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狂氣

“這些年你可是越過越滋潤了啊,徐東!”

“哪裡、哪裡,還不是託您的福。”徐東張口就來,想與李逸虛與委蛇到小弟們全部回來的時候,但突然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你今天是來收賬的吧。”

“沒錯。那麼,準備好受死了嗎?”李逸將匕首滑着圓弧擡起指向徐東,指尖在刀背滑動,彷彿已經按耐不住嗜血的衝動。

“呵呵,早知道當年就不該惹上你這個瘋子。”徐東苦笑的低下了頭,口中說着似乎是懺悔的話語。但李逸卻注意到徐東那胖乎乎的手伸向皮風衣中,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李逸暗暗防備了起來。

低下頭的徐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彷彿奸計得逞一般。手摸到了懷中的狗腿刀,握緊刀柄,將刀身從皮套中鬆出,然後直接拔刀朝李逸撩去。

這一刀來的及其突然,刀鋒直指李逸胸前要害,如果中刀,只怕不死也得失去戰鬥力。

所幸李逸早有防備,在徐東那肥肉剛一有動靜之時便向後跳去,雙手持匕下擋,正正攔截住了徐東的攻擊。

狗腿刀那獨特的彎曲刀鋒衝擊着材質堅硬的求生刀,刀鋒相對快速滑過,帶起點點火星。

刀鋒相接響離,速度極快,藉着徐東攻擊的衝擊力,李逸向後跳離了一段不小的距離。手腕握着匕首輕輕活動,哪怕是擁有防震功能的求生匕首在徐東蠻力的衝擊下也是受力巨大,右手都有些微麻了。若不是李逸眼疾手快,只怕早已死在徐東的偷襲下。

李逸腳下變化着步伐,與徐東拉開距離,剛好保持在狗腿刀的攻擊範圍之外。

徐東偷襲未果,整個人更加猙獰狂躁起來:“我後悔啊,後悔當年沒殺了你,後悔當年自稱道上的人還沒有你一個狗屁學生下手狠毒!”

李逸並不接話,只是冷冷的注視着徐東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防守反擊的機會。

“當年你奪了我的刀,狠狠的朝我肚子上來了一下,我至今都還記得。”徐東左手拍得肥碩的肚皮‘啪啪’直響。

說着,徐東揚刀欲砍,腳下一個跨步朝兩米開外的李逸衝去。嘴裡大喝一聲,那聲勢,恨不得將李逸一下子劈成兩半。

面對如此野蠻的劈砍,李逸自當不敢硬接,以自己靈巧的身手閃避纔是硬道理。身體向後一倒,順勢一個驢打滾,避開了徐東的衝擊直線。

徐東只覺得眼前一花,李逸就在眼前變矮消失了,然後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便朝前撲去。肥碩的身體騰空跌落,其撲街之慘烈乃李逸平生之僅見。

李逸收回了右腳,哪怕是用腳後跟掃擊的下路掃堂腿,在徐東肥胖的身體帶來的巨大沖擊力之下也震得隱隱生疼。

趁着徐東撲街之時,李逸迅速將求生匕首插回腰間,左手從係扣中拉出短刀,左手捏住刀鞘,右手摸上刀柄,活動了兩下手指,然後緊緊握住。屈膝扎馬,刀內收與腰間,呈拔劍式。

之所以沒有趁着徐東跌倒的時候撲上去補刀,是因爲李逸雖然敏捷、耐力遠超徐東這個胖子,但徐東的蠻力只怕是李逸的兩倍以上。如若近身戰鬥,被徐東臨死反撲,就算殺死了徐東自己也得重傷。這不是遊戲,不能復活,萬事皆得小心謹慎,不得貪功冒進。

徐東撲街之勢雖然驚天動地,但也由於身上肥肉緩衝的緣故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在地上一滾就站了起來。眼神一凝,暗道不好。

李逸見徐東翻身站立,便壓下刀口,拔刀攻擊-橫斬!

徐東剛剛起身,重心未穩便遭到李逸如此猛烈的攻擊,倉促應對,勉強擋下李逸的攻擊,卻因爲發力彆扭之故扭傷了右手。如若不能速戰速決,右手手腕只怕會腫的像豬蹄一般失去戰鬥力。

李逸踏着碎步前進,雖是右手單手持刀,但攻擊卻出乎異常的迅猛連貫,使的正是身法輕盈敏捷、佔盡刀利、招招兇狠奪命卻又擅於連擊的苗刀刀法。雖說只是基礎刀法中一套簡單的連擊套路,卻也壓得只憑力氣和大膽猛打猛衝的資深混混徐東擡不起頭來。

刀影爍爍,帶出一朵朵血花。徐東雖拼命用手中的狗腿刀抵擋,但平日打羣架無往不利的狗腿刀今天卻完全發揮不了作用。不是刀鋒不利,而是刀法相差太多,如果混混刀法也算是刀法的話。

李逸進,徐東只得退,不敢斜向閃避作出翻滾之類的大破綻動作。只因爲李逸的刀法連貫不息,如若停止抵抗只怕在閃避之前就會被劈成兩半。

場上形式只在李逸一個閃避之後就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佔盡上風的徐東只是一次攻擊失誤便導致全盤皆輸。徐東堪堪擋住數刀便氣喘連連耐力下降,節奏已亂,手上遲那麼一分便被李逸抓住機會一刀破防。身上又多了一道皮肉翻卷、鮮血噴涌的長長刀傷。

徐東漸漸不支,雙臂和上身已經被開了十道口子不下,鮮血染紅了全身的衣服以及腳下的地板。

李逸見時機成熟一個蓄力撩刀,擊得徐東的狗腿刀險些脫手,握刀之手顫動不已,只怕短時不得發力。

得手了!李逸拋掉刀鞘,雙手護刀,擡起刀身垂直於身體,刀尖直指徐東左胸心臟,腳下發力-推刺!

徐東這時忽然笑了,那種非常熟悉的,銷魂得快要裂開的笑容。

徐東直接以左手直接抓住李逸橫起的刀鋒向外用力,使得刀尖偏離了心口從腋下穿過。雖然仍是將徐東左腋下拉出一條長長的傷口,鮮紅中露出了白色的肋骨但卻避開的致命的一擊。

徐東左手手掌幾乎被刀鋒切成兩半,代價雖然慘痛,但卻扭轉了李逸一方壓制的局面。徐東右手雖然仍舊使不得勁,但此刻只要將刀往李逸握刀的右手招呼,就有八成機會讓李逸棄刀。

果然,李逸棄刀了!雖然失去這個殺死徐東的機會很可惜,但只要人活着就還有機會。最主要的卻是,李逸棄刀後雖然極有可能打不過徐東,但李逸卻完全有把握跑掉。

李逸鬆開刀柄,以碎步向後極速退去。卻不妨徐東正手逼得李逸棄刀閃避,反手就將狗腿刀扔了出來。

狗腿刀之利,哪怕是當暗器用也是殺傷力巨大。一拋之下,李逸幾乎下意識的側身翻滾,避其鋒芒。卻無奈被逼到了一個角落裡,左右皆是牆壁,身後則是牆角。

無論徐東是算計好的,還是巧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成功將李逸逼近了無法逃避的死角。

徐東扔出狗腿刀的一瞬間,便拔出了夾在腋下肉中的短刀,擡手便刺。以肥胖身軀帶來的巨大慣性殺向李逸!

李逸迎向徐東朝側向滑步閃避,卻仍舊沒有避開這一刀!刀尖入肉,穿刺而過,然後叮的一聲狠狠釘在牆上。

“哈哈哈哈!李逸!我終於可以殺死你了!”徐東張着大嘴瘋狂的咆哮,眼中血絲滿布,癲狂之下宛如瘋狗:“知道我爲什麼能當上老大嗎?這一切都是你教的啊!你李逸教會了我下手狠毒,不擇手段!如今靠着從你這個李瘋子那裡學來的狂氣,老子成了老大!只要再做掉你,就永遠沒有我害怕的東西了!哈哈哈哈!”

鮮血從被穿刺的右手小臂流出,染溼黑色的衣袖。散亂的劉海擋住了李逸的眼睛,冰冷無神的雙眼。如果讓平時的徐東看到這雙眼睛一定會嚇得靈魂顫慄,大小便失禁吧。

只因爲當年渾身是血的李逸空手入白刃,奪過徐東手中匕首狠狠捅進徐東肚子裡的時候,李逸的雙眼正是這樣冷靜到了極致,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冰冷。

徐東放開釘在牆上刀,右手掐住了李逸的脖子,巨大的手勁捏得李逸脖頸青筋鼓脹,臨近死亡的窒息感席捲着李逸的神經。

李逸像常人一樣用空出的左手去拉扯掐住自己脖頸的肥碩手掌,那樣只是白白浪費力氣,加速死亡而已。

李逸擡起頭看向發瘋了徐東,徐東鮮紅的雙眼與李逸黑暗無神的雙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些東西一旦成爲夢魘就會懼怕一輩子,而李逸這雙越與死亡相近就越發冷靜的雙眼就是徐東的夢魘。瘋狂之下的徐東看到了內心最爲恐懼的夢魘,竟變得更加癲狂,掐住李逸脖頸的右手更是突破了往常力的極限。李逸就算再怎麼冷靜,身體的反應確實最直接的,眼睛向上翻白,張嘴想要索求空氣卻不可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逸反擊了。

擡腿一腳,正正踢中了徐東的下體,兩個卵形球體在腳下破碎的感覺很爽。徐東哀嚎着鬆開了掐住李逸脖頸的右手,向後連退幾步,雙手捂住下體跪倒在李逸面前。

李逸剛想給徐東的臉上來上一腳,旁觀已久的猴子終於走了出來,甩開警用的伸縮鋼製警棍,道:

“到此爲止吧,逸哥。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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