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爲了那一串七彩珠,西迪和瑤大可以不叫醒她,只要在時候告訴她,在去見那位賣主就行。
既然非得叫醒她,就一定有重要的理由,能讓他們二人都激動成這樣。
牧歌心一顫,“如煙?”
“對啊!”西迪一把抓住牧歌的手,“牧歌你也覺得那是如煙對不對?一定是他!不然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嗯。”牧歌的心也隨着西迪的話劇烈跳動,溫暖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
西迪興奮得像個孩子,在房間裡奔跑幾圈,忙不迭把牧歌推到麥克風前,示意牧歌去詢問那究竟是否是憶如煙。
“我倒是有一串好友所送,模樣相同的七彩珠,不過這七彩珠有一對,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牧歌說得緩慢,這是繼和埃米莉的競拍事件後,這間一等貴賓間第一次開口。
“不知你的那位友人現今身在何處?”清脆的女聲出乎意料得年輕,聽上去有如十八的少女。
不是男的…西迪有一絲失望,他以爲一定是憶如煙來着。
牧歌卻覺得,與憶如煙重逢的信心又增加了一些,“因故失去聯繫,我也一直沒有放棄打探他的消息。”
“謝如雲。”清脆的聲音一絲破裂,帶着希冀。
“憶如煙。”牧歌無聲得咧開嘴角,心跳逐漸加快。
“土風狼!”
“風行!”
“是你!”清脆的女聲帶着輕顫,立馬要求拍賣行的人員安排她與牧歌的面談。
“是我。”按住狂跳不停的心臟,牧歌衝着西迪肯定得用力點頭。
是他!真的是他!西迪眼角溼潤溼濡,終於能相見了,我的摯友…
兩人有如對暗號的話讓衆人莫名其妙,這算什麼?認親?
下一件拍賣品已經擺上,衆人的眼光重回拍賣會,反正牧歌所在的一等貴賓間,已經發生了夠多奇葩事了,這件事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讓池管事替她準備了一間封閉的房間,牧歌與剛纔的女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有些壓抑。
根據女人,也就是勞拉麗芬所說,七年前,也就是牧歌剛纔空間醒來的時候。
勞拉麗芬被魔獸逼入絕境,眼看就要淪爲魔獸口糧,關鍵時刻卻被重傷墜入崖底的憶如煙給砸中,算是解決了勞拉麗芬。
等被勞拉麗芬帶人去救憶如煙時,他已奄奄一息。好在村子中,有位醫術高明的古老醫師,用土方法替憶如煙續了命。
饒是如此,憶如煙的情況依然一日不如一日,彷彿有什麼在阻礙他的恢復,不管用多麼珍貴的藥草,內服,外用,藥浴,藥膳,還是藥酒,通通沒用。
憶如煙的身體逐漸衰弱下去,最後直接陷入沉睡。
在沉睡前,憶如煙擺脫勞拉麗芬替他尋找一個人,可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恰巧勞拉麗芬也有一串家傳七彩珠,所以便想出了這個不能算作辦法的辦法,沒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牧歌。
“那上次在邦達城的拍賣會,你爲什麼沒有去?”如果那時候你去了的話,就不用這樣晚一年了…
勞拉麗芬有些羞赧,奔放外向的她扭捏得揉揉衣角,“等我聞訊趕到時,根本進不了城…”
“爲什麼?”牧歌不解,就算當時人再多,但是又規定不許進城。
“那個…那個…”別開臉,眼神閃爍,勞拉麗芬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爲我沒有那麼多錢,進城費實在太高了…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要找的人,不能浪費憶恩人的錢…所以…”
“…”
好吧,是她錯了,竟然把一個外向奔放的女人,給逼成這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抱歉,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說不定現在憶恩人已經醒了!”一掃陰霾,勞拉麗芬很快恢復原樣。
“好!”有了憶如煙的消息,牧歌再也坐不住,只想快點飛奔到憶如煙的身邊。
不知他現在可好?
沒有收下勞拉麗芬的七彩珠,那是畢竟是別人祖傳的東西。就衝着人家幫她找到了憶如煙的下落,感謝人家都來不及,她又怎麼會受勞拉麗芬的七彩珠。
問池管事時候可否把錢打到她的卡里,畢竟歐普尼亞他們拍下的東西都還沒付賬,牧歌也沒那個錢給,只能讓池管事從納戒的拍賣款里扣。
看牧歌急切的模樣,池管事沒有詢問,告訴牧歌一切交給他,事後一定把錢劃入另一張卡,在錢劃入之後,就會把那張備用卡給消掉。
這樣,還是隻有牧歌的主卡纔可以消費裡面的錢。
“你辦事,我放心,那一切就麻煩你了。”匆匆謝過池管事,牧歌直接去找瑤他們。
“小牧歌,如何?如何?有小煙的消息嗎?”西迪立刻跳過來,劈哩啪啦問出一長串問題。
衝着西迪肯定地點點頭,任由西迪歡呼雀躍,牧歌走向阿特蘭提庫斯,“抱歉,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有機會再一起吃飯了。”
“啊?你們要走了啊?”米嘉戀戀不捨,她看中的兩個老公候選人可是都在裡面啊。
“米嘉…”米納又開始瞪眼睛。
比就比,誰怕誰啊!米嘉撅着嘴,朝着自家哥哥故作兇狠得瞪回去。
起身,阿特蘭提庫斯爽朗一笑,“無妨,這兩天我也很愉快,正巧,我們等會也有事要做。”
“那麼,再見了。”對着三人擺擺手,牧歌帶着瑤等人離開。
“蘭…我們這次出來不是放假的嗎?”牧歌走後,米嘉形象全無,整個人側躺在沙發上,雙腿如放浪公子一般翹在桌子上。
“有活了…”阿特蘭提庫斯指尖夾着一張紙條,指尖一彈,便嗖的射向米嘉。
輕鬆接下紙條,粗略掃視一遍,米嘉嗤笑,“這人還真有來頭,竟然連我們的消息都能打探到。”
捧起酒杯,淺酌一口,阿特蘭提庫斯爽朗的面容上,一抹邪肆在眼底浮現,這樣,才越來越好玩了啊。
“可是,蘭,這個尋傭兵團究竟是什麼團?我怎麼一點印象沒有,是排行第幾的傭兵團?”指尖點着紙條上面的字,米嘉仰起頭。
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有聽過這個名字。
“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傭兵團,不就是這個尋傭兵嗎?你啊,除了美男,你就不能多注意一下週圍?”米納恨鐵不成鋼。
切了一聲,米嘉不情願地扭頭,有蘭在,她有什麼好愁的。
走出拍賣行,牧歌嘲諷得看着了眼燈火透明的拍賣行,埃米莉,就讓你在這世上多活些時日好了。
待下次,就算你老爹來了,我也不會手軟。
在這期間,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得等我,殺手,來一個她殺一個,來兩個她殺一雙!
誰敢阻擋她尋找夥伴的道路,她將遇魔殺魔,神擋弒神!
等拍賣會結束,那些守候在外的殺手們,等了一晚上都沒見到牧歌半點影子,調查之後才得知,牧歌一行人早已離開了安平城。
得知這一消息,埃米莉氣的差點把皇家的別墅給拆掉!
而此時,牧歌已離開安平城幾萬公里遠。
出了安平城,牧歌便讓歐普尼亞化作本體,載着他們急速前往勞拉麗芬所在的村子。
此時興奮着即將重逢的牧歌和西迪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只有噩耗。
越是快速接近,悲傷來臨得越早。
夢醒破碎,碎玻璃渣扎滿心臟,只剩下冰冷的心。
牧歌呆呆地坐在憶如煙牀頭,一動也不動。
牀尾坐着同樣化作雕塑的西迪,青色的胡茬頹廢的掛在臉上,沒有一絲之前的清爽灑脫,那個精靈一樣的男孩,如今有如木偶一般。
不是沒有眼淚,而是這三天,已經把心中的淚水流乾,再流,怕是隻有血淚能流。
“牧歌,這一定是小煙和我們開的玩笑對不對?”沙啞的聲音如損壞的二胡,乾巴巴,聽着難受。
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玩笑,撐開眼皮,目光移向動也不動的憶如煙,就那麼安靜得躺在石板牀上。
消瘦蠟黃的面容看上去蒼老了很多,若不是胸膛沒有一絲起伏,彷如睡着了一般。
可是,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身體雖然還存有熱度,但是軀殼裡面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緩緩伸手,摩挲着憶如煙的消瘦的臉頰,“如煙,抱歉,若不是跟着我來到這裡,你現在一定過得好好的,對不對?”
“對不起,當年若是沒有一時興起留下你,你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對不起,若是沒有遇上我…若你找到一個好主人的話,此刻就不會淒涼地一個人孤獨死去…帶着遺憾,這樣不如意得死去…”
牧歌的聲音比西迪好不到哪去,如沙子被狂風捲起,刮在玻璃上,嘰啦嘰啦。
站在山洞外的幾人見到這樣的牧歌,也不忍再看,紛紛別開眼,聽着裡面兩人笑聲的啜泣和低語。
瑤再也無法忍受,衝進山洞,抓住牧歌的肩膀瘋狂搖動,想借此把牧歌晃醒,“你別這樣了好不好,你還有我們啊,難道我就不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和夥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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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噓,我是來打醋的送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