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七被關在那個房間之中已經有了一段時日,最近一段時間沒有一人來給她送飯,也不知道是安德烈自己不想來,還是白嵐他們‘私’下里已經禁止了他過來。
總之,她沒有收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關於曙光也好,關於動向也罷,彷彿一切的事情忽然都與她無關,她也只能閒着無聊,輕輕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時而與看‘門’的兵哥哥‘交’談一番。
原本她的‘性’格就比較討喜,日子久了,倒也在這個圈子裡‘混’熟了起來, 有時她會在默默的想,白嵐該不會是想把她囚禁在部隊之中,讓她當移動血瓶吧?
如果是這樣,那可不妙,絕對是拖延她進首都的絆腳石,她絕不允許出現這種事情。
這夜,她正躺在‘牀’上百無聊賴的吃着自己的小零食,‘門’卻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身影健步如飛的竄了進來。
這時再想裝睡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還好這房間足夠黑暗,林七七扔掉零食,右手一翻,那根法杖被她死死的握在手中。
“林?醒了麼?”
這樣彆扭的稱呼她,除了安德烈再沒有第二人。
當下心中警惕稍微鬆懈,林七七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卻沒有丟掉手中的法杖。
“這麼晚了,你怎麼進來的?守‘門’的呢?”
她輕聲問道,卻是讓眼睛儘可能的看清楚來人, 待看到那身形,那髮型時,才確定真是安德烈無疑。
安德烈輕輕走到林七七的身邊,後者下意識的躲了躲,卻無奈一張‘牀’太小,待到安德烈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時,她已經靠到了‘牀’的那頭。
“我來接你走啊。”
走?
她低頭,眼中閃爍着懷疑之‘色’,看了看這個近在咫尺卻由於黑暗並未看清的男人,他爲什麼接自己走?
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白嵐這裡對她的管束一點都稱不上是嚴格,吃飯也好平時的消遣也罷,只要有人看着都可以正常進行,與軍隊的軍人一個待遇。
這期間她也並不是沒機會走,只是她不想。
“我不走。 ”
她輕聲道,隨後就站起身來,與安德烈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人身上總是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與相貌,氣質都無關,只是從林七七心中的直覺中迸發出來。
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 如果她此時離開,那麼她的罪名可以說就定下來了,這叫帶罪潛逃,再沒機會翻身。
反正以她的本事,斷然不相信軍區不會重視自己,還能拿自己出去殺了示衆不成?
但若是此時走了, 那麼白嵐就算不想,不處置她也難以平民憤。
安德烈心中冷笑一聲,表面卻依然是溫潤如水的神‘色’,只是眉宇之中多了一絲擔憂,“這些日子以來,這軍區已經不讓我進了,我費了好大功夫到這裡,只是想告訴你兩個消息。”
看了看對方若有所思的神‘色’,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第一個消息是,凌琪治療了那些傷者,可傷者們卻反咬你一口,說是你故意當好人才這樣的, 現在已經準備來這裡找白嵐要人,估計過幾天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聽到這裡,她的心猛然狂跳了幾下,隨即苦笑了一聲, 這些人倒還真是有良心。
“第二個消息是, 爲了救你, 你們隊那個季失蹤了幾天,這事我還是從凌琪的口中得知,現在已經有了線索。”
看到林七七瞬間驚慌的表情,安德烈像是憐憫她一般, 丟給她一個十分溫柔且呵護的表情。
林七七,這次,容不得你不走。
原本一連驚訝,甚至連身體都有些顫抖的林七七,聽到第二個消息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安德烈看她在思索,並沒有很紳士地等待,只是悄聲催促着, 彷彿真的是在關心她一般,“要走就快點,這**堅持不了多久,不一會守‘門’的就會醒,”說罷,還對着她頑皮的笑了笑,“到時,我也只好做你的鄰居了。 ”
這心理戰術打的十分不錯,趁着她急的時候再加緊催促,他斷定林七七不會那麼冷靜。
可是,事實卻讓他失望了。
林七七目光如水,輕輕擡起頭看着他,‘波’瀾不驚的突出了三個字:
“我不走。”
在安德烈的震驚之下, 林七七輕輕搖了搖頭。
再急,自己也不能離開這裡。
不離開這裡,或許季長歌會沒了命,但是好過整個曙光公會, 三大隊伍一齊被她拖進泥潭,輕重她自然會分明。
況且,季長歌本人,也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她臨走之前,特地留的那個手勢,就是信任,她的隊友們無條件的信任她,爲了救她而奔‘波’, 她斷然不可能在還沒確定事實真相之前離開, 否則的話很容易壞事。
至於面前這個安德烈, 究竟是出自好心,還是惡意,她已經無從考慮了。
安德烈此時的心中也在掙扎,他雖說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前來,但是所說的話也的確全是真話,如果林七七不走,那麼他所說的事就一定會發生。
他現在完全可以選擇擄走林七七,然後自己再殺掉她,如此一來S市就掌控在了他的手中,但是這樣做就徹底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考慮了一會,安德烈重新擡起頭來, 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我知道了。”
之後, 林七七隻覺眼前一暈,心道不妙,卻已經爲時已晚, 只能重重的倒在‘牀’上不省人事。
看着面前身材近乎完美,長相卻不怎麼標誌的‘女’孩, 安德烈抱她起身,身形飛快的消失在了‘門’口。
他的速度雖比不上季長歌,也不吉林七七,卻勝在穩定,彷彿體內異能源源不斷的供應着一般,一直以一定的速度行進,至少普通的行人是看不清他的臉的。
離開軍區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對着牆角某個隱蔽的位置點了點頭,隨後就風一般地消失在了原地。
而軍區,此時卻一點一點的燃了起來,零星火焰逐漸勾勒成了一條線,最後蔓延成片,待到值班的士兵醒來之時,已經爲時已晚,火焰已經逐漸燒上了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