控腦蟲發揮作用的時間很快。
十分鐘的功夫，裴墨面前的孫起耀已經能隨裴墨的意思擺出任何裴墨喜歡的姿勢。
“高鵬怎麼樣了？”
父母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問完，裴墨想起了自己的兄弟高鵬。
自己是因爲父母可能在自己身體里加入了什麼有趣的生物科技才被抓進來的，就算是單純作爲實驗體，生命也肯定無憂。
但是高鵬呢？
高鵬家實際上是沒多少錢的。
裴墨交朋友也從來不看他有沒有錢，畢竟在這蘭石市，再沒有比他家更有錢的存在了。
孫起耀的眼神有些猶豫。
即便是已經被控腦蟲控制，他原本身體的求生欲也不敢將事實說出來。
而裴墨看到他的猶豫，心裡也已經有了猜想。
“他死了？”
裴墨面無表情地提問。
“是的裴公子他……”
話還沒說完，孫起耀整個人就已經在空中完成了七百二十度大回旋。
牙齒掉在地上，他此刻渾身是血。
孫起耀掙扎着在裴墨面前跪好，低着頭不敢說話。
這樣的姿態是控腦蟲和他潛意識一同作用的結果。
說實話，他腦子裡的控腦蟲也怕了。
“事情的起末，給我都解釋一遍。”
“是！”
……
高鵬家一直以來都沒什麼錢。
裴墨雖然對朋友不怎麼關心，但是有錢人嘛，懂的都懂。
第一次見面的人，交過的朋友，甚至只是普普通通打個招呼的同學。
都會在相識以後被自己家的安保團調查乾淨底細究竟如何。
這甚至都不是裴墨的規定，家裡那些安保團的第一負責人是許久不見的父母。
不管裴墨願意不願意，調查出來的結果都會呈現到裴墨的案頭。
他不看也得看。
這樣交朋友玩耍肯定是沒多有意思的。
但是習慣之後卻也還好，能看出來不少對裴墨另有企圖的男男女女。
高鵬的母親早早死掉，沒什麼感情，倒是沒什麼好說的。
還有個父親是個賭鬼。
如果單純只是偶爾賭博，其實還好。
畢竟把賭博的範圍擴大了說，打牌也算是裡面的。
然而高鵬的父親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那是真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都要賭博的。
而既然有這麼癡迷於賭博的人，賭場當然就讓他見識到了賭博的魅力。
高鵬父親整個人都已經賣進去了，如今真正正正是賭場的人。
要想贖回來，那就需要高鵬拿錢把父親買回來。
雖然爹是個賭鬼，但好歹把他養大。
所以高鵬在讀高中的時候經常出去打工兼職，一方面是賺生活費，一方面也是攢錢贖人。
這個時代如今就是有這麼魔幻的事情。
官方管不過來。
生存遊戲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官方主導一切的時代早已成爲了過去式。
如今是官方與各種工會組織共治天下。
開始知道高鵬的身份，裴墨家的安保團還分析這人通過看片這個興趣靠近裴墨是爲了從裴墨身上套點錢花花。
但之後證明他們的推測是錯誤的。
他跟裴墨一樣，是真的把看片當成觀看藝術品的。
兩人的相識經過多方觀測論證，也說明了只是巧合。
高三分班時，兩人有過一次照面，畢竟就在前後桌。
但一個有錢人，一個沒錢的窮人，哪會有更多的交流。
僅僅只是互相知道班裡有這麼個人而已。
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兩人在同一家錄像店邂逅。
男人的友誼有時候就是從一個共同愛好開始的。
愛好甚至是XP系統都極爲類似的兩人，於是便經常一起相約出去看片。
就算是成天跟條狗玩，也會培養起感情來的。
更何況是一個志趣相投的人？
高鵬也從沒有找裴墨借過錢，一起看片另算。
如果是他介紹的位置，那麼就由裴墨請客。
而如果是裴墨介紹的位置，那就會由高鵬請客。
請客的區別只是根據兩人經濟狀況的不同而地點價位不同罷了。
這樣的交情實在算得上不錯。
之後裴墨的安保團自己就去警告過那家高鵬父親的賣身賭場，高鵬跟裴墨是朋友，不能虐待。
高鵬要是拿錢贖人的時候，也不準坐地起價。
蘭石市的地頭蛇都這麼說了，賭場自然會給裴墨一個面子。
而更多的，裴墨也確實沒幫過忙。
高鵬若是找他要，他肯定會給的。
但是高鵬沒要，總不能直接拿錢去侮辱他不是？
但是爲什麼，會爲了錢去把自己賣掉？
根據孫起耀說的，“創”的人第一次跟高鵬接觸，讓他幫忙監視裴墨，他立馬就答應下來。
這次將裴墨帶到小巷子裡賣給孫起耀，同樣沒有絲毫猶豫。
僅僅只是因爲他太弱，活着或是死了的價值都是那些，所以就被殺了而已。
爲什麼會這樣？
裴墨想過很多高鵬背叛自己的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高鵬會爲了錢背叛自己。
根本就沒必要啊！
高鵬若是要錢，直接找自己要不就得了？
以兩人的交情，裴墨無論如何都會借的。
但如今說什麼都有點晚了，高鵬死了，槍殺。
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寧願冒着去死的風險也要弄點黑錢，這下倒好，如今是真的死了。
算是求仁得仁？
“他的屍體在哪裡？”
“因爲沒什麼作用又怕麻煩，所以已經丟到實驗室的焚化爐裡去了。”
得，經常帶自己混跡各個夜場看片的好人可能連骨灰都不剩下。
“……”
裴墨的心情沒由來的煩躁，於是反手又給了孫起耀一巴掌。
孫起耀的助手在中途醒來，被裴墨用教【教鞭】控制了精神之後又問了情況。
控腦蟲是不會騙人的，【教鞭】的催眠之下，這羣普通人也無法躲過。
高鵬是徹徹底底的死掉了。
只不過是背叛而已，裴墨覺得這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悲傷。
個屁啊！
他是變得半人半蟲了沒錯，但他這樣生命形式超過普通人的存在，就不會有情感這玩意兒了嗎？
當然不可能。
反正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好，如果不是留着有用，他想要把整個實驗室都毀掉。
“他有沒有說過理由？”
“這，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