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原以爲這沙漠之中資源匱乏,城市規模應該不會很大,但進城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錯綜複雜的街道,還有絲毫不遜色與地面規模的地下城,準確的說,實際上地下城的規模可能還要遠勝過地面的部分。由於四面高牆太過宏偉,導致城內許多靠近城牆的地方都照射不到陽光,這也是城中氣候完全與外面不同的原因之一。
整座城市猶如一座迷宮,楚原亂轉了半日,好不容易纔摸清了整座沙城的主幹脈絡。
“滴滴!”戰術手錶上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響聲,這是緊急呼叫的聲音,楚原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直到他親眼看見戰術手錶地圖上不斷閃爍的綠點,他才終於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楚老大!是你嗎?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戰術通訊平臺上傳來了羅力欣喜的呼叫聲,雖然羅力的嗓門跟個破鑼似的,但在楚原聽來無異於天籟。
楚原欣喜地問道:“羅力?真的是你?”
“哈哈!除了我還有誰喊你楚老大,當然是我了!如假包換!”羅力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就你一個人?明宇和洪武呢?他們怎麼沒跟你在一塊兒?”
“這個…唉,我們都被坑了,本來我們仨是手牽着手一起進來的,結果呢,我一進來就發現就只剩下我自己在這沙城外面了……”
“那看來他們仨估計也在這大漠之中了,不知道現在他們的處境怎麼樣……”
“那我們要不要到城外去找他們?”
“不必了,現在天色太晚,如果他們那也要等到明天了……剛纔我聽這沙城的原住民說,今夜外面有黑風暴,等會城門就要關了!”
“不是吧,還有什麼黑風暴?靠不靠譜啊?”
“這還有什麼靠譜不靠譜的,咱們得入鄉隨俗,明白不?”楚原頓了頓,說道:“我先前抽獎獲得的裝備到這都不能用了,所以我估計,咱們現在也就比這世界的原住民身體素質強些,跟那黑風暴估計還是沒的拼的,別到時候出去了連骨頭渣子都回不來……”
“那咱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城裡乾等着?”
“先休息一晚上吧!我想我們在這沙城裡相遇,這沙城之中一定有什麼線索……”兩人用隨身的匕首在城中的當鋪裡換了些銀錢,買了兩身本地人的服飾,找了個旅店住了下來。
“駕!駕!……希律律!”
夕陽西下,血染狂沙,時近黃昏,此時已到了沙城關閉城門的時候。守衛正待收拾路障兵器,從城內卻竄出一隊騎馬的私人武裝擋住了城門。
“先別關城門!”一個與騎兵隊伍穿着完全不同的華服老者最後從城內走出來,對守衛頭領大喊道:“我家小姐還沒回來,你們不能關城門!”
“劉管家!今天上峰有命,大祭司說晚上有黑風暴,這城門現在不關,待會恐怕就來不及了!你要是不信啊,自個兒看看外面的風沙,待會兒上面要是怪罪下來,你我的腦袋可不夠砍啊……”守衛頭領說道。
“再等一會兒,又耽誤不得你多少時辰,我家小姐與我約好,今日酉時三刻必定回來……”老者從兜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紫褐色錢袋丟向守衛頭目說:“這些銀兩就當是我供奉各位兵爺的酒錢了,還請行個方便……”
那守衛頭頂拉開綁縛錢袋封口的金線,笑口開顏道:“長風鏢局果然財大氣粗,這麼多銀兩,別說買個門,就是咱們這些弟兄的命,您都可以買了……”
“不敢不敢,各位兵爺身兼要職,擔負沙城的保衛任務,我們也是佩服的緊,這大漠之上常用兇徒出沒,若不是各位兵爺盡忠職守,這沙城早就被那些兇徒給佔領了……”
“過獎過獎,那今日我就陪劉老等上一等……”守衛頭領吩咐身邊的侍衛道:“傳令下去,關城門時間改到酉時三刻!”
“是!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長風鏢局的鏢車隊伍仍是不見蹤影,劉管家有些坐不住了,來回踱着步,眯着眼睛,似乎想將沙漠看穿。
“劉老!你看這沙越來越大了,看來你家小姐今日恐怕要食言啊!這酉時三刻馬上就要到了!”守衛頭領將手伸在半空,隨手一撈,手心便留下了十幾顆細小的黃沙。
城門上傳來一聲清脆嘹亮的號角聲,一箇中氣十足的壯漢吼道:“酉時三刻已到!”
這聲音聽在劉管家的耳中猶如斬頭時的生死令,他看了看身邊站着的守衛頭領,守衛頭領聳了聳肩,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他知道,這城門現在是非關不可了!
“快看那,那是什麼?……是駝隊!是長風鏢局的人!”一個負責眺望的守衛突然喊道。
正要走進城內的衆人回過頭向城外望去,卻是一個身着紫衣,面帶玫色薄紗的年輕女子騎着馬出現在離城門不遠的沙丘之上,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十幾人的駱駝隊。
而此刻長風鏢局的劉管家爬到城門上的眺望孔凝神望了好幾次,終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嘴脣有些顫抖,哆哆嗦嗦道:“是沙莉小姐!是沙莉小姐……”
“弟兄們!我們馬上就到家了!都加把勁兒!”騎在馬上的女子喊道。
“是,大小姐!”眼見快要到達終點,本已疲憊不堪的趟子手們都來了精神,駝隊總算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通過了城門。。
“沙莉小姐!老爺可急壞了,您要是再不回來啊,老夫這條小命今天就算到頭咯!”一進城門,劉管家便迎了上去,領頭的面紗女子一躍而下,把手中的馬鞭和繮繩都交到了他手裡。
“咱們這不是剛剛好嘛!怎麼啦,我爹又說什麼狠話啦!他說話您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是怕老爺擔心啊,您千金之軀,沒必要出門闖蕩……”
“我不出馬怎麼行!我要讓他們看看,咱們沙家的女兒不比男兒差!”
轉眼間,駱隊已經到了長風鏢局的門口。沙莉還未走到牌匾之下,一箇中年婦人便迎將出來。
“沙莉,你個野丫頭,外面這麼大風沙,你又跑到哪裡去野了,整天不着家,到時候看誰敢要你?”
“娘!”年輕女孩兒抱着中年婦人的胳膊肘撒嬌道:“我可捨不得離開您,那些男人有什麼用,連我都打不過的男人我可不嫁……”
“唉,真不知道是應該怪你爸呢還是怪你爸呢,一個姑娘家別的什麼不教,非要教你學武功!”中年婦人掀開門簾就要進屋子,卻被女兒拉住了胳膊。
“娘!”沙莉欲言又止,中年婦人看着女兒不說話,順着女兒的目光投向了駝隊,終於發現了端倪。在一匹駱駝的背上,那是一個紅色大木箱子,幾個下人將大箱子擡下駝背,打開一看,卻是個渾身淌血的年輕男子。
“你這傻孩子,以後不要人放在箱子裡知道不知道!晦氣!哎呀,這孩子流了這麼多的血……額頭還這麼燙,還不趕緊去叫大夫,快去!”婦人連聲喝道,一個侍衛飛奔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