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葉楚沉吟了一下,挑眉,“散修聯盟?”
“是的,散修聯盟!”楚安然點了點頭,“先祖們在宗派沒有收到風聲之前,便是將散修聯盟拉上了船。畢竟他們雖然散亂,但是人多勢衆,若是再強行逼壓,宗門不但名聲臭了,那反彈的力道,也是他們吃不消的。”
還深深的記得葉楚對於先祖的“誹謗”,覺得終於找到了能爲先祖的英明機智正名的機會了,楚安然一臉的傲然的昂首挺胸,“而散修聯盟也沒有實力強吃我們這些世家的聯手,那你看,先祖們還是很英明的,只不過是付出了一份兒名額,便是保住了整個秘境。簡直是……”
猛的兩人神色同時一變,轉頭看向楚家剩餘的九人,其中有三人的氣息明顯的弱了下去,耳邊、眼梢、鼻端、嘴角,俱是有絲絲縷縷的血痕滲出,明顯已經深陷幻陣無法自拔了,一副瀕死之相。
“你看吧,血祭這種事兒啊,就是不大吉利的!”調笑了楚安然一句,之後,在他有些驚駭的目光中,葉楚的面色一沉,猛的攥緊了拳頭,狠狠的向着右前方的地面轟擊而去。
“嘭!”巨響過後,地面深陷,塵土飛揚,一股黑氣猛的騰起。而在這股濃密視線不可穿透黑氣的覆蓋之下,“嗚嗚啾啾”鬼哭般的淒厲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不斷,讓人聽着忍不住的便是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氣,緩緩的滲進了到骨子裡頭。
葉楚冷冷的哼了一聲,也不拔劍,腳下一頓,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光,身形暴射而出,斬入這密密實實的黑霧當中,“砰!砰!”一陣聲響過後,黑霧之中猛的十數道劍氣同時爆射而出,將這如同幕布般的黑霧斬裂。撕扯成粉碎,淒厲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鮮血飛濺滿天。
“救人!”葉楚低喝了一聲,楚安然應了一聲。轉身向着那東倒西歪的九人跑去之際,目光一瞥,便是瞧見了一隻頭部異常巨大,身體還不足頭部三分之一的怪物,身周裹挾着淡淡的黑霧。影影綽綽的暴露於了陽光之下。
話音一落,葉楚的拳頭便是攜着排山倒海之勢向着那怪物猛的轟擊而去,赫赫的勁風之中,葉楚的拳頭在陽光的映襯下閃着淡淡的金光,細碎的劍氣在拳頭之上迸射而出,“砰!砰!”腳下踏着細碎的亂步,葉楚如影隨形緊貼在怪物的身邊,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出。
“砰!”葉楚的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怪物的脖頸處,劍氣順着拳頭迸射而出,“咔嚓!”這怪物的脖頸處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鮮血汩汩而出,如同磨盤大的頭顱沖天而起。
“嗚嗚”的淒厲嘶吼聲響起,這怪物身周的黑霧顏色漸漸變淡,陽光下,那已經轉成灰白色霧氣之中,清晰可見各種各樣的數道影子,在其中不停張牙舞爪的攢動,撕扯着,好一會兒之後,這些詭異的霧氣方纔緩緩的消散一空。
楚安然將楚家的弟子一一餵了丹藥。轉頭,正好瞧到了這一幕,方纔鬆了口氣。目光掃過海灘上那葉楚一拳留下的痕跡,牙疼般的嘬了嘬牙花子。難怪他一直被她壓制的死死的,不是他不努力,實在是這貨的進步速度太快了!簡直就是非人類!
葉楚在那顆巨頭之前蹲下,打量了片刻之後,並指爲劍,斬開那頭顱。劍氣攪動了一番,她皺了皺眉頭,起身,對着那小小的身體如法炮製了一番,俱是一無所獲。
緩緩起身,數道劍氣脫手而出,將身首分離的妖獸屍體斬成了碎片,葉楚注視着被劍氣攪動的一塌糊塗的怪物屍體,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隨着怪獸身死,剩餘的九人一一從幻境之中清醒了過來,安頓好了他們自行休整,楚安然走了上前,望着滿地狼藉,砸吧了砸吧嘴, “嘖嘖,楚啊,你這什麼愛好,瞧瞧這一地的血腥,太糟蹋環境了!”瞧了瞧那一地的碎屍片,他一臉的嫌棄,“話說,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剛剛的幻境是它搞的鬼?”
“海市蜃樓,聽說過沒有?”葉楚輕叩着劍柄,答道。
“喲,這就是傳說中早就絕跡的蜃獸?!”楚安然眨了眨眼睛,實在是無法自這一地的碎屍片中拼湊出蜃獸的原來面目,搖了搖頭,他再一次對葉楚的兇殘腹誹了幾句,“傳說中幻系的最高級材料蜃珠,應該就長在蜃獸的額頭,還挺顯眼的,你很是不必從這裡攪弄半天,把這玩意兒搞的這麼噁心。”
“沒有,”自己蠢,就以爲旁人同他一樣的蠢,葉楚白了他一眼,“不但沒有蜃珠,這蜃獸連妖丹也沒有。”
“沒有就沒有,你也,什麼?!”楚安然如同被人掐住了脖頸般,猛的尖聲慘叫了起來,將目光再次轉向了那一地的碎肉,兀自不死心的重新翻檢了一遍,果然沒有,沒有蜃珠,也沒有妖丹!
“沒有蜃珠也就算了,沒有妖丹?”楚安然的面色難看,眉頭死鎖,站起了身來。“小楚,這事大大的不對勁兒啊!”人修有金丹,有元嬰可以勾連天地元氣,妖獸自然也有能夠調動天地元氣的妖丹、妖嬰,這鬼東西能夠瞬息間將他們拉入幻境必然是已成妖丹的妖獸,現在居然沒有妖丹?!
“詭異的地方,可能還不止這一點。”葉楚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手指微微的動着,腦海中浮現出先前與妖獸身體一拳一拳的接觸反饋而回的手感,確認了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再次睜開了眼睛,她那柔和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些許崢嶸肅殺。
面容冷凝,眉頭皺緊,葉楚指着一地的碎片道,“雖然我的劍氣不弱,可是將它的身體破壞到如此程度也不應該這麼的輕鬆。它的身體強度,根本就不匹配它的修爲,非常的弱!”而一直以來,妖獸能夠與同階的修者相抗衡而略佔上風,最大的利器,無非就是肉身。
葉楚同楚安然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忌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