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這樣的主子,何其幸運。
巴特,凱賓,歐克曼,爲能遇上牧歌而慶幸,爲能得到牧歌的賞識和重視而歡呼鼓舞。
如果,當初沒有在波羅塞城遇上牧歌,那麼,他們此後的人生,也將永遠平淡無奇。
香滿堂與鐵無涯動了,卻驚訝的發現,有個人比他倆快了一步,那已然安靜立於牧歌身側之人,不是邢何川是誰?
香滿堂與鐵無涯兩人相視而笑,這小子…
不過,邢何川這個舉動,並沒有超出兩人的預料,這個結果是必然的,不是嗎?
三大會長都做出了選擇,餘下二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沒了三大會長的庇佑,就算離開,他們可沒有玲瓏困鏡的地圖,萬一遇上什麼危險,豈不是九死一生?
貝爾握緊的拳微微鬆開,跟着再握緊,再鬆開,握緊…重複了十幾下,直到掌心木訥衲得鈍痛,臉色一凜,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
自古家人與忠義,難兩全,貝爾選擇了後者,也沒有拋棄前者,“牧團長,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解救我出去,所以,我也相信,跟着你,不會錯,我一定能再見到,我的妻兒一面!”
衆人如醐醍灌頂,眼前豁然開朗。
是啊,他們怎麼忘了,若不是牧歌,他們怎能走到這裡,打開這道機關,前方就是出口。
等到他們的,就是重逢的喜悅,是活着是希望。
那他們還等什麼!
“牧團長,還等什麼,趕緊打開這道惹人煩的機關吧,大夥兒可是等的迫不及待了呢。”
“就是,就是。”衆人,你一眼,我一語。
更有甚至,直接大步流星走上前,“牧團長,要是你累了,換我來,我大牛什麼本事沒有,就是這一身力氣沒地方使。”
衆人想笑卻笑不出來,牧歌雖然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的病公子模樣,可是,這一路走來,根本沒人敢再小覷牧歌。
這大牛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居然還敢對牧歌說這樣的話,衆人不禁爲這個傻大個默哀,犯傻也不瞅瞅時機。
然而,牧歌聞言,居然奇蹟般得把手移開了。
雙眼完成月牙狀,活動了下肩膀,“還真有點手痠呢。”指尖指着一塊平坦的牆壁道,“那裡,用盡全身力氣往下按就好。”
“好嘞。”
大牛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詭異的氣氛,沒想那麼多,雙腿張開,下盤微蹲,右手放於胸前,閉着眼,隨着深呼吸,手臂緩緩上升。
在牧歌不禁要懷疑,他是否會因呼吸過頭而背氣的時候,大牛猛的睜開眼,“呀!”口中大喝一聲,右手掌快如閃電,飛快地拍在光滑的牆壁上。
“喀喀喀!”鎖鏈拖行碰撞的聲音,不斷在腳下回響,地面跟着輕顫起來,越來急促,越來越劇烈。
然而,周圍牆壁卻不見一塊碎石掉落。
“牧歌,這看着怎麼感覺不對勁,你不是說這堵牆的後面,就是出口嗎?”奧沽丁臉色發白,頭皮發麻得盯着腳下的地面,生怕有什麼東西,會突然破土而出!
牧清兒親口告訴她的方法,定然不會有錯,這點牧歌百分百肯定。
可是,此刻發生的狀況,與牧清兒告知的情況,區別可大了去了。
本應該打開的是那堵牆壁纔對,爲何腳下會有動靜傳來?還有那滲人的鎖鏈拖行聲,牧清兒連提都沒提過。
百思不解的牧歌,不經意瞥見大牛,被驚呆了的他,還保持着剛纔的動作,沒有牧歌的命令,他連手都不敢拿開。
他的手!牧歌瞳孔瑟縮,“壞了!位置不對!”
“什麼?”這下,差點把衆人給嚇個半死,再齊齊轉頭看向大牛的手。
剛纔有留心牧歌的人,自然發現了問題,鐵無涯絡腮鬍抖個不停,“確實…應該再左邊偏離一寸纔對。”
無力的聲音,已然分不清是被氣的,還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不對,是三公分纔對。”牧歌犀利的目光,掃過大牛手邊的位置,再次暗了暗,是她的錯,完全沒想到,這個機關居然不止一個。
這個事,連牧清兒都不知道。
但是,究竟是誰,弄了這個相連在一起的,第二個機關?
“那現在該怎麼辦啊?我們是不是會死?啊?我不要啊,我不想死啊…”眼看出口近在咫尺,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心頭,受比蒙巨獸和泰坦巨人邪氣侵染的人,此刻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在這麼下去,恐怕,就算等待他們的不是死亡,他們也會自取滅亡。
本不想驚動比蒙巨獸和泰坦巨人,可惜,看現在的情況,之前的計劃全部前功盡棄,牧歌心一橫,“時雨!”
擬態的時雨,接到命令,從牧歌肩頭一躍而下,迅速恢復本體,偌大的體型驟然出現,獨屬於天尊上級變異魔獸的氣息,頓時散發出來,令恐慌的衆人心神一蕩。
“大家,趕快到時雨背上,牢牢抓緊,等下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所以,儘可能放出最強的防禦,把自己保護起來,有能力的,就幫幫身邊實力弱的人。”清冷的聲音穿透混亂,敲醒衆人將要迷失的心。
帶反應過來,紛紛飛速爬上時雨的後背,也許是牧歌的話多少起到了效果,又或是,這些人還未完全喪失人性。
不少體弱的魔法師,或是因之前戰鬥而斷胳膊,斷腿,有傷在身的人,自然沒辦法像正常人那般動作矯健。
然而,正當他們急的焦頭爛額,越是心急,手腳越是不利索,時雨即便是臥趴在地上,體型也高得嚇人,那些人等同於在爬一棟三層高的屋頂,談何容易。
這時,一雙雙手伸向他們,擡頭,入眼是真誠善意的眼睛,感動得伸出手,任由他人的幫助,幾下一躍,便輕鬆跳上時雨的後背。
“謝謝!”
“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嗎?”
“太感謝了,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哈哈,禮尚往來嘛,之前是你們以命相搏,我們才得以安然無恙,沒有你們的犧牲,我們現在哪還有力氣站在這裡。”
“…”
道謝和推辭聲此起彼落,倒是沖淡了衆人心頭的壓抑和恐懼,只剩下看淡世俗的超然絕世,像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睿智而豁達。
彷彿一切都無法引向他們的心,再無法撩撥他們的心絃。
他們就是一口古井,無法探知深淺,深幽而別具一番魅力。
道道裂痕出現在腳下的地面,伴隨着那“咔咔”的破碎聲,裂痕正不斷擴大,牧歌臉色一沉,“時雨,快!大家抓緊了!”
衆人一聽,臉上的輕鬆笑意蕩然無存,立刻緊緊抓住身邊能抓住的東西。
身處外圍的人,雙手各抓着一大撮毛,恨不得再多長出幾雙手來,這樣就能更加保險一些。
被圍在裡面的人,則互相抓緊身邊之人的衣服,對於那些受傷的人,心思細膩之人,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快速擰成結實的麻花狀,把身邊重傷的人捆在自己身邊,以便意外發生,把他們從高空甩飛。
雪白的雙翅展開,時雨四角用力一蹬,翅膀剛要煽動,只聽見“咔咔咔…”時雨整個身體都隨之偏斜。
“啊!地面!”驚駭的大叫,有人發現,時雨腳下的地面已經消失,化作無數碎塊墜落,一個漆黑的大洞隨之出現,像是來自地獄的大門,想要把一切吞入腹中。
時雨的身體在下沉!衆人的心幾乎提到了嗓眼裡。
牧歌面上如常,但那隱與袖中緊握髮白的雙手,出賣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心。
一陣風過,爲汗流浹背的衆人帶來一絲兩雙,“風?哪來的風?”四下尋找,只聽有人驚呼,“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定睛一看,可不是嗎!
那雪白的雙翅,正一下下用力煽動,每一次拍打之下,吹拂在衆人臉上的風力,告訴着衆人,那翅膀的主人,此刻多麼的用力。
速度越是緩慢,越看得出時雨的艱難和吃力。
終於,傾斜的身體逐漸穩住,平緩得順着黑漆漆的大洞,一路滑翔而上,衝出黑暗,飛上高空。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嗯!出來了!我們沒有死!”
哭的苦,笑的笑,再次死裡逃生的衆人抱成一團,大力地拍着身邊之人的肩膀,心中激動溢於言表。
牧歌不僅沒有輕鬆下來,眉頭反而皺得更緊,泛着涼意的櫻脣緊抿,擔憂得給時雨靈魂傳音,“如何?身體還吃得消嗎?”
“主人,我還撐得住,如果這個時候讓歐普尼亞出來,那纔是大麻煩,萬一把比蒙巨獸和泰坦巨人引來,到時候,這些人就算是想保也保不住了。”時雨咬牙道,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它是忍着多大的痛,才苦苦堅持。
因爲剛纔那一下,正用力蹬地,準備起飛時,腳下的地面突然崩塌,蓄力一半被中斷,四角的經絡近乎全傷。
此刻,四腳抽搐個不停,蜷縮拉攏在身下,好在,騰飛在空中,倒也不需要它四腳踏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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