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悠面對凶神惡煞般的禿鷲在最短的時間裡調整好了心態,她輕拍一下小女孩的手安慰她說:“妹妹別怕,有姐姐在這呢。”然後昂首,豎起優美的脖子,挺起飽滿的胸部,用傲然而悅耳的聲音對着禿鷲說道:“我是無畏戰隊林在山隊長的女人,你們來無畏戰隊有什麼事情嗎?”
禿鷲一把揪住了曲悠悠的衣領將她提起,大嘴露出滿口黃牙還夾帶着臭烘烘的口氣對着曲悠悠的臉道:“林在山的女人很了不起嗎?我今天要當着這個娘娘腔的面收拾他的女人!”
曲悠悠強忍着噁心說道:“既然你這麼鄙視林在山,那你就請到舊省城去找他呀。他開着很大的卡車去運貨去了,臨走時他跟我說要是這趟成功了,我們就是新省城首富,他還說要給我捎回來很多好看的珠寶首飾和名貴服裝。”
禿鷲將曲悠悠又往高處舉了舉,問道:“告訴我林在山去什麼地方運貨了?”
曲悠悠發嗲道:“你這樣勒得人家喘不上氣來。”
禿鷲猛地將曲悠悠丟在地上,另一隻大手抓住小女孩的頭髮,追問道:“快點說!不然老子弄死你。”
曲悠悠假意咳嗽兩聲,一邊用心地聽着右耳無線耳機裡傳來的林夫子的提示音,一邊裝作有氣無力地說道:“林在山要去運貨的……地方……就是……就是……”
“就是哪?”禿鷲已經失去耐心了。
“砰”,突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命中禿鷲的側後背,巨大的衝擊力將其擊倒在地。韓曉明端着步槍出現在帳篷口。
“曲姐,你們快跟我走!”
曲悠悠立即爬起,拉着小女孩的手奔出帳篷外。三人倉皇地擠上破卡車,向着食堂方向開去。
帳篷裡禿鷲的身體翻動幾下,猛然坐了起來。禿鷲身上的避彈衣和背袋裡的物品有效地阻滯了步槍子彈,使他倖免於難。他費力地取出卡在避彈衣裡的子彈,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句:“小美女,你是逃不出老子手掌心的!”
在外城困難者基本保障食堂,好幾處點燃了柴火,火光照耀之下,到處都是等着吃現成飯的困難者。
韓四、韓五等合力將一隻變異獸初步宰殺,經過一番簡單清理,就直接下鍋。三奶奶一手持着步槍,另一隻手給竈頭添着柴火。衆多飢腸轆轆的困難者圍在食堂裡外,已經有些躁動不安了。
察覺到困難者躁動不安情緒的汪校長一邊收拾桌椅、餐具一邊安慰道:“請大家耐心等待,肉已經下鍋,很快就可以吃晚飯了。”
聞到肉香的困難者們變得更加興奮和焦躁,他們紛紛拿起碗筷開始爭搶有利的位置,竈頭、大鍋外被圍得水泄不通。
汪校長在外圍大聲提示道:“大家不要亂,請排隊打飯、有序進餐!”他拼盡全力喊叫,然而並無卵用。
同樣被阻隔在外邊的韓四叫道:“大家讓一讓,還有些調料沒放進去唻。”衆人都不認識他,看他老實巴交的樣子誰也懶得理他。
三奶奶身邊的柴火馬上要燒完,她對圍着竈臺的衆人說道:“你們閃一閃,我去拿些柴火。”
衆人不動。
三奶奶端起步槍叫道:“你們堵在這,我拿不到柴火怎麼把肉煮熟?難道你們想讓我老婆子把自己填進竈火裡去呀?”
衆人這才勉強讓開一條縫隙,三奶奶從縫隙裡來回鑽出好幾趟,費力地抱進去幾捆柴火。衆困難者只是不耐煩地看着她勞累,卻無一人前來幫忙。
終於,大鍋裡的湯開始沸騰了,肉香四溢,圍攏着的衆困難者個個垂涎三尺。
三奶奶提醒道:“鍋裡燉的是大骨大肉,得多燉一陣纔好吃,你們彆着急。”她這番勸阻的話卻像是開飯的號令一樣,衆困難者再也按捺不住,他們一涌而上開始搶奪盛飯的大湯勺。
自稱手臂有殘疾的老王竟然率先奪得大湯勺,他剛要伸到大鍋裡盛肉,一箇中年婦女不要命地上來,將他號稱“有殘疾”的手臂按向沸騰的大鍋裡。老王驚叫一聲,立即鬆手。那個婦女當仁不讓地要給自己的碗裡盛肉,旁邊又同時探出十幾張手抓住大湯勺。衆人奮力一爭,大湯勺斷成三、四段。
衆人楞了片刻,又立即恢復暴走狀態,個個奮不顧身地用筷子往大鍋裡撈肉夾骨。外圈的人眼紅之下,不顧一切地往裡擠。
“譁”的一聲,竈臺被擠塌,口徑1米5的大鍋側翻在地,滾燙的湯水和肉骨當場澆灌到七、八個圍得最近的困難者的腿上。
隨後是一片人間地獄般的慘叫聲、呼喊聲、咒罵聲。一些困難者顧不上大骨大肉掉到地上後的清潔衛生問題,繼續拼搶。
三奶奶被擠倒在地,她使勁要站起,卻又再次被擠倒。幾個困難者的臭烘烘的大腳丫從她背上踩過。
越來越被推搡到外圍邊緣的汪校長看到了三奶奶的處境,高聲呼叫:“快點住手,危險!”
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一個飯碗,正好扣在汪校長的頭上。汪校長摘下飯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繼續徒勞無功地喊叫。他左右一看,發現趙衛國已經被衆困難者撞倒在地昏迷不醒,急忙去查看他的傷勢。
這時韓曉明等三人開着破舊卡車趕到,目睹眼前一幕,大吃一驚。
“三奶奶!”韓曉明衝入人羣大喊。
“你三奶奶被圍在裡面。”汪校長指一指竈頭的方向。
韓曉明使勁地往裡擠,卻根本前進不了一步。
突然間,槍聲大作,十幾個外圍的困難者中槍倒地。所有的困難者在第一時間停止了哄搶,驚慌地蹲在地上。韓曉明發現了倒在地上的三奶奶,急忙衝上前去扶起她向着黑暗角落裡跑去。
汪校長吃驚地向身後查看,在木柴的火光照耀之下,只見二、三十個陌生的武裝分子正在一個兇惡大漢的指揮下,向着人羣開槍。這個大漢正是禿鷲。
“別開槍!”汪校長第一時間迎着槍口衝上前,“我是外城救濟處汪有道主任。你們怎麼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槍殺無辜羣衆!”
“啪”,禿鷲一記耳光將汪校長打翻在地,嘴裡罵道:“你他媽的窮酸,你也不睜眼看看,現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還他媽的光天化日!要不看你是特委會的人,老子一槍崩了你。有多遠滾多遠!”
禿鷲罵完汪校長,對着衆武裝分子一揮手道:“你們上去給我搜!年輕的女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衆武裝分子齊應一聲,開始橫衝直撞地搜索。很快有三個女人被他們強行拉走,綁住了手腳、堵上了嘴,扔到一輛卡車上。
“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不怕遭受處罰嗎?”汪校長義憤填膺地再次上來理論,禿鷲一槍托將他敲暈,罵道:“早就提醒過你了,還他媽的說光天化日,真是不長記心!”
原本躲在破舊卡車上的曲悠悠看到禿鷲等人的暴行,當即悄無聲息地下了卡車,拉着斷臂小女孩消失在黑暗中。
禿鷲傲然地走進人羣,揪住斷了一條手臂的B哥,喝問道:“林在山去哪了?”
B哥用頗有個性的語調說道:“我不知道,誰有空管他去哪呀。”
“你他媽的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當紅的流量明星的各種娛樂信息,像TG-BOYS們的緋聞女友有幾個,鹿哥家養的狗叫什麼名字,甩一甩APP最紅美女的體重和三圍是多少。”B哥自豪地答道。
“咦?你貌似懂得很多嘛。我問你:我們九頭鳥都是哪九頭呀?”
B哥滿臉不屑地反問道:“你們九頭鳥又沒上過娛樂頭條,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是嗎?像你這種不識相的廢物活着也是浪費大家的糧食。”禿鷲說着從腰間掏出匕首,刺入B哥喉嚨,在衆人的殺豬般的驚叫聲中,B哥卻一聲不吭地斷了氣。
禿鷲觀賞着從喉嚨裡噴涌而出的熱血,嘆口氣道:“多美味的熱血呀,可惜,蝙蝠這個變態沒在。”說完,像丟垃圾一樣將B哥的屍體拋入那口直徑1米5還在冒着熱氣的大鍋中。
“誰能告訴我林在山去哪了,我重重有賞!”禿鷲環顧四周問道,見衆人不敢答話,又補充了一句:“我發誓,一定說話算數,不會傷害回答問題的人。”
自稱有殘疾證的老王戰戰兢兢地起身,說道:“我知道。”
禿鷲衝老王招招手,“走近點,輕聲說。”
老王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大聲道:“林在山往雁城方向出任務了,他一大早就走了。”
“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從汪主任他們這些人那裡偷聽來的。”
“嗯,你的表現很不錯嘛。”禿鷲拍着老王的肩膀道:“啊,對了,我說過是要重重有賞的。我禿鷲可是說話算數的人。讓我想想賞你什麼好……”
禿鷲走到大鍋旁,將B哥僅剩的一條手臂割下來,塞到老王嘴邊,命令道:“老子決定賞給你大肉吃。”
“我不吃肉,我不吃肉!”老王拼命地推辭道。
“你敢拒絕我?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不是不是。”
“想活命就趕緊吃!”
老王兩手戰戰地接過斷臂,血紅的眼睛偷偷打量衆人,他發現衆困難者都低着頭,好像他老王壓根不存在一樣,而衆暴徒都興致勃勃地盯着他,就像是在觀賞一場狗吃屎的小把戲。
禿鷲不耐煩地揮舞了一下仍在淌血的匕首,老王見狀再也不敢猶豫,閉着眼拼命地咬了一大口。禿鷲將匕首抵住老王的咽喉,後者開始不顧一切地啃噬B哥的手臂。
“哈哈!”禿鷲和衆武裝分子大笑起來。“弟兄們,在外城再四處搜搜,誰先搶到的美女就是誰的。”他話音一轉:“不過,誰要是見到那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一定要給老子留着,誰要是敢在我前面偷吃,我就喂他吃自己的弟弟!還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