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覓也不跟曲大伯囉嗦,她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面一隻喪屍都沒有。
全都被花覓進來之前給清掉了。
曲大伯追到門邊對花覓說,
“這樣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你先去把林醫生和你的丈夫孩子都帶進來,我們這裡人多可以保護你們。“
但是花覓卻並沒有爲這話所動,她直接出了門,提着長刀往趙隊長那邊殺過去。
曲大伯看着她的背影,滿心都是氣。
他還以爲花覓是找了個藉口,跑到他們面前,就是爲了讓他們收留她呢。
就跟當時蘇如煙跑過來一樣。
結果花覓頭也不回的走了,這算是什麼?難道是要他們跑出掩體,去把他給求回來?
曲大伯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就看到花覓舞着刀,殺到了趙隊長那一邊。
很快,她的身影就沒入了喪屍潮裡面。
隨後花覓進入了趙隊長所在的廢墟。
曲大伯的眼睛眯了一會兒,這個女人身材胖乎乎的,臉上白白淨淨,沒想到拿起刀來砍喪屍,倒是很有一手。
曲大伯立即回身找到曲藝敏,他問,
“那個帶着孩子的拖油瓶,身手一直都很好嗎?”
曲藝敏點了點頭。
花覓現在的身材走樣,一張臉像一個白包子,但比她孕後期又瘦了很多。
曲藝敏並沒有仔細的看過,花覓的臉長什麼樣。
她唯唯諾諾的對曲大伯說,
“那個黃臉婆的確很厲害,跟在他們後面的時候,就看見大多數時間裡,都是那個黃臉婆在打喪屍。”
“林醫生在修電網,她老公反而不見蹤影。”
曲大伯瞭然的點頭,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她要是再加入我們,我們就同意了。”
就這100多人的隊伍,還沒有人能夠像花覓那樣,做到在喪屍潮裡來去自由的。
曲大伯看得很分明,這樣一個戰鬥力強悍的女人,比起蘇如煙那個繡花枕頭一樣的女人來說,還是花覓的作用更大。
又聽曲藝敏說,
“其實她的男人比她更厲害,只是不常出房車。”
曲大伯聽完兩眼放光,現在這個世道最缺的,可不就是戰鬥力強悍的人嗎?
他當即召集了手底下的那一些保鏢們,派了倆個人出門去房車那邊,邀請宮毅過來。
曲藝敏跟在曲大伯的身後問,
“大伯,我們要將這一個掩體給死死的守護起來嗎?”
曲大伯搖頭對,
“你別聽那個女人亂七八糟的說,你知不知道那些變異獸的速度有多快?”
“你大伯我從E城基地出來的時候,帶了200多人,現在就剩下了100人。”
現在距離那個女人說,出現了變異獸潮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個把小時的時間。”
“你知道個把小時的時間,足夠那些變異獸跑多遠嗎?”
所以曲大伯的意思,還是要用辯證的目光來看問題。
他安撫了曲藝敏後,就等着他派出去的人,把宮毅和林醫生,以及那兩個孩子給請過來。
掩體裡面,曲家的保鏢依舊做着他們自己的事情,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
甚至有些男人還去調戲那個,被折斷了腳的蘇如煙。
極致的惡在掩體裡面上演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變異獸不知道從哪兒竄進來,直接從曲藝敏的身邊撲過去,咬住了她身後一個男人的喉管。
這個時候,曲藝敏還沒反應過來。
掩體裡所有的男人,都在各自幹着各自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危機意識。
直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飆射到了曲藝敏的後腦勺上,她才顫顫巍巍的回頭,看着身後長着一對尖耳朵,屁股後面有一條長尾巴的人形變異獸。
那變異獸滿嘴都是血,用着一雙金黃色的豎瞳眼睛,死死地盯着曲藝敏。
曲藝敏張了張嘴,被嚇的完全發不了聲。
站在曲藝敏旁邊的一個男人,指着被咬破了喉嚨的同伴,突然反應過來。
他急忙的掏出槍。
但他還沒來得及瞄準,又有另一隻變異獸,從打開的門外面衝進來,直接撲到掩體裡,打牌的那一窩男人堆裡去。
“關門,快點關門!!!”
曲大伯大聲的喊着。
緊接着,掩體的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門外便傳來撞擊聲。
是已經到達了掩體外面的變異獸,衝撞着掩體的門。
曲藝敏臉色蒼白的回過神,她看着曲大伯顫抖着問,
“大伯,這是怎麼了大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曲大伯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回答曲藝敏,他伸手,將曲藝敏的手腕抓住。
本來曲大伯是想將曲藝敏帶到地下室裡去,但是曲藝敏卻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大聲的喊着,
“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別碰我,不要碰我,我求求你們了,你們都不要碰我。”
她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放聲的尖叫。
那神情瘋癲,行爲舉止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精神正常的女人。
曲大伯擡手,一巴掌打在曲藝敏的臉上。
曲藝敏突然安靜下來,怔怔的看着曲大伯。
曲大伯說,
“那個黃臉婆說的是真的,是有變異獸過來了。”
“如果的確有一大羣的話,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活得了,你去地下室,把門給堵死。”
曲家的那些保鏢們,慌里慌張的掏出武器來,開始在掩體裡尋找,看哪裡有能夠往外射擊的方位。
而曲藝敏被曲大伯拖拽着,直接往地下室的方向推。
她的臉色蒼白,身上還有不少的血跡。
就在曲大伯要將她推入地下室的時候,曲藝敏突然找回了神智一般,她伸手握住曲大伯的胳膊,驚慌失措的問道:
“大伯大伯,那你怎麼辦?”
槍聲響起,證明已經有保鏢,發現了變異獸的蹤跡。
但是他們準備的太晚了,此刻,他們的掩體外面一半是喪屍,一半是變異獸。
不斷的有變異獸衝擊着掩體的大門,變異獸衝,變異獸衝,變異獸衝完了喪屍衝,喪屍衝完了又換變異獸衝。
掩體外面亂成了一團。
曲大伯擡手,摸了摸曲藝敏的頭髮,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交代。
但最後,他只抿脣將曲藝敏推入了地下室,反手推倒了地下室門口的一張櫃子。
他沒有辦法交代曲藝敏任何後事。
因爲此時此刻,曲大伯也不知道曲藝敏能不能活下去。
他們曲家現在就只剩下了曲藝敏一條血脈。
無論曲大伯做的這些事情有用沒有用,至少在他死之前,不會再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大伯,大伯”
地下室的門,被瘋狂的拍打着。
曲藝敏想要讓她的大伯回來。
她現在就只剩下了大伯一個親人,她很害怕自己一個人被留下。
因爲她在這末世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依仗。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末世的殘酷,如果她沒有大伯的話,她將再一次成爲男人身下的玩具。
她曾經是曲家的小公主,她擁有天生的優越感,可是她也曾經被人踩在泥地裡,被人肆意的羞辱。
曲藝敏蹲在漆黑的地下室裡痛哭着,
“我一個人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大伯,大伯,這個世道太殘酷了,真的太殘酷了”
隔着一道門,十幾只變異獸衝進了掩體裡,地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物資,還有被撕碎的倖存者。
並不是所有的曲家保鏢,都會被變異獸給撕的七零八落。
這些變異獸們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它們的力氣卻並不大,而且身子極爲脆弱。
只要倖存者能夠給這變異獸一刀,這變異獸就會被削成兩半。
曲大伯站在保鏢們中央,他看着周圍的混亂,着急的大聲喊,
“你們要注意節奏,不要被這些衝進來的變異獸,亂了我們的陣腳。”
“好好的想一想,我們也是從E城裡殺出來的,對付這些變異獸我們有經驗。”
可是他這樣的話,已經說的太晚。
因爲這些變異獸衝進來之前,大家都沒有準備。
儘管花覓已經來提醒過他們一次,會有變異獸潮的到來。
但是並沒有任何人引起這個重視,這就導致了一開始的時候,就死了不少的人。
等大家在曲大伯的主持下,匆匆忙忙的準備起來時,這個掩體裡面的曲家人,已經剩下了五十幾人。
就在這五十幾人,將最後的一隻變異獸給砍死在地上時,距離窗口最近的倖存者,突然感受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渾身都是血的偏頭,看着被封的嚴嚴實實的窗子,外面響起了如雷鳴一般的聲音。
還不等着倖存者反應過來,窗子就被衝破。
無數的喪屍從窗子外面堆疊着,宛若泄入的洪水,蜂擁而入。
衆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他們纔剛剛殺死了十幾只變異獸,就折損了一半的人數。
而在此之前,他們誰都沒有想起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正被喪屍潮給包圍。
結果就是這樣,不斷的有喪屍從窗戶裡面擠進來。
這些曲家的保鏢,又匆匆忙忙的開始應對喪屍。
這麼多的喪屍,造成了曲家保鏢這邊,不少的人被喪屍咬了。
有保鏢渾身是血的,跑到了曲大伯的面前,他大聲的喊着,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應該怎麼辦?”
曲大伯能有什麼辦法?
他面若死灰,看着面前神色慌張的保鏢,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一般,說,
“你們走吧,都去各奔出路。”
“有能活下來的,就不要再管我,如果大家運氣不好死了,那我們在黃泉路下也能做個伴。”
他說這種話,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無疑的準備。
站在他面前的保鏢瞪着眼睛,眼中都是淚水。
他回頭看了看掩體裡的喪屍,又看向曲大伯,哭着說,
“對不起,末世以來,承蒙您的關照,您多保重。”
說完,保鏢轉頭就走,還喊了幾個人一起朝着門外殺去。
曲大伯就站在這幾個人的身後,看着他們奮勇殺出重圍,他沒有動。
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不了了。
以他這麼大的年紀,如果跟着這些人一同殺出去的話,他很可能會成爲這些人的累贅。
曲大伯突然自嘲地笑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在臨死的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個善人,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人,能爬到他這個位置上的人,這輩子什麼惡沒有做過?
就算是面對自己手底下的保鏢,瘋狂折騰蘇如煙的時候,曲大伯都覺得無動於衷。
“報應啊,報應啊~~”
曲大伯揹着手,宛若回到末世到來之前一般,散着步,轉過身去。
他搖頭晃腦的竟然哼起了戲曲。
等曲大伯路過蘇如煙的房間,一看,蘇如煙還被捆在牀上。
或許是意識到了房間外面滿是喪屍,蘇如煙瞪眼看向路過的曲大伯,
“放了我,快點放了我!喪屍就要來了。”
“你快把我給放了。”
曲大伯向她充滿了藐視的笑了一聲,
“放了你,你能去哪裡?你能做些什麼努力,改變現在這樣的處境?”
“你活得下去嗎?”
說完,曲大伯竟然閒庭闊步的走入蘇如煙的房間。
他在蘇如煙的牀邊坐了下來,嘴裡還在感慨着,
“我真是沒想到,最後我竟然和你死在了一塊。”
他那語氣中的嫌棄,讓蘇如煙覺得曲大伯這個人,實在是太惡劣了。
可以說曲大伯對她的態度充滿了譏諷與藐視。
他爲什麼要用看着一個累贅的目光看着她,曲大伯算是個什麼東西?
居然對她堂堂空間異能者,充滿譏諷與藐視?!
蘇如煙心裡頭的火氣,便是噌噌的往上冒,
“我要去哪裡,我要幹什麼,那也不是你能置喙的。”
“至少我有這個本事找到隊友我的那些隊友會帶着我,在喪屍潮裡自由穿梭。”
“而你到現在,都一直在靠着你的那些保鏢,你老了,你不中用了,你連刀都拿不起。”
“就算是想要在喪屍潮裡面自由穿梭,你都做不到。”
就在蘇如煙這肆無忌憚的藐視中,去曲大伯仰頭哈哈的大笑着。
他覺得蘇如煙彷彿在說了一個笑話。
我現在都是讓小咩咩自己去樓下補習班,我躲在家裡碼字。
我這樣會不會有點兒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