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人睜開眼,緩了口氣,艱難地移動頭部,偏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卻是莫慧。此時的莫慧卻是帶着一種好奇不安忐忑擔憂的複雜情緒看着鯊人,她雖然不在乎鯊人的死活,但天天看着,晚晚聽着,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牽掛。趁喬露露走後,監控設備自動調節的縫隙,莫慧就主動和鯊人說話了,老實說,她被關在這裡,又總是看着鯊人兄的悲慘遭遇入睡,實在是需要一個緩衝調整的時間。
“沒,死。”鯊人兄也想和人說說話,因爲再這樣下去他會瘋的,雖然瘋了也好,瘋了就不會感受到痛苦了,但他還是想保持清醒,牢牢地記住今天的恥辱。若能逃出生天,來日必百倍奉還,若無奈身死,輪迴轉世後也要報了這血仇。
“你還是別說話了,留點力氣吧。”莫慧聽得出鯊人兄說話的吃力勁,就貼心的說了一句,然後不等鯊人兄說話,就給他講了個笑話。鯊人兄一開始還覺得有點彆扭,但聽着聽着,就被莫慧牽動了情緒,不時地翹起嘴角,表示他的高興。
鯊人兄曾經最討厭的就是話多的人,但現在卻發現話多的人很可愛,而聽人說話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莫慧只是單純的想要說話而已,但見鯊人兄聽得專注,也不由得高興了幾分,便說了許多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經歷過的趣事,逗笑了鯊人兄,也逗笑了自己。鯊人兄說話吃力,但也能做出一些迴應,兩人一個說,一個聽,分外的和諧,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認識了很多年,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呢。
莫慧說得快樂,鯊人兄也聽得愉快,連帶着身體的疲憊都沒那麼明顯了,還有力氣給莫慧講了幾個鯊人族的笑話。只是愉快的時光是短暫的,因爲監控設備已經調節好了,他們不能有太多的互動,便自然而然的打住了話頭,沉默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是痛苦而漫長的,但每天那不多的交流時間卻成了莫慧和鯊人兄最輕鬆的時光。靠着這一點偷來的時光,莫慧和鯊人兄才能穩固心神,撐住精神,沒有被喬露露折磨得瘋掉。喬露露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開始有意無意的試探莫慧,又加快了研究的速度,差點把鯊人兄弄死。最後,喬露露竟然給鯊人兄吃了一種能刺激發情期提前到來的藥,將鯊人兄丟到了一羣蜘蛛雌性的窩裡。
然後,喬露露還讓莫慧看了現場直播的活春宮,莫慧握緊了拳頭,卻是又同情又想笑,實在是鯊人兄捂着鳥不讓蜘蛛雌性碰他的畫面太搞笑了,娘滴,這是演小品嗎?不單是莫慧想笑,就連始作俑者喬露露也很想笑,但兩人都憋住了,一個是爲了維持冷漠的形象,一個是不想氣勢弱下來,就都面容扭曲的忍住了。
“不要,不要……”但當鯊人兄崩潰的喊出這經典的臺詞的時候,莫慧還是沒能忍住,噗一聲就笑了出來,莫慧一笑,喬露露也憋不住了,跟着笑了起來。
然後,兩人就看着屏幕裡鯊人兄的悲慘遭遇笑了個沒完,鯊人兄也是個人才,本來很悲傷的事,卻愣是讓他搞成了喜劇,實在是讓人停不下來。而後等鯊人兄身體被掏空了送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露露和莫慧笑得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由得胸口一堵,尼瑪,一個兩個的都不是人。許是今天氣氛不錯的關係,喬露露也沒再繼續下去了,笑着看了莫慧一眼,就走了,卻是把鯊人兄給丟在了地上不管。
被鯊人兄控訴的眼神看着,莫慧摸摸鼻子,乾笑了兩聲,正想說些什麼,卻是忍不住視線下移,盯住了某個不能說的部位。鯊人兄趕緊護襠,就算他穿好了褲子,手也擋得嚴嚴實實了,也還是覺得沒有保障,憋屈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那個,你還好吧?”莫慧收回了視線,關心了一句,卻得鯊人兄一個白眼。
休息了一會,鯊人兄恢復了點力氣,就爬到了鐵籠邊,道:“你和那個瘋子有什麼仇什麼怨,要被她這般折磨,難道是你和她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夫之恨?”
“我也不知道。”莫慧擺擺手,沒有和鯊人兄深入交流的意思,聊聊趣事可以,多的就不必了。鯊人兄也沒有追問的意思,看着莫慧的臉,忽然有種想親上去的感覺,卻在看到冰冷的鐵欄時打消了念頭,選擇握莫慧的手。莫慧正想提醒鯊人兄不要碰鐵籠,就驚訝的發現他的手伸了進來,毫無阻礙的伸了進來。這一個愣怔,莫慧的手就被鯊人兄握住了,她的手很暖,而鯊人兄的手卻像冰塊一般。
手心溫熱傳遞過來的那一刻,鯊人兄不單是手暖了,連心也暖了,暖得他整個人熱乎乎的,連身上的疲憊和傷痛都不復存在了似的。莫慧很想抽回手,但卻在看到鯊人兄身上的傷疤時,選擇了放棄,還反握了回去。隔着鐵籠,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給了彼此莫大的安慰,也給了彼此力量,讓他們都能撐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鯊人兄忽然有些不敢看莫慧的臉,移開視線,輕聲道。
“莫慧,莫如聰慧。”莫慧不知道鯊人兄在想什麼,笑着說了自己的名字,鯊人兄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名字後,也說了自己的名字,“雪執,是這兩個字。”
鯊人兄伸出另一隻手在半空比劃了一下,莫慧仔細看着,知道了是哪兩個字,就點頭表示自己懂了。交換完姓名,兩人的手還是沒鬆開,就這麼握在一起,做着無聲交流。而透過監控畫面看到這一幕的喬露露卻是一笑,這是定下了友誼嗎,若是定下了,可就太好了,面對已經是朋友的鯊人,莫慧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於是,在喬露露再一次研究鯊人兄的時候,就故意用了最殘忍的方式去研究,莫慧看着,面上波瀾不驚,拳頭卻已經握緊,知喬露露這是要做什麼,也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