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生歷1198年,8月20號。
天啓龍騎院正在舉辦一場盛大的晚會。
晚會的主題自然是慶祝這次戰鬥的勝利,以及迎接那些歸來的參賽者。
晚會的舉辦日期定在了比賽結束的第五十天。
因爲當初歸來的參賽者大部分人受到了非常嚴重傷病和心靈衝擊。
有些人受到嚴重的內傷,需要休養,有些人骨頭折斷需要修復。還有一些人失去部分肢體,變成了殘疾人。
其中就包括張子勝和勞倫斯。
回來的兩個人足足在家裡休養了一個多月才逐漸的走出家門。
張子勝失去了整條右臂。而勞倫斯失去了右眼和右手。
燈火輝煌,觥幬交錯的晚會上,倖存的學生們盡情的吃着,喝着,一邊慶祝自己還活着,一邊慶祝自己的畢業。
晚會是露天舉辦的,地點是天啓龍騎院巨大的操場上。
到場的人不僅僅有這次倖存的參賽者。還有一些參加戰鬥的七殺司的隊員與破軍司的隊員,還有一些就是參賽者的親戚了。當然,都是一些有錢有勢的親戚。
張子勝和勞倫斯悠然的坐在一個餐桌前,僅存的左手拿着酒杯。
轉頭看了看遠處狂歡的衆人,勞倫斯嗤笑道“一羣庸才。”
張子勝嘆口氣說“別這麼說。能回來的人,沒有真正的庸才。”
“如果不是刑刃最後聚集··”勞倫斯說道一半,停下嘴,喝了口酒,不說話。
“刑刃?我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雖然見過一次,但不是很瞭解。”一個男音傳來。
張子勝聽了轉頭道“哥,你來晚了。”
來的人是張遠山,張子勝的親哥哥。
張遠山隨意的坐在,說“初次見面的時候很不起眼。但是當他出手的瞬間,是那麼的恐怖與致命。”
張子勝嘆道“那都不算什麼,真的。”
“話說他怎麼沒來?聽說是他最後拿到了天啓靈能晶石,天啓聖堂還打算獎勵他呢。”張遠山看着四周問。
勞倫斯轉動着酒杯說“聽說傷的很重,幾乎快要癱瘓了。現在還躺在醫院呢。”
張遠山笑道“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見上一見。”
“你當然有機會了。”法蘭妮的聲音傳來。
三人聽了轉頭看去,正好看到法蘭妮和月氏兩姐弟走過來。在他們身邊,跟着一個面無表情的冷漠男人。
“哦!法蘭妮,好久不見。”張遠山熱情的上前。
在張遠山和法蘭妮談話的時候,刑刃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領帶。
這種束縛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看來你恢復的很好。”勞倫斯上前問道。
刑刃沉默的點點頭,隨手拿起一個巧克力豆放在嘴裡嚼。
“謝謝你救了我弟弟。”張遠山這時走過來,伸出手看着刑刃說。
刑刃轉頭看了看法蘭妮,隨後伸手握住張遠山的手說“你弟弟雖然不是強者,但是要比那些土狗強多了,比如山姆這種。”
聽到刑刃如此直白的比喻,張遠山淡淡的笑了笑道“和傳聞的差不多,想什麼,說什麼,很耿直。”
“好了,別站着說了,坐下一邊吃一邊說吧。”張子勝率先坐下說。
刑刃坐下轉頭看了看燈紅酒綠的四周,聽着喧鬧的談話聲,嘴中低聲說“也不錯。”
“什麼也不錯?”坐在他身邊的月下意外的問。
“這種環境也不錯,至少悄無聲息的殺完人後,很容易離開。”
月下聽聞,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衆人相視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法蘭妮和張遠山剛說了兩句,就被人請走,進入了屬於他們的圈子中。
偌大的桌子旁,還是當初那五個人坐在一起,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談論着自己的未來。
“大哥說他的公司有些忙不過來,正好我也殘廢了,不適合戰鬥了。幫幫他也不錯。”張遠山喝着酒,很淡然的宣佈自己即將退出戰士的行列,去和張遠山經商。
勞倫斯也跟着點頭說“我也差不多吧!戰場那種直接的地方不適合我這種人,我還是喜歡在陰暗中算計別人。”
月下和月嵐對兩人的決定並不意外。月嵐站起來走到兩人中間,伸出雙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說“如果你們兩個認爲這個選擇是正確的,我全力支持你們的。”
月下也點點頭說“也好,如果長期處於這種戰場上,人也不會變的不正常的。多一條出路也不錯。”
刑刃對他們的話題沒有什麼興趣,低頭吃着餐桌上的精美的肉食,也不說話。
“你們兩個接下來肯定要進入七殺司服役了。刑刃呢?”勞倫斯問。
將嘴裡的東西嚼碎嚥下,刑刃平淡的說“去七殺司。”
“你也去?”兩人聽聞明顯的神色意外。
刑刃點點頭,淡淡的說“狩獵還沒有結束。”
“對了刑刃,明天有時間麼?”四人已經對刑刃的這種話術已經習慣了,月下突然問道。
“要修理破碎的狩獵武器。”
月下聽了欣喜說“那正好,你和我一起去星界研究所吧!”
“星界研究所?”刑刃聽說過這個地方,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
月嵐一旁解釋說“是因爲那一支肉體進化藥劑。”
刑刃沒有說話,看着兩人。
月下解釋說“肉體進化是從七百年前就開始的項目,但是由於後來靈鑑的高速發展而被擱淺。你用的那支藥劑是星界研究所二十年前“神兵”計劃的夭折產物。”
“神兵計劃是什麼?”
“一種以推動人肉體進化的項目。最終目的是讓人的肉體與靈魂同樣強大。但是後來由於人體進化的條件太過苛刻和危險。在連續五十個實驗士兵爆體死亡後被迫中止。”
“你昏迷的時候,法蘭妮爲了治療你找到了星界研究所。而當星界研究所知道你身體的實際情況後突然想到了神兵計劃的遺留物。”
刑刃聽到着,眼神銳利的盯着月下說“也就是說,他們拿我來試驗了?”
月下被刑刃看的全身不自在,別過眼神說“差不多了。但也多半是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你身體的肌肉被啃掉了一半,甚至有些地方已經徹底的壞死。想要不截肢,藥劑是你唯一的希望。”
刑刃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掌說“現在感覺,身體要比之前強大許多。”
月嵐一臉羨慕的看着刑刃說“你的肉體太恐怖了。我聽奎斯說了,你用肉體就可以撕裂魂像。這是前無古人的。”
“持續的鍛鍊,你也可以。”
月嵐急忙擺手說“算了,我的劍術還沒到家,沒時間去鍛鍊身體。”
刑刃轉頭問月下道“要我去做什麼?”
“給你注射的藥劑是半成品,在原來的計劃中,是要注射三支藥劑的。”月下如實的說。
刑刃依舊面無表情的說“他們想讓我幫他們完成實驗麼?”
月下點點頭,接着急忙補充說“不是無償的。星界研究所代表着全聯盟最高的科技。他們聽說了你對一些特殊的武器有特殊的需求。如果你答應他們。他們會爲你定製最好的武器。”
刑刃聽聞陷入了沉默。
勞倫斯一旁平靜的說“感覺到危險可以拒絕的,月姐不會爲難你。”
“是啊!月姐之前已經拒絕他們了,要不是她父親···”張子勝還要說,卻被月下一眼瞪了回去。
刑刃並沒有在意這些東西,思索間,將一個牛腿的骨頭嘎嘣嘎嘣咬碎,平淡的說“可以。”
月下聽了一臉的意外,急忙小心的問“你有什麼需求?”
“是你父親想讓我這樣的吧?”刑刃突然問。
月下一臉爲難的點點頭。
刑刃直接了當的說“他明天會來麼?”
“應該會,這個計劃當初是我祖父主張的。”
“恩,我和你父親說吧。”刑刃說完,低頭繼續吃東西。
晚會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熱鬧。
這次的晚會,整個天啓城的貴族幾乎都有涉及。
誰都清楚的知道,真正舉辦這場晚會的並不是什麼天啓龍騎院,而是天啓聖堂。
當然,有一家並沒有來。
巴魯卡家族,位於城西的家族墓地。
昏暗的墓室中,原始的燭光微微照亮了沙魯的側臉。
在他身邊,是一臉悲痛的斯帕克和漢斯。
墓室的墓碑前,是一個正在嚎啕大哭的美婦人。
墓室外,是一大羣巴魯卡家族的旁系親屬。
這些人都一臉的沉重,低着頭,雙眼無神的看着灰色地面。
沙魯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大鬍子下的臉是那種讓人看到就會做噩夢的扭曲面孔。
“有線索麼?”沙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低聲質問。
斯帕克抹乾眼角的眼淚回答道“我調查了所有回來的人,也去天啓城進行了詳細的調查。一個當時倖存下來的人說,當時確實有一個帶着恐怖的面具男人將小弟的隨從全部殺光,逼的小弟惱怒不已。在小弟要被殺的時候,被隋矛和哈里救了。”
“那是個什麼人?”沙魯寒聲問道。
漢斯接着說“這個小弟之前提過一嘴。他說在荒野中被狩獵者盯上了。本以爲回到天啓城就安全了,沒想到···”
“狩獵者!!”沙魯聽聞,頓時捏緊了拳頭,臉上暴怒不已。
“那羣該死的瘋子居然還沒有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