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聖子此番代表光明神殿,出席這次的探索時空裂縫,是殿主大人親自派我前來,到這裡,我就代表了殿主大人,代表了光明神殿。”擲地有聲的話,從牧歌口中吐出。
輕緩的語氣,陡然拔高,“你當面羞辱我,便是羞辱殿主大人,羞辱光明神殿,不把本聖子,以及殿主大人,乃至光明神殿放在眼裡!”
“光明神殿那般神聖的地方,落入你口中,居然如此的不堪入耳,你這是侮辱成千上萬的忠實信徒,嘲諷他們不明事理,看不清時事!”
牧歌句句話,皆大義凜然,一時間,不僅把宵小鼠輩樹敵與光明神殿,更把他劃爲光明神殿忠實信徒的仇敵。
在場除了魯魯比二十人光明神殿教徒,更有不少光明神殿的信徒。
牧歌雖貴爲新任聖子,他們還不夠了解,不過,牧歌這一番話下來,衆人頓時不幹了。
“敢侮辱尊貴的殿主大人,侮辱光明神殿,簡直找死!”
“就是,快把人交出來,以光明神殿的殿規處置,以死謝罪!”
“交出來!交出來!以死謝罪!以死謝罪…”
十大家族這才發現,觸犯衆怒了。
萬一處理不當,恐怕會引來大麻煩,先不說探索時空裂縫,恐怕大家會僵在這裡,哪也去不了。
甚至於,光明神殿會因此與十大家族槓上,屆時,大陸必定會掀起一股狂熱之風,十大家族的地位,是否還能保住,也是個問題。
只因十大家族久不問世事,對任何勢力都不干涉,摩羅格大陸的勢力,纔不會其動手腳,一旦他們重現人間,打破現世的平衡。
天枰一旦傾斜,等待十大家族的,將是羣起攻之,縱然實力深厚,雙拳也難敵四手,被擊垮,也不是不可能。
高陽氏作爲這次十大家族的領頭,高陽旬也是這次的領頭人,面色平穩,森然道,“小輩也是無心之語,隨口亂說罷了,聖子何需如此動怒,小孩子胡言亂語,又怎能當真呢。”
“不知道高陽先生,打算如何處理?”牧歌瞳孔微微轉動,微微側頭,偏向高陽旬,也就是從鋸齒豹手中活命之人。
“聖子心胸寬廣,自然不會介意小孩子的胡言亂語,我乃高陽氏的高陽旬,代他向聖子道一聲歉,看在大家遠道而來,都是爲了幫助阿魯斯城渡過危機,便算了吧。”
高陽旬自認爲,他已經拉下臉面,向牧歌低頭,看在高陽氏的名頭,牧歌必定會順着擡價下。
可惜,牧歌的思維,根本不能用常人來看待。
“喔?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嗎…”牧歌沒頭沒腦得冒出一句,輕吟片刻,旋即問道,“請問高陽先生,你口中的小輩,今年年歲過百了沒有。”
高陽旬內心七上八下,有些拿捏不準牧歌在想什麼,再看牧歌的身體,始終正對着一個房間,湖藍色的眸,寒光乍現,皆是衝着一個方向而去。
被星眸鎖定之人,頭上冷汗直冒,雙腿打顫,雙眼不安得轉動,目光無處安放。
高陽旬的心,“咯噔!”一下,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嗎…
咬咬牙,既然被發現,高陽旬也唯有硬着頭皮上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應當剛破百歲。”
“譁!”
音落,立刻引來一片唏噓。
“真不知羞,都過百歲的人了,還小孩子!”
雖說人的壽命,可以隨着實力的增長,而跟着延壽,不過,年過百歲的人,即便是修煉界,也是徹頭徹尾的成年人。
可到了高陽旬嘴裡,居然被說成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別放在心上。
這不擺明打自己臉嗎。
“百歲了吶…”勾起嘴角,牧歌一臉興味,“不知道高陽先生可曾聽聞,本聖子的年齡。”
“這個…不曾…十大家族自古隱居世外,世俗之事,一概不問不顧,保持中立,互不參與。”
擡腳,牧歌徑直向着罪魁禍首走去,高陽旬正想出聲阻攔,卻被牧歌接下來的話,定在當場,“本聖子今年三十九,還未滿五十歲。”
素手揚起,用力一揮,從十大家族的隊伍後方,一團不明物體隨之被丟出,而後重重落在地面,就落在高陽旬腳邊,濺起的泥土,濺了高陽旬一腳。
牧歌所過之處,十大家族子弟,紛紛避讓,給牧歌騰出一條寬敞無阻的大道,再看牧歌一襲白衣,步步落地無聲,好似腳踩花瓣的神子,高貴雅緻。
“百歲與未滿五十歲,高陽先生覺得,兩者相比,誰更小呢?還是說,十大家族比較特殊,心智發育比尋常人慢很多,若當真如此,本聖子便大發慈悲,既往不咎了。”
“噗…”
悶笑聲連成一片,止都止不住,不少人暗中拍手叫絕,這句話說的真好,直接把十大家族的銳氣給挫了。
想他們這段時間,所受的莫名白眼,和低人一等的對待,衆人就有數不盡的怨氣。
好在,牧歌替他們報了仇,真是大快人心!
牧歌的話,差點沒把高陽旬氣到吐血,胸脯大力起伏,好半天,才把胸口的悶氣憋下去。
“他衝撞聖子在線,聖子不願原諒他,想要如何處置他,皆是他罪有應得,現把他踢出十大家族,是殺是剮,任憑聖子發落。”
表面上,高陽旬似是妥協了,實則,不忘暗諷牧歌咄咄逼人,緊咬不放。
被拋棄之人,面如土灰,全身力氣都被抽空,如一灘爛泥,軟趴趴躺在地上,雙目無神,望着高陽旬的眼神,滿含不敢置信。
希冀的目光,投降氏族代表,卻發現,根本無一人在看他,顯然,對於棄子,他們不屑於顧。
心下淒涼,哀慼之色,佈滿面孔。
罷了…罷了…身爲十大家族的人,從小到大,早已看慣,這類沒有人情味的事情發現,只是,當這種事落在自己頭上,才更能體會內心的苦楚。
“剛纔所以,我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不想會惹得聖子如此動怒,還望聖子不要牽連我的氏族,爲解聖子之怒,我願以死謝罪!”說罷,早已準備的好的手,握成爪狀,猛的探進胸膛。
在衆人的尖叫聲中,忍着劇痛,用力嚮往一拉。
“咚咚!咚咚!”
暗紅色的心型物體,連接着經絡管道,還在不斷跳動着。
艾琳第一個忍不住,捂住嘴,狂奔向一旁的樹林,“嘔!”
大吐特吐之人,絕不在少數,全被剛纔的一幕給噁心到了。
在場之中,反應最正常,也是最不正常的人,便只有牧歌一人,至始至終,表情都未有過改變。
彷彿,面前當中掏心之人,只不過是從懷中,掏出一顆不起眼的暗紅色果實,未有半點動容。
“十大家族的教育,真讓本聖子不敢苟同,我本無意取他性命,卻不想,反倒讓人以爲,是本聖子逼死了他,罷了,既然如此,此事便一筆勾銷吧。”
隱晦的目光,如雷達般,在十大家族之間來回打量,唏噓聲連聲一片,這等喪心病狂的做法,實在慘無人道。
高陽旬氣血翻涌,面色潮紅,隱於袖中的手,緊緊攥着,他怕,一不小心沒忍住,就讓牧歌命喪當場。
本想趁機,給牧歌冠上心機狠辣的罪名,不曾想,居然被牧歌反將一軍,反倒落了個,十大家族手段凌厲,被驅逐出去的人,只有死這一條路。
“失策!真是失策啊!”高陽旬內心接近崩潰。
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初次見面,牧歌爲何要針對十大家族不放。
十大家族與光明神殿,無怨無仇,與牧歌這位新上任的聖子,更沒仇纔對。
雖說是十大家族找茬在先,可他也已拉下老臉,主動道歉,任由高陽旬如何想,都不會想到,布拉耶魯德森林,十大家族早已與牧歌結下樑子。
這筆賬,不僅僅是死去的宇文震天,傷了時雨,更是替血牙,以及其死去的同胞們報仇!
牧歌身體一轉,幽幽開口,“城主大人,時間不等人,還是趕快商議對策,儘早解決這次的麻煩,您意下如何?”
“自然是越早越好,聖子有心了,我代阿魯斯城的子民,向聖子致敬。”城主一臉喜色,越發覺得,有牧歌在,可靠多了。
比起十大家族,聖子更容易相處,與牧歌在一起,也不會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緊迫感。
經過剛纔的事情,誰都不敢再小覷這位新任聖子。
費時兩刻時的會議,在十大家族的提醒吊膽中,慢慢流逝。
本以爲,牧歌會再針對他們,做出什麼驚人舉動,豈料,會議中,牧歌彷彿收斂了其鋒芒,再無一丁點兒銳氣。
若不是眼睜睜看着牧歌走進來,他們都要懷疑,面前這位,是不是冒牌聖子。
“若是諸位沒有意見的話,那麼,這次的行動,便依照進化進行,諸位覺得呢?”城主緩緩起身,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總之一個字,順!
順利到幾乎讓城主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不然,以十大家族的老古董脾氣,怎會如此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