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於洋所言,他們被困在這裡,是周杏一手造成的。
原本他們按照之前的偵查結果拿到了糧食,可是在回來的路上,周杏想到了這附近的一個大商場,那商場很大,裡面的食物肯定不少,原本該原路返回的他們,臨時改了方向,去了商場。
他們的確找到了不少的食物和水,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她還沒裝多少,倉庫裡就跑出來了很多喪屍,喪屍瘋狂的撲上來,他們只能後退,逃跑過程中,負責帶路的國字臉和他們走散了。
他們一路戰一路退,還沒跑多久,就遇到了大規模的喪屍羣,因爲沒有國字臉帶路,他們走的路險象環生,好不容易找到回基地的路,也被喪屍堵了,他們只能退到了裡面。
可讓他們更意外的是,這裡面也有喪屍,他們一路過來,死了好幾個人,原本十幾個人只剩下了他們五個人,其中一人還被喪屍抓傷了。
這的確都是周杏的錯。
這些天,她也一直生活在自責之中,門外數不清的喪屍好像在提醒着她,都怪她,這些都是她的錯,門內朱陽越發潰爛到傷口也在提醒她,是她害死了那麼多人。
可她能怎麼辦,事已至此,她已經別無他法,只能盼着有人來救自己,好早日救自己脫離苦海,離開這裡。
可她沒想到等來的人會是陶琳和蘇亮兩個人,而且陶琳還暈了,這簡直太可笑了。
“下來吧,這裡太危險了。”
樓下喪屍一個個仰頭企盼,別提多可怕了。
周杏被自責和喪屍的恐嚇折磨這纔想要跳樓,此時於洋一耳光閃過去,漸漸恢復了清醒,她掃了樓下一眼,頓時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屁股一歪,掉進了房間裡,蹬着腿退了兩步遠離了窗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於洋冷漠的掃了她一眼,在她要碰到陶琳的時候,擡手攔了她。
周杏是真的被嚇到了,被樓下的喪屍嚇到,也被於洋嚇到。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周杏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你沒怎麼,你只是想取得原諒而已。”於洋冷冷開口:“你以爲你要跳樓就能改變事實?改變你做錯了的這件事?”
周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麼能這樣說?”
“我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你想要讓我們原諒你,可你又不想認錯,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們就會因爲同情你,可憐你,而原諒你。”於洋冷笑:“你別想了,就算我們原諒你,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朱陽的傷口也不會癒合。”
“說不定,他還會變成喪屍。”
“於洋!”蘇亮厲喝一聲,給他使了個眼色。
周杏已經被他說的面無人色,小臉上掛滿了淚珠,她抿着脣,不斷的啜泣着:“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都怪我,走散了怪我,他們死了怪我,朱陽的傷也怪我,我已經受夠了譴責,你還不夠嗎,你想讓我怎麼辦?”
周杏撲向於洋,蘇亮眼疾手快拽住她:“周杏,你冷靜,於洋,你倒是說點什麼!”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勸勸她!”周杏是空間異能,糧食都在她手裡,如果她出了事,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我勸你……”於洋冷笑:“如果要死,就放下糧食再去死。”
周杏瞪大了眼睛。
於洋揚起頭:“我不妨告訴你,陶琳也是空間異能,而且比你的空間大得多,你留下多少東西,她就能裝多少,所以你別覺得自己多寶貴,認爲我們離不開你。”
周杏不敢置信的瞪着於洋,她的脣顫抖着:“你……你胡說,她不可能是空間異能!”
“怎麼可能,基地不可能派空間異能者來救我們的!”周杏搖着腦袋,把小腦袋搖晃成了撥浪鼓。
“這有什麼不可能!”
周杏瞪着他:“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裡對不起你們嗎?”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只是爲陶潛不值而已!”於洋笑了,殘忍而嗜血:“整個基地只有你一個空間異能者,陶潛着重培養你,很多好的晶核都給了你,可你做了些什麼?除了恃寵而驕,目空一切,你還會什麼?”
“我說過什麼,那裡不能去,卓寅又是怎麼說的,你連卓寅都不放在眼裡,你還有活下去的價值嗎?”
蘇亮立刻急了:“於洋,你在說什麼!周杏,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個陶琳根本就不是咱們基地的人,他在胡說!”
周杏眼淚如珍珠一般撲簌簌的往下掉:“我不好,我恃寵而驕,我做的不對,哪能怪我嗎?”
“於洋,你知道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從末世之後,我覺醒了異能,我沒有一天能好好休息的,你們在基地裡,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活的平安喜樂的,只有我,在外面奔波,來回的跑,我沒有休息過一天,憑什麼呀,就算是工人,一週還有一天的假期呢!我有什麼!”
“我每天想盡辦法去收集東西,就爲了能讓你們過得好,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們,可你居然這樣說我,居然把我說得一文不值,你以爲我願意,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一個平凡的人,待在基地裡,哪怕就是打雜,掃地,我也願意。”周杏用盡全力的嘶吼着,聲音沙啞且無奈。
“你根本就沒考慮過我的感覺,你們纔是最自私的人。”
“是,的確是我做的決定,是我要去那邊弄物資的,那又怎麼樣,我也想多弄點回去,讓我自己有個喘息的時間。”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憑什麼這樣對我!”周杏雙目赤紅的瞪着於洋,用力的喘着氣,渾身都是顫抖的。
“那又如何,末世,誰不在外面逃亡?”於洋麪無表情,壓根一點也不同情她。
陶琳容易嗎?最初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帶着孩子逃亡麼,可她抱怨過什麼嗎?她沒有,她只想努力的活下去。
於洋明白她的不容易,但是並不同情她。
周杏顫抖的更厲害了,像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好像隨時要抽過去。
正在這時,房間裡的一個大鐵皮櫃動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周杏身體一抖,驚恐的看向那個鐵皮櫃:“朱……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