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漸漸閉上了眼的馬志選。
馬永淳的熱淚滾動。
懷裡的秦堅強大概是餓了,小嘴吧唧幾下,燒的暈乎乎的,撇着嘴,又要開始哭。
馬永淳擡手輕拍懷裡的小嬰兒,一把抹開臉上的淚,轉身奔向雪夜。
因爲怕驚動下面的殺手,馬永淳沒有使用雪地車。
這個時候,要用他開來的那輛雪地車,除非將車子從厚雪裡挖出來。
馬永淳沒有那個時間。
他匆匆的跑走,一面跑,手裡拿出一個指南針,在這種極限的天氣裡找着方向。
懷裡的嬰兒在不安的哼唧着,可能他也感覺到了,現在的環境很危險很危險,雖然沒有哭,但非常的害怕。
他會把兒子帶出去的。
“爸爸並不是一個好爸爸,自你出生,爸爸一直沒有來看過你,不是不願意,而是爸爸太忙太忙了。”
他是馬永淳的第一秘書,馬永淳放棄了C城戰備資源的爭奪,鍾子墨也被調離了C城物資庫。
在得知馬永淳要去冒險,鍾子墨第一時間阻止過了,阻止不及時,他這才匆匆的趕過來。
說完,也不等花覓阻攔,秦臻就深一腳淺一腳的,踏上了茫茫雪原。
他抱着懷裡的嬰兒,一個踉蹌滾落在了雪裡,然後一路往下滾,很快,白色的雪上,就是一條拖長的鮮紅色血印子。
“阿覓,你在這裡好好兒的,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很快,他覺得自己手腳都凍僵了。
對抗極寒天氣,就得不停的活動,馬永淳中了一槍,其實跑不遠,也活不長。
“但是,爸爸不能放棄對不對?一旦放棄了,你就永遠的留在這兒了,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前方的馬永淳,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殺手急忙舉起手裡的槍。
殺手找到了好幾個,但馬永淳和秦堅強,卻是沒有蹤跡。
這對於瓦西利等人來說,是絕對不可原諒的錯漏。
可是,馬永淳和花覓屬於敵對關係,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花覓的瞬移票。
但同等的,正是因爲付出了這麼多的時間、精力及人命,一旦放跑了人質。
殺手們在瓦西利的帶領下,紛紛滾落雪坡,四處搜尋馬永淳。
對面的殺手也看到了劉聖元,那一身駐防制服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實在是太過於顯眼。
除非馬永淳能原地瞬移。
車子裡的鐘子墨,認出了前方秦臻的車,他從車子裡匆匆下來,皺眉看向後車座坐着的花覓,
“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她交代身邊的花覓,
大概遲遲沒有收到劉聖元的消息,秦臻坐不住了。
心又這麼狠。
話還沒說完,馬永淳跌到了雪地裡,狂風夾雜着拳頭大的雪花,大坨大坨的砸落。
可是有些話,他怕自己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裡跋涉着,馬永淳絮絮叨叨,他知道兒子根本聽不懂。
“作爲父親,爸爸沒有對你盡過一天的責任,是爸爸的錯,可是堅強啊,你並不是一個不受期待的孩子,你也是爸爸媽媽,充滿了期待誕生下來的啊。”
馬永淳跌撞着起身,艱難的往湘城的方向挪動。
花覓好整以暇的坐着,打開了車窗,問鍾子墨,
時間已經過去了40幾分鐘。
於是瓦西利開了槍。
氣到了極致的瓦西利,端起了手裡的槍,
“沒有人敢這麼戲弄我,沒有人!”
然而,下一瞬,劉聖元就飛撲上前,徒手一招,扭斷了前方殺手的脖子。
馬永淳碎碎念着,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對秦堅強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然而現在,馬永淳也不在了,秦臻也不在了,就剩下一個大肚子的花覓,坐在秦臻的車子裡。
馬永淳將自己的大衣裹的再緊一些,一隻手保持着身體平衡,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懷裡的秦堅強。
簡直可惡至極。
花覓和秦臻的車子,停在高速公路上。
“站住,再不回來,我就開槍了!”
緊接着,劉聖元又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好幾個在雪地裡搜索的殺手。
劉聖元趕到了。
作爲一個專業的殺手,瓦西利等人爲達目的是不擇手段的。
瓦西利氣的哇哇叫,他哪裡能料到,馬永淳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有啤酒肚的男人,竟然膽子這麼大。
瓦西利等人提槍去追,跋涉過一段雪路,再去找馬永淳失足滾落的地方,不知道爲什麼,馬永淳已經不見了蹤影。
瓦西利氣極了,
車窗外的鐘子墨,開口毫不客氣,
“你來又有什麼用?你連你自己都顧不好。”
瓦西利領着殺手就來追,隔着風雪,看見前方艱難跋涉的馬永淳。
然而,這羣專業的殺手冒着風雪,在附近找了一大圈,愣是沒有發現馬永淳的蹤跡。
這麼大的雪,地標建築全部被埋,如果這些殺手不出來,根本就找不到他們藏在哪裡。
那羣殺手終於警覺,馬志選死了,馬永淳已經帶着秦堅強逃走。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兒子。
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花覓的手裡,有這種能夠瞬間移動的票。
所有撒出去的殺手,正準備擴大搜索範圍。
他穿着防彈衣,打開花覓給的那一瓶【能量水滴】,稍稍的抿了一小口。
“嘭”的一聲響,打中了前方的馬永淳。
秦臻走後沒多久,一輛車子對直開過來。
“這羣人搞亂我們湘城,我不來誰來?”
“找,一定要把馬永淳找出來,不論是死是活,他不可能停下,這個時候,如果他停了下來,就會被凍死。”
“別怕,爸爸帶你去找媽媽,別怕.”
身後,有人聲響起。
馬永淳居然把自己最疼愛的親弟弟給捅死了。
一定就在附近。
劉聖元也是在雪地裡搜索的時候,發現了這羣殺手的蹤跡。
一時間,鍾子墨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
他擡了擡鼻樑上架着的眼鏡兒,意味不明的看着花覓。
這時候,花覓的手機響起,是劉聖元打來的,
“花姐,殺手頭頭跑了,我找到了馬永淳。”
“他已經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