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正的人類?那是什麼意思?”阿爾瓦聽了文森特的話,心中一凜,反問道。
“愚蠢,這也想不明白,”文森特的語言帶着一絲的不屑,“在她們三個當中,黛絲的法力應該是最強的了,照理說,根本就沒有理由那兩個丫頭抵擋得住這血池中的詭異力量,而黛絲反而抵受不住。之所以發生這樣的情況,原因是這血池之中,有大量的化妖水!”
“化妖水?那又是怎麼一回事?”阿爾瓦聽出了文森特話中有話,在精神力中急問,“還請大師指點,我聽不懂了!”
文森特緩緩地說:“據我所知,在上古妖族之中,有一種叫做化妖水的魔水,那是妖神未曾成神之前所提煉出來的東西,對所有妖族都有極強的剋制能力。這妖神便是憑藉這種東西,盡敗羣妖,一步步地登上了妖族神明的巔峰。這種化妖水,據說妖族沾上即化,任你有莫大神通,也是莫可如何,並且對其他種族的法力也有不小的剋制能力。”
“等等!”阿爾瓦聽到這裡,大感奇怪,“你說這種什麼化妖水對妖族以外的其他種族也有不小的剋制能力?可是我剛纔卻並沒有半分這樣的感覺啊,爲什麼?”
文森特冷哼了一聲:“人類的神明自然掌握了破除這種化妖水的能力,並且在人類生活的一些日常汲取元素當中,也被神明加入了這種能力。所以你們三個,作爲純正的人類,都對這種化妖水具備免疫力。你想想,上古神戰當中,如果不是有這種能力,法力會被剋制住的話,這妖神又怎麼會敗給人類的神明?”
阿爾瓦聽了文森特這一番的解釋,心頭一喜,說:“那按照你這麼說,我們三個,都可以下到這血池之底,一探究竟了?”
文森特似乎懶得再說,只淡淡地應道:“據我所知,就是這樣了,傳說中龍族對這種化妖水也有免疫力,你一試便知。”
阿爾瓦一想不錯,這黛絲的真身,乃是海妖族中的銀鯊,血脈與妖族相去不遠,因此抵受不住文森特所說的那什麼化妖水之力。他把精神力探到儲物戒指裡一探,果然,如果把道戈化身到龍寵的形態,它的力量彷彿不受到什麼影響。而轉化到順風馬、土蜥龍或者獅鷲獸的形態時候,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彷彿道戈怕了外界的什麼東西一樣,躲在儲物戒指裡偏居一隅,死活都龜縮不出。
阿爾瓦想通了此節,把黛絲遠遠帶離了血池,交到了穆斯長老的手裡,再度走回到血池旁邊,收了所有的防護,也不施放任何一種法力,探手到血池中一撈。衆妖和艾薇兒、大雙的驚呼聲中,阿爾瓦只是感覺到這血液極爲粘稠和噁心,並且腥味極重,別的,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和反應。
穆斯等妖見阿爾瓦的手上沾滿了暗紅色的血塊,手卻並未像事先想象的那樣腐爛化盡,都是崇敬之餘,大感驚奇。阿爾瓦仰天大笑:“果然如此!百萬妖族對這血池都是畏懼如神明,我阿爾瓦倒偏生要下去一探,看着其中到底有什麼古怪!”
他這一笑,大雙和艾薇兒兩人都是縱身過來,齊聲說:“我們跟你同去!”
阿爾瓦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這血池雖然似乎對我們人類無害,但畢竟卻是上古妖神開闢出來的極爲險惡之地,你倆法力雖然在世俗中也算得上不錯,但畢竟相差太遠,此行太過危險,我看還是......”
艾薇兒正要說話,大雙卻一拉她,說:“少奶奶,我來跟少爺說!”轉過頭來對阿爾瓦悄聲說:“少爺!這血池之中雖然險惡,但我瞧妖神島上羣妖環俟,此時雖然他們震懾於少爺您的法力高強,個個伏地敬拜,但你一旦離去,我和少奶奶呆在這妖神島上,只怕所面臨的危險,比血池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爾瓦低頭一想,大雙所言極爲有道理。現在各族所懼,無非是自己的法力太過高強,他們無可奈何而已,而他們心裡真正所想,恐怕各族尚未統一,更何況最強的長身妖族重傷在自己手裡,他那些手下現在是敢怒不敢言,萬一自己下了血池,他們難保不會向艾薇兒和大雙這兩個人類報復。
他心念轉得極快,心中馬上就有了計較,迴轉身來,走到穆斯和厲火妖族面前,指着黛絲說:“我們三個要下去血池探個究竟,有勞兩位看顧我這位同伴。她的真身乃是海妖中的銀鯊族,從一進來妖族之界,就對諸位頗有親近之意。如果我離開的時候,你們各族再起紛爭,請瞧在她的血統面上,莫要爲難她,有什麼事情,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厲火鬼妖和穆斯一起領命,穆斯說:“強者儘管放心下去,莫說這位海妖族的銀鯊跟我們妖族頗有血脈之親,就算是沒有這層關係,小老兒但教性命還在,一定會護得她周全。”
阿爾瓦點了點頭,心想這個穆斯長老,在妖族中與自己親炙最久,在這妖族之界當中也最爲可信,自己把一個黛絲託付給她,估計不會有什麼事情。一會等到黛絲醒轉恢復過來,以她的法力,就算有什麼危難,往海中一跳,在海中,就算其他妖族的聖階,恐怕也不能奈何得了她。
他不再多說,一點頭,再度帶着艾薇兒和大雙迴轉到血池之旁。衆妖觀望之下,阿爾瓦長聲吐氣,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他的雙臂上緩緩發出,很快地,那氣流圍繞着血池的表面旋轉了起來。
血池裡的血液被這種強大的氣流帶動,緩緩地在池中旋轉了起來。這一下,血池裡化妖水散發出來的腐蝕力量更強,羣妖一退再退,幾乎已經退進了妖神殿之中,遠遠地立足觀望。
血液越轉越快,轉眼在圓形的池子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旋轉向下,旋出了一個黑洞,直通向下,就好像一個下潛的大道,深不見底。阿爾瓦哈哈一笑,轉頭向二女說:“我知道你們怕髒,因此除了給你們加上鬥氣防護罩之外,再做了這樣一個下潛的通道,不過這氣味你們若是怕難聞的話,就把鼻子捏起來好了!”
衆妖面面相覷之下,阿爾瓦等三人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阿爾瓦帶着艾薇兒和大雙急速下潛,正如文森特所估量的那樣,血池中血液中那種對妖族傷害力非常巨大的成分,彷彿對三人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傷害,血池裡的血液碰到阿爾瓦施放的鬥氣防護罩,都遠遠地被彈開,半點也沾不到三個人的身上。隨着三人下潛的深度越來越深,血池表面上阿爾瓦最初放出的氣流,對血液造成的旋轉影響力越來愈小,那個向下的空洞也越來愈狹窄,周圍也已經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彷彿墮入了傳說之中的血池地獄一樣。
大約五六分鐘之後,三人已經完全估量不到身在何處,阿爾瓦正要釋放聖光來照亮旁邊,看一看周遭環境的時候,三人突然感覺身子一震,好像腳下已經踏到了實地上。
與此同時,耳中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呼叫,周邊的血液忽然彷彿都在上升,消失不見了。一陣強烈的光芒,晃得幾個人眼睛都睜不開,艾薇兒和大雙都是心頭巨震,精神力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爾瓦的法力則比這二女強大得多,他雖然目不能見物,但一直沒有鬆懈的精神力感知告訴他,自己到了又一個空曠的法力空間。這個空間,明顯地是利用空間規則開闢出來的,雖然不算太大,但卻讓阿爾瓦感覺到了開闢者的強大,這似乎是一個空間裂縫,並且,這是開創者硬生生地在空間撕裂出來的!
阿爾瓦睜開了眼睛,驚奇地發現,這個撕裂出來的空間裂縫,並不是像自己剛纔在精神力中感知到的那樣,怪石橫生,惡水遍地,卻是腳下浮雲嫋嫋,旁側空曠的深淵深不見底,而自己和艾薇兒、大雙,正站在浮在半空中的一塊巨石平臺之上。
這巨石平臺極大,竟然有裡許的方圓,倒有些像是獸人族聖山上半山腰中的那個平臺,就這麼毫沒有支撐地漂浮在半空當中。平臺的盡頭,是一道長長的鐵索橋,一眼望去,這道鐵索橋通往雲霧繚繞的深處,另外一頭,好像連接在一座漂浮的山上,那山上,亭臺樓閣若隱若現,看不太真切,但外形跟血池之外的妖神殿好像頗有相似的地方。
阿爾瓦定了定神,想用精神力感知周邊的境況,這頭上腳下,雲霧繚繞中到底藏有什麼東西或者危險。但一向讓自己引以爲傲的精神力再度讓阿爾瓦失望了。阿爾瓦清楚地記得,自己當年在賓陸國王宮中進入精靈王奧特那個法陣幻境當中的時候,那個幻境可以隨着自己精神力的脹大隨之變幻邊境,而這裡卻不同。這裡的撕裂空間,貌似銅牆鐵壁一般,阿爾瓦的精神力很快地感知到了它的邊界,卻在各個方向無一例外地被擋了回來。
“看來,我們沒有別的去處了,眼前只有一條路,就是走過這道鐵索橋,進入到那座漂浮的山上去。”阿爾瓦片刻之後就做出了決定。
眼前的景象讓艾薇兒和大雙都感到分外地新奇,因爲這裡跟剛纔那骯髒、黑暗、恐怖又腥臭的血池完完全全地就是兩個境界!這裡......怎麼說呢?如果說進來的道路是血池地獄的話,這個煙霧繚繞的地方,更像是神明居住的地方。
“阿爾瓦,”艾薇兒見了這樣的情形,心胸爲之一闊,開始發問了,“這裡跟血池大不相同呢。真想不到,這骯髒的血池下面,竟然有這樣乾淨清明的地方。你看,你看,那座山,還有我們腳下的平臺,爲什麼會就這樣地浮在空中呢?”
阿爾瓦一笑不答,他的見識可比兩女高明得多了,他初越聖階,進入掌控的階段,可以說是已經窺看到所謂神明之力的冰山一角了。這個空間裂縫,是強者用無上的神力開闢出來的,其中的所有事物,都可以按照開闢者的意思,隨心創造,山浮在空中,卻又有什麼奇怪?況且,就算是不論這些,阿爾瓦前世也看過成龍一部叫做《神話》的電影,那裡就有這樣的反重力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