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把警車停在旁邊的花圃帶上,然後和謝東民雙雙一起下車,這裡其實已經有五六名警車和七,八個協警在指揮,無奈這路口錯綜複雜,加上好幾宗嚴重的交通事故,要疏通恐怕一時三刻也趕不上。
“阿鏡,這裡讓我和小謝頂一頂,你和另外一個人先回去吃飯。”劉隊一下車,就來到一個正在處理事故的老警察面前。
李全鏡,一個五十多歲黑瘦的老警察,正是李清的父親,他看見劉隊來了,先是敬了個禮然後擺擺手道:“不啦,這車塞成這樣,還吃什麼飯,還是搞掂再吃吧。”
劉隊知道李全鏡的意思,於是也不勉強,立刻給謝東民安排崗位,他自己也跟着到一邊去幫忙疏導交通。
別看交警大隊隊長是一個不錯的小官,但這種基層單位,一旦忙起上來,領導也得親自上陣,所以劉隊這樣做,大家都見怪不怪,甚至因此對這位老領導多少有些佩服,畢竟這個社會,不貪財的官少見,能夠親力親爲上一線工作的官就更加少。
謝東民的工作被安排在一條右轉彎的車道上,負責攔截和放行這條車道上過往的車輛,這裡平常可不會如此安排的,但如今幾條主幹道都被堵住,若不控制這些右轉彎的車流,恐怕更加難以疏通,一旦發生事故,那就更麻煩。
只是負責車流放行,謝東民還算駕輕就熟,不過看着身後看不到頭的車龍,謝東民又一陣頭疼,再看天空,不禁又一陣奇怪。
是霧霾,真的是霧霾。
儘管一開始也想象過究竟是什麼程度的霧霾纔會造成如此嚴重的交通堵塞,但當謝東民看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只見市中心的高樓大廈之間,瀰漫着一層濃濃的白霧,塞車的道路上,可見範圍不足百米,如此惡劣的天氣環境,難怪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故。
“真是見鬼了,這天氣幹嗎了?”謝東民嘀咕了一句,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然,只能歸咎這是天氣異常。
……
晚上,處理完今天市區大堵車的問題,謝東民和同事們吃完飯回到單位的時候,已經是21點,今天塞車的時間簡直破記錄,值班室哪裡累計的事故接警數也多達82宗。
剛打開家門,人都沒坐下,電話就突然響起,謝東民拿起來一看,卻是老媽。
“喂?”
“東民啊,今天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啊,可急死人了。”
接個毛啊,今天一直在外面站崗,你兒子都快被曬成人幹了,外面車流多噪音又大,根本沒聽到電話響。
謝東民心裡如此說,但嘴裡卻甜甜笑道:“沒啊老媽,這不是工作嘛,單位可不允許工作時候聽電話。”
“臭小子,這是什麼時候了。”謝東民媽可不聽他這一套,不過這次打來可是爲了別的事情,所以沒時間數落他,改口道:“我問你,昨晚相親的女孩如何,有機會發展嗎?”
“還行吧……”謝東民條件反射說到一半突然打住,然後抓住電話急急問:“這個……老媽……昨晚我……我真的去相親?”
天啊,謝東民還以爲是夢。
“臭小子吃完抹嘴是吧?昨晚你自己沒相親難道不知道嗎?”謝東民媽氣呼呼道:“告訴你啊,那女孩是你爸以前一個老戰友的女兒,人品不錯的,你可不要裝傻扮愣。”
謝東民現在大腦還處於當機中,根本沒注意老媽這話的內容,他想起昨晚的夢,不,現在好像不是夢啊,他真的去相親了,然後去到海港旁喝悶酒,再然後看見一個外國女人,跟她露天嘿咻,再再然後……被吃掉了?
咕嚕。
謝東民吞了吞口水,隨口附和電話那頭的老媽兩句後就掛了線,他匆匆忙忙跑到洗手間,然後把上身的衣服脫掉。
果然,那個五芒星的紋身還在,孤零零的出現在謝東民左邊胸口的**上面,好像告訴謝東民,昨晚那個不是夢。
“我擦,老子真的被吃掉了?”盯着鏡子好半天,謝東民嘴裡就蹦出這樣一句。
但隨後,謝東民的眉頭不由皺起來,摸着下巴喃喃道:“不對啊,如果真的被吃掉,那我爲什麼還會在這裡?嗯嗯,說不定是相親那事情是真的,後面我到海港那邊喝高了,就出現幻覺,這紋身,一定是那個混蛋看見我喝醉了給紋上去,嗯嗯,一定是這樣……”
謝東民如此安慰了自己幾句,然後跑去洗澡,他決定了,明天週六放假,必須把身上古怪紋身給除掉。
洗完澡,謝東民人也恢復了一點精神,坐在電腦前玩到12點左右,便躺回牀上睡覺。
可能今天下午站了一天馬路,謝東民有點太累了,剛閉上眼睛不久就睡着。
……
黑暗中,謝東民發現自己來到一間格調不錯的西餐廳,對面正坐着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子,藉着昏暗的光線,謝東民只看到幾縷搭在胸前的金色髮絲。
兩人似乎在共進晚餐,女子姿態優雅的抓起刀叉,把一塊肉放入口裡,不得不說,謝東民光看着就是一種享受,直到他看到女子放入口中的那塊肉,謝東民才愣住了。
那肉不是牛肉和豬肉,而是一隻眼珠,還是一隻人的眼珠,當女子張開口用牙齒咬破那個眼珠的時候,謝東民可以清晰的看到眼珠裡白色的漿液爆裂出來。
爲什麼謝東民知道那是人的眼珠,因爲他驚恐的時候摸到了自己的臉,正好發現,自己的右眼不見了。
“啊!”
謝東民發出一聲慘叫,人就從牀上彈起來,摸了摸右眼,發覺眼睛還在的時候,謝東民才暗鬆口氣。
“可惡啊,怎麼又做這種噩夢?”
雖然夢裡面看不清楚那進食女子的相貌,但謝東民下意識認爲,那女子一定是前晚“吃掉”他的那個外國女人。
那一縷沒有絲毫雜質的純金色髮絲,就是她其中的一個標誌。
“看來今天必須把這東西除掉。”謝東民翻起衣服,看着左胸**上那個五芒星紋身,不禁覺得它邪乎,因爲在剛纔的夢境裡,那女子性感的低胸晚裝下,謝東民分明也看見對方左邊乳峰上一模一樣的紋身。
一個黑色的五芒星。
……
到樓下小賣部吃了一個簡單的早餐,謝東民拿起電話給死黨樑國根打過去,這廝平常愛鬼混,所以關於如何除掉紋身這種事情應該比較清楚。
約好見面的時間,謝東民立刻前往市區裡的金典廣場,那是市中心最大的購物廣場。
剛來到出租屋附近的車站,謝東民便發覺這霧霾居然還沒散去,不過聽今天手機裡的**新聞,氣象局那邊已經發出空氣污染紅色警告,加上昨天事故造成的大堵車,今天開車的司機都特別的小心,過往的車輛車速不但減慢,還打開了危險信號燈和霧燈。
“管它呢,反正今天不是我們值班,再多問題也用不着煩我。”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謝東民一點都不擔心,直接坐上了開往市區的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