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後白羽澤感覺整個人清爽了許多,舒緩了幾絲沉悶的心情。
悠悠走出洗手間後,白羽澤坐到老人旁邊,在老人的注視下抿了一口清茶。
“好茶。”第一口後白羽澤驚訝道,這杯清茶的口味適中,苦味並沒有太過濃重,還帶有幾分微甜,再次端起品嚐幾口,茶香四溢,悠悠然飄進了白雨澤的思緒之中,他頓時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舒暢,就彷彿原本乾涸枯燥的心境瞬間得到了淨化。
“這是幾品的茶?”白羽澤輕輕放下喝盡的茶杯詢問道。
“茶不在種而在精,這只是一種再普通不過得茶而已。”笑着迴應,起身老人或者回應起身一位白羽澤住滿了一杯又爲白羽澤注滿了一杯。
“羽澤,你喜歡哪一種茶呢?”
白羽澤認真思考片刻,隨即說:“苦蕎茶吧,我覺得它的味道挺獨特的,再畢竟那些名貴的我既喝不到也喝不起。”
“哈哈,這種茶其實也是不錯的,能降血糖,你還是有一定品味的嘛。”
“您的?敢問您喜愛哪種茶?”
“龍井。”老人脫口而出,隨即面露一陣無奈的神情感慨道:“可惜前不久喝完了,本來還想讓你也來品嚐一下我的手藝的,可惜吶可惜吶…………”
“您對於泡茶的造詣已經很高了,曾經有意學習的嗎?”
“哈哈哈,興趣罷了,幾十年的功夫沒什麼好炫耀的,我一老頭也就只剩下這點愛好了。”
“您還真謙虛。”
“你也不差。”
暢聊中,白羽澤還向老人請教了一些關於泡茶的手藝,他突然對這有些淡淡的興趣,不僅能修養身心,戒驕戒躁,還能平復心境,忘卻自我。
…………………………
“羽澤啊,你一定要離開此地嗎?”飲過三巡,老人筆鋒一轉,突然問道。
“是的。”白羽澤持茶淡淡迴應。
“若是等你找到那個人以後,你還會回來嗎?”老人再次試探性詢問。
“不知道。”這一次,他顯得有些猶豫不決,“應該會吧…………”
“你能找到他嗎?”
“能,肯定的,毋庸置疑。”
“好,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老人爲白羽澤注滿了一杯茶,略帶慈祥地說道。
“您請講。”
“你會留戀這裡的一切嗎?”
“這…………”白羽澤倒靠在沙發上思考片刻,神情漠然地看着天花板,良久,喃喃道:“會。”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問呢?”這讓他不禁有些好奇。
“哈哈,我只是不想你就這麼離開罷了。”老人大笑道,舉杯而飲,數秒,茶水見底。
又一番暢聊後,兩人閒談了些家常便飯,時間恍然流逝。
兩小時後,兩人揮手告別。
關上門,白羽澤背身匆匆離去,眉目間不時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冷笑道。
“不愧是坐在位子上的人,洞察力還挺強,恐怕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
老人今天之所以請白羽澤去談話恐怕就是爲了間接性地試探他,順便委婉地表決自己的心意。
他的想法已經表態,願意加入樂園併爲其效力,只希望白羽澤這邊能爲他們提供安全的生存環境和基礎的生活保障。
儘管還是摸不清老人是怎樣識破白羽澤的身份,亦或是通過哪種渠道,哪種方式去發現的,但這些已無關重要,老人這邊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白羽澤便可放下心來去大展手腳。
一間屋子,兩個人,不過幾杯茶的時間,雙方互相試探,彼此猜疑,最終得到的是令雙方都滿意的答覆。
…………………………
外面的雨仍在嘩啦啦地下個不停,想必今天的特訓也是免了,但也不礙着有些人仍能在避雨處或家裡堅持練習。
下午好一段時間,白羽澤都和楚嬌嬌呆在一起,這裡能談上幾句話的也不過幾個人,而她正是裡面比較熟的幾個。
聽別人說,爆發當天,他的哥哥爲了救他不幸感染而自殺,父母當時正在南方出差,現在也生死未知,但她更相信她的爸爸媽媽正安全地在政府的保護下生活。
倘若並非如此,她便成爲了一個亂世的孤兒。
“你知道你的家人們現在在哪嗎?”楚嬌嬌憂鬱着臉轉頭看向一旁的白羽澤,神情茫然地問道。
“政府那!”白羽澤撓了撓頭,不假思索道:“很早之前就和他們聯繫過一次了,但也只有一次。”
“啊?是嗎,對不起。”
“沒什麼好道歉的,反正都成事實了,還不如好好活下去的好。”
“嗯,你說得對。”楚嬌嬌淡淡一笑,努力使自己重新振作起來,“我的那些同伴也經常勸導我要學會接受,災難多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死的是誰,說不定是我呢。”
“倒也不用那麼擔心,你還不會死。”
“謝謝你的關心…………”
和她又聊了會,兩人便揮手告別,臨走時她的心情看上去恢復了許多,也許是個好預兆。
已是深夜,雨停了。
陰暗的天空中看不到任何一個星星,也看不到層普照大地的月亮,一切似乎重回到星空的黑暗與恐怖。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一棟高樓之上,少女盤腿而坐,這樣至少能讓她感覺到一絲舒適,好緩解身體上的疼痛。
接連數月的浴血奮鬥,讓她的精神有些崩潰,每天都活在心驚與膽戰中,提心吊膽已是家常便飯,她卻還不能習以爲常。
這幾天腦門一直有些發燙,整個人看起來也昏昏沉沉的,好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但她還在死撐、硬撐。
她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家人,她害怕他們的擔心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想要獨自一人承擔這些痛苦。
迷茫的少女孤零零地呆坐在樓頂邊緣,任陣陣涼風吹過她的身體,她的肌膚,帶走她心底的惆悵與苦悶。
看不見月亮,也看不到星星,那些曾在夜晚陪伴她的今夜已消失不見,她明白這些是必然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而她只是在黑夜爲幕的映襯下,孤獨地看向地面,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