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月下幾人從睡眠中甦醒。
幾人栽栽愣愣的站起來,雖然已經度過了長達六個小時深度虛弱期,但精神和肉體上的疲勞感卻沒有消失。
看到衆人起來,夏從一個房間中找到一個大包裹遞給他們說“這是我撿到的智石和魂晶,應該足夠你們使用了。”
幾人看到補給,頓時眼睛發出一陣幽綠如惡狼般的眼神。
夏拄着柺棍走到刑刃身邊說“現在外邊的情況很混亂。地下的災難已經和人類打在一起了。不僅僅這些,還有一個龍人和一個人類女人已經把城市的一些機關破壞了。”
刑刃聽完點點頭,嘴中叼着一個金屬元件,認真的修理着自己的武器。
劉錚將補給補充完畢後,就匆匆忙忙的往出跑。
“錚哥,你怎麼了?”月嵐拉住他問。
劉振指着空中的光幕說“我看到小藝,我要去和她會和。”
月嵐順着他的手指看到陸小藝正帶着上百個參賽者正在和一大羣瘋人戰鬥着。從光幕上看,情況不容樂觀。
“那我們一起去吧!”月下發動靈鑑,將多餘的補給背在身後。
劉錚卻搖頭說“不用了,雖然現在局勢比較危險,但別忘了。咱們現在還是競爭關係。”
張子勝不可思議的看着他說“都已經生死攸關了,你還想着比賽?”
“這可不是比賽這麼簡單。這裡蘊藏着天啓靈能碎片。這些纔是我們的目標。我們要找到它,因爲它可以讓人類更好的生存下去。”
夏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閃過一陣憤怒仇恨的表情。夏爾輕輕的挽住夏的手,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劉錚一臉正色的看着幾人,鄭重道“我是出去救人。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我只求帶更多的同伴回去。而你們不同,你們沒有負擔,有繼續尋找下去的能力。”
於是,月下四人目送劉錚獨自離開。
刑刃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低頭擺弄着靈鑑,修理着自己的武器。
鋸齒砍刀早已經修復完畢了。現在刑刃要做的是給自己的武器上附加上一種特殊的保護裝置。
將最後一個裝好,刑刃握住刀柄輸入靈能。
嗡嗡嗡···
伴隨着靈能的輸入,鋸齒砍刀上浮現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膜。
起身揮舞兩下,確定沒有問題。再次坐下,這次拿出的是銀色的長矛。
仔仔細細的檢查,仔仔細細的打磨。沒有任何浮躁,沒有任何焦急。表情永遠是那樣平靜,淡定自若。這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刑刃。
轟!
不知道從多遠的地方傳來的爆炸聲,讓整個空間都微微的顫抖。
同時,空間中的光幕頓時熄滅了十幾個。
“西城區的監控系統和傳送軸承被打碎了。”夏爾碧綠的眼睛中閃過一陣數據。
“地下的彈射限制器失效了,西部城區要浮到地上了。”夏臉色焦急的說。
月下精神一震的說“既然可以回到地上了,我們也要告辭了。”
“你們要走了麼?”夏有些不捨。
月嵐點點頭說“總在這裡待着不是辦法,我們還有我們的任務。”
夏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一個簡陋的手繪地圖說“順着這個地圖,就可以走到地上的城區。這裡應該沒有災難,很安全的。”
月下一臉感謝的接過地圖說“太感謝你了。”
張子勝走到刑刃身邊問“你不打算一起走麼?”
“狩獵還沒有結束。”刑刃擺弄着武器,簡要的回答一句。
月下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一把扯住刑刃的衣領質問道“整天狩獵狩獵的!你究竟在狩獵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兩人距離不到兩公分的臉上。
刑刃看着月下潔白,沒有任何瑕疵的臉,嘴脣微動,說了兩個字。
“渴望”
渴望?衆人聽聞一愣。
刑刃臉色逐漸變的猙獰,被肌肉拉長的眼睛充滿怨毒的盯着月下說“渴望!對復仇的渴望!對鮮血的渴望!對頭顱的渴望!得不到滿足!”
咚咚咚···
看到刑刃這樣表情的衆人,頓時感覺心跳加快,全身忍不住的顫抖,好像看到了什麼無法形容的恐怖之物。
之後,跳的越來越快的心臟被人猛然握住,一股絕望的窒息感和眩暈感撲來而來。
“邢···刑刃?”月嵐幾人被刑刃這樣的樣子給嚇住了。沉默許久後,才輕聲試探性的問道。
面對這樣的刑刃,在衆人被嚇住的時候,只有月下依然不讓的盯着他。因爲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刑刃的這副模樣了。
眼睛仔仔細細的盯着刑刃扭曲恐怖臉,她第一的印象居然不是害怕,而是疑問“人的臉怎麼會扭曲成這種模樣?”
隨手推開月下,刑刃繼續坐下打磨着自己的武器,平靜的說“你們走吧,別再讓我感覺到麻煩了。”
聽到這句話,剛回過神的三人先是感覺到一陣羞辱,但卻無法反駁。
無聲中,四人離開。偌大的空間中僅剩下刑刃,夏與夏爾三人。
“你也要走麼?”夏坐到刑刃身邊,低聲問。
此時的夏好像一個好不容易找到好朋友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離開,神色間充滿了不捨。
轟!
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空中的光幕接着熄滅的五個。
將剩下的武器打磨完畢,刑刃轉頭看了看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放心,沒人會打擾你們的。”
說完,起身。
夏爾走過來,神色間帶着人性的焦急道“那兩個人很強,黑雲城已經被他們破壞了很多。我已經逐漸失去了對城市的控制。”
左手在臉上一抹,戾毒面具出現,全身慢慢纏繞上了猩紅的血絲。
聲音逐漸變的沙啞難聽“真正的威脅不是來源於災龍,而是來源於烏鴉。”
在月下幾人離開了半個小時後,刑刃也離開了這片空間。
夏落寞的抱緊夏爾,看着逐漸熄滅的光幕和天花板上下落的灰塵說“夏爾,我們會永遠的在一起,對吧?”
夏爾輕輕拍着夏的後背幸福的點頭“恩,永遠在一起。”
走在陰暗冰冷的金屬通道中,刑刃的整理着自己的武器。
兩個月痕飛鏢放在了腰部兩側,手中鋸齒砍刀摺疊起來放在腰後。
“盾牌已碎,斧子以丟,現在估計找不到。能用的武器還有槍械和兩種近戰武器。爆戈陷阱回收了104個。鬼鎖陷阱還有177個。折線陷阱還有146個。”
刑刃默默算計手中現有的戰鬥資源。
轟隆隆
一陣空前劇烈的震動傳來。整個金屬的長廊都被這股力量撕扯的吱呀吱呀響,好像隨時有斷裂的危險。
大量的灰塵從縫隙中低落,長廊昏黃的燈光忽亮忽暗。
嗷嗚···嗷嗚···
不遠處走廊的拐角處,三隻砂刺蟲在走廊的牆壁和頂棚上攀爬。在看到刑刃的瞬間,如瘋了一般的朝刑刃衝來。
砂刺蟲鋒利的爪子可以輕易刺入走廊的鋼鐵牆壁中。在攀爬的同時,也給走廊帶來了嚴重的損壞。
伸手抽出腰後的砍刀,十字型的瞳孔蒙上了一層猩紅。
噗呲!
三隻砂刺蟲上來就朝刑刃噴濺了大量的腐蝕液。
刑刃早已經料到這一招,身體靈巧的躲開。右手在腰間一抹,猙獰的月痕飛鏢帶着恐怖的鋒利,穿過腐蝕液的霧氣,直接將中間砂刺蟲的腦袋切成了兩半。
與此同時,刑刃一躍而起,手中的鋸齒砍刀順勢展開,藉着離心力砍向砂刺蟲。
眨眼間,左邊的砂刺蟲已經切成兩半,但砍刀卻被第二個砂刺蟲的爪子擋下。
“貼上保護膜之後,武器的鋒利程度下降許多。”刑刃的手掌在刀柄上摩擦幾下。掌紋和指紋與刀柄上的紋路摩擦,回味着殘留在武器上的手感。
“相差不多。”思索間,剛剛射出的月痕飛鏢已經彈射回來。在砂刺蟲剛剛伸出爪子,準備攻擊的時候,從它的腦後切開了它的腦袋。
接住飛鏢,看着刀刃上沾染的腐蝕液體。這種可以輕易腐蝕靈鑑的液體對月痕飛鏢沒有絲毫用處。
甚至於之前,冰畜的極其寒冷的血冰都無法在刀刃上凝結。
手腕一甩,甩掉血跡與腐蝕液體的同時,月痕飛鏢恢復成圓盤,放回腰間。
月痕飛鏢是老獵人傳承給刑刃的唯一一種狩獵武器。傳承只有兩枚,刑刃一直用的很小心,同時也很順手。
飛鏢的材質很特殊,刑刃至今都搞不懂其材質出自何處。根據刑刃的分析,這種材質異常堅硬,穩定,鋒利的銀色金屬應該不是產自地球。
至於飛鏢的來歷,刑刃問過老獵人很多次,而答案永遠只有一個。
“我是從上代獵王的手裡得到的。”
“上代獵王?獵王已經傳承了很久了嗎?”刑刃並不知道獵王的歷史。
轟隆隆···
更加劇烈的震動傳來。
這次的震動已經不僅僅是震動了,還帶了狂暴的雷電和荊棘花的味道。
咔擦!
不堪力量蹂躪的通道直接斷裂,破碎。刑刃順着通道的殘片快速墜落。
下墜的時候,刑刃沒有驚慌,眼睛淡定的四周掃動。
流彈,火光,照明彈已經將黑暗照亮。幾乎每一個區域上,甚至齒輪上都有慘烈的戰鬥。
咔咔咔···
設施被破壞嚴重,失去控制的黑雲城開始迅速的上升,看樣子是要返回地面。
核心控制室中,夏爾萎靡的坐在地上,碧綠色的眼睛黯淡無光。
夏抱住夏爾疑惑的問“爲什麼要把他們送回地上?他們不是好人!”
夏爾嘴角帶着人性的仁慈說“我們只想自保,並不像殺人。如果最後的機關被破壞,這些人將會永遠的埋葬於地下。這不是我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