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溼的地裡,一條形狀奇特的蚯蚓正在努力的爬行着,它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只本能的向前,好像有什麼人在前方等待着它。它已經爬了很久了,似乎從一出生的時候就開始了這漫長的爬行,不是沒想過停下來,但一停下來它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隨時都要爆炸一般,難受得厲害,就只能繼續向前。
而它有預感這段沒有止境的路程到了快結束的時候,只要它再堅持一點就好,都走了這麼久了,總不能就這麼放棄掉。但就在它精神大振,想要加快速度的時候,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很硬,硬得它死活都鑽不過去,比之前遇到的那些阻礙都要硬。它很生氣,也很憤怒,就跟這阻攔了它腳步的玩意槓上了,但不管它用了什麼方式都突破不了這個障礙,疲累之際,卻恢復了理智,打算先歇歇。
雖然它一停下來身體就會難受,但凡是遇到類似這樣的阻礙,它停多久都沒事,只要它一心想着如何突破障礙,而不是趁機偷懶,身體就不會有事,便有足夠的時間來跟這玩意磨。暫時休息的蚯蚓沒發現阻攔它去路的玩意正在散發着一種詭異的光芒,這種光芒還以極快的速度滲進了它的身體裡,卻讓它什麼都沒感覺到。等它恢復了些力氣,想要繼續跟這玩意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能鑽過去了。
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蚯蚓沒有非要弄個明白的意思,因爲對它來說,能夠繼續前進才最重要,但它卻再次被攔住了去路。新出現的障礙比剛纔的障礙還要堅硬,蚯蚓使出了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通過,只得先休息下,再來想破解之法。
又是在蚯蚓休息的時候,阻攔它去路的障礙散發出了一種詭異的光芒,滲進了它的身體裡,而後它順利的突破了障礙,繼續向前。可它再次被攔住了去路,是比之前更堅硬的障礙,它也是折騰了半天都沒辦法突破,無奈的時候,停了下來。不意外的,這堅硬無比的障礙再次散發出了光芒,滲進蚯蚓的身體裡,可蚯蚓還是什麼都感覺不到。順利的通過障礙時,它也沒找出突破這些障礙的規律。
就這麼停了又走,走了又停,蚯蚓終於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召喚驟然變得強烈了起來,好像召喚它的人就在前方。使了一把狠勁,蚯蚓突破了最後的障礙,卻在突破的那一刻,找不到那股神秘的吸引力了,召喚它的人也沒有出現在眼前。
“基地長囤積這些晶核是要幹什麼?”不遠處走來兩個人,一個臉上有些灰的人看了一眼推車裡的紅光晶核,不解的問道。他的同伴搖搖頭,又抽出手拍了他的後腦勺一掌,道:“哪來這麼多話,基地長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輪得到你管?”
“我這不是好奇嗎?”被拍了腦袋的人不滿的說了一句,卻是壓低了聲音。
同伴翻了個白眼,加快了推車的速度,怕被丟下的人也不再嘰歪,趕緊跟了上去。遠去的兩人沒發現他們剛纔經過的地方多出一條蚯蚓,而這條蚯蚓又很快消失了,就是看到了,怕也會以爲是自己的幻覺。蚯蚓悶悶不樂的向前爬,沒再遇到障礙,但它卻像是失去了唯一的生存目的似的,整個蔫得就跟酸黃瓜一般了。
突然,蚯蚓停了下來,有生以來第一次轉了方向,因爲它聽到了那人熟悉的召喚。爬着爬着,蚯蚓在一堆透着紅光的晶核面前停下,聽着那人的聲音,努力地鑽到了晶核堆裡。而後,它就像是到達了路途的終點似的,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蚯蚓停下的那一刻,汝聖忽的睜開了眼睛,似有懷念的看着前方,道:“母親,你終究還是念着他們的,是嗎?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麼女兒會助你一力!”
話落,汝聖伸手在虛空一點,就像是點在了蚯蚓的身上一般,激得蚯蚓一個激靈,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就昏了過去。做完這些,汝聖收回手,去看了下阿羅,見他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微笑,走了過去,睡在了他的身邊。阿羅似有所覺的翻了個身,抱住了汝聖,小蘿莉小正太,多麼美好。
蚯蚓是汝聖母親留下的一個種子,也是蚯蚓族的祖先之一,但這個祖先一降生就離開了族羣,開始了漫長的旅途。它不知道終點在哪裡,也忘了起點的風景是怎樣,只一個勁的向前,向前,直到它終於到了合適的位置,才終結了旅程。
卻不知它的終點原本不在這裡,而是在另一個地方,只不過有了重生者這個變數,叫重生者的蝴蝶翅膀揮了揮,就改變了它的終點。但不管原來是什麼樣,它現在都到了終點,也終於可以休息了,而在它休息的時候,它待着的晶核堆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紅光四散,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又在它的頭頂聚攏,源源不斷地滲進它的身體裡,它的體型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龐大了,像氣球吹脹一般。
在附近巡邏的變異體士兵察覺到了不妥,走進來一看,瞬間睜大了眼睛,正要按響警報器,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意識。接下來,每個察覺到這一處不妥的人都毫無例外的昏了過去,只有蚯蚓在不斷的膨脹,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又像是還沒到極限。晶核堆以極快的速度消耗着,儲藏的能量也都到了蚯蚓的身體裡,真是便宜它了,但它卻是無知無覺,只貪婪的享受着這渴望已久的安寧。
終於,蚯蚓停止了膨脹,卻在這個時候猛地炸裂開來,似地獄之火衝出牢籠以萬軍難擋之勢向四面八方席捲過去。天塌了,地陷了,整個能源礦就像是一塊蛋糕被人狠狠的砸到了牆上一般狼狽不堪,而這還不是結束,劇烈的爆炸引得能源礦裡儲藏的晶核都發生了大大小小的爆炸,一連串的爆炸下去,悲劇再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