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
海浪拍打着礁石,洶涌,磅礴。
夜雨聲煩,不止在孤舟,更在人心。
怒濤似欲掀翻大地,讓海洋主宰世界一般,攜裹着狂風暴雨,不斷帶給地面劇烈的震動感。
對於這樣的鬼天氣,誰也知道最該做的應該是躲在溫暖的家中,給自己泡一杯好茶或咖啡,這樣才能安定自己的心。
就因爲每個人都這樣想,所以被公園和港口包圍着的薄扶林道,行車與行人,皆是匆匆。
灣仔峽與大潭、石澳構成的獨島,作爲香港也是整個東南亞最著名的園林景地,在大災變中並未受到太多荼毒,所以這裡無論街道,還是那些公園,都還保持着兩個世紀以前的樣子。
風吹林動,雨打泥溼,無論在陽光下多麼美,現在的灣仔峽東,也依舊如妖魔亂舞的恐怖之地一般。
望着窗外的雨夜,白荷珠打了個冷戰。
她是瑪麗醫院的護士,輪值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最近這些天天氣不好,周圍的公園與紀念館都沒有多少遊客,就連香港大學的學生們都不怎麼出來玩,這便使得這所建於遍佈景點也幾乎只有景點的灣仔峽的醫院,頗爲蕭索。
其實這也是好事,沒有病,醫生護士就不會很忙,患者也不會痛苦,除了醫院賺不到錢之外,幾乎完美無缺。
只是不知爲何,白荷珠總是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自於身後病牀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今天一大早被白荷珠的父親帶人送來的,她的父親白家宇是?
??近數碼港的警察,今早冒雨巡查海岸時發現了這個赤身**的鬚髮皆無的男子。
這男人被送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海水泡的出現囊腫,且皮膚與內臟中多處積水,而且心跳微弱腦電波近乎於沒有。
光是醫生用大針管從他體內抽水,就抽出了至少十五公斤以上,這樣的人居然還沒死,簡直就是醫學界的奇蹟。
按說這樣的人,無論是警察還是醫院,都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儘管白荷珠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暗地裡也覺得這個被泡的幾乎沒有人形的男子放到病牀上都是污濁了牀單。
然而恰巧這個時候,本院名譽院長也即是董事會主席,一早來視察,他聽到白家宇的一句話後,立刻揮手示意醫生們出手治療。
“這人看樣子簡直被泡了有半個星期,這樣都沒死,恐怕是個進化者。”
白荷珠記得父親當時好像是這樣說的。
然後,醫生們開始採取各種方法對這人進行醫治,包括從他的身體裡把不知道怎麼進去的海水抽出來,然後塗抹各種藥物在他全身,又進行中西醫結合的多種療法,最後……大家束手無策了。
能做的都做到了,不能做的也沒辦法了,爲了這麼個將死之人花太大代價,值得麼?
放棄治療這事兒大家其實也是好心的替院長省錢,便有人決定不將這人將死之事告訴院長,直接等他自己死得了。
可是誰想到,下午的時候院長竟又過來看了一遍。
就在大家心中暗道不好自己敷衍治療被發現了的時候,院長竟回頭笑着對大家說醫術很好云云,大大誇獎了幾句之後才離開。
一羣醫生好奇的進病房觀察,赫然發現牀上被泡的那個‘屍體’,竟然不知何時已恢復成了一個完好無缺的混血青年,連原本光溜溜的腦袋,都生長出了銀色的一層短髮!
大家連忙又進行一番檢柪檢查,赫然發覺從目前狀況來看,這青年人除了腦電波依舊‘沒有信號’之外,其餘全身,幾乎比最健康地成年人還要健康!
醫生們嘀咕着‘這他媽太不可思議’之類的話離開,最後一位張醫生調來白荷珠看護着他。
一轉眼天已變黑,狂風席捲着海浪拍打遠處的礁石,窗外又有樹木被吹得如鬼影般晃動,白荷珠也照顧了青年人整整五個多小時。
其實也就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甚至不用看太久,白荷珠便已發現青年人的樣子真的很英俊。
不同於那些和這青年人似在同齡的男星,這人非但身上肌肉均勻有致,而且面部線條如被藝術家精雕細琢過一般,英挺之中帶着硬朗,換句話說就是男人味十足。
這無疑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可是他招惹到了什麼人才弄成那副樣子呢?難道是深水角的奎爺?
他這樣迅速的恢復了傷勢,顯然不是醫生們的成果,那麼他或許真的是進化者也說不定呢!
將這兩者聯繫起來,白荷珠猛地嬌軀一顫,下意識的從凳子上跳起來躲到窗口處,直勾勾的看着牀上的青年人。
她忽的想起來,前一段時間出現了一個自稱是‘開膛手馬丁’的年輕人,專門於夜晚的港九鬧市,將路過的女孩子拖入幽暗深黑的小巷中開膛破肚,據說這個變態殺人狂就是進化者,而且他的偶像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微笑死神!
關於這位開膛手馬丁的傳說,白荷珠可是聽了真不少,據說這人從鹽田起家,一路從福田殺到大埔,又從大埔殺到屯門,然後屯門轉沙田、沙田轉葵青、葵青轉油尖旺,每在一個地區就固定的深夜殺死七個女性……聽說是爲了向他的偶像致敬!?
總算這個變態雖然兇殘但並不傻,沒有直奔行政長官辦公室,不過他卻轉向了大潭,揚言要在那裡偷渡到英國成爲新一代的開膛手,之後就聽說這人被深水角奎爺給幹掉了。
具體情況究竟如何,白荷珠當然是不得而知的,但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她很難不把這個人和那個變態殺人狂想到一起。
於是她打電話告訴了父親。
白家宇寬慰她半天,又詳細的說明那個開膛手馬丁並沒有和奎爺打起來,而是轉道又回了九龍,今天剛從屯門警方那裡傳來新的消息,所以這男人必定不是那個變態。
儘管如此,白荷珠還是很不安,雖然這青年人英俊且陽光,但莫名的,白荷珠總感覺他的臉上隱隱的有些邪氣。
尤其是下午院長第二次過來看這個青年的時候,眼中露出的驚愕更讓她感到不尋常。
她捏緊了手中的紙條。
茲茲……
腦電波機發出磁線描繪的聲音,白荷珠連忙搶步上前拿起長長的板卡。
上面有腦電波的描繪線。
這人就這麼……徹底活過來了?
白荷珠皺了皺眉,還是拿出手機走到窗口。
她飛快的在手機上按幾下,撥打了手裡紙條上的電話。
“您好,請問這是林董事的私人電話麼?”
“我是下午您給了紙條的那個白護士。”
“對……沒錯。”
“……他還沒醒,不過腦電波已經恢復了。”
“您這就要過來?是……是……我知道了。”
看着手裡的電話,白荷珠更加疑惑,這個青年人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被那位榮譽院長兼董事長這麼重視?
她晃了晃頭,看向窗外的雨。
她的身體突地僵住。
從窗戶的反光中,她看到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大瘦削的黑影!
“a……”
她尖叫的第一個音階還沒有喊出來,便已被從身後探出的大手捂住了嘴。
蠻力作用在她身上,女孩子的身體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背部緊緊的靠在冰冷陰溼的窗戶上。
她瞪大了眼睛。
因爲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竟是那個之前一直躺在牀上的青年!
他銀髮、黑瞳、白膚,很英俊的混血兒。
他眯着眼,臉上帶着很古怪的笑容。
爲什麼說古怪呢?
白荷珠想了想,突地想起停屍間被化妝師刻意擺出來的微笑在死人臉上,便是這個樣子。
她的身體劇烈的發抖着,眸子裡滿是驚恐。
青年人自然是陰月天。
他淡淡的道:“這裡是華夏?”
白荷珠顫抖的不能自已。
“回答我。”
他的聲音很冷,甚至比冰冷的窗上玻璃給白荷珠的觸感更讓她打顫。
她慌張的點頭。
陰月天道:“這裡是華夏?”
白荷珠點頭。
陰月天道:“你的口音裡有一些粵語的味道,可是這幾百年來,連香港都早已用慣中文,你說話還有這種味道,難道你是香港的土著人?這裡是香港?”
白荷珠點頭。
陰月天道:“醫院麼……這麼說我果然差點被殺死。”
他放開白荷珠,任由對方軟軟的癱坐在地上。
這個身上只穿着一身藍白病服的男人坐在牀上,將右手伸出,左手在腕上飛快的一劃。
白荷珠瞪大了雙眼。
她以爲這男人要自殺,卻不想,在他手腕中流出的,竟是純粹的水!
“的確是水,而且是海水。”
陰月天淡淡的道:“看起來我果然是順着大海飄過來的,一路飄,一路修補身體,裡面自然滲了很多海水。”
白荷珠喃喃的:“你……能聽到我在想什麼?”
“怎麼可能。”陰月天道:“只不過你的眼神由畏懼變成了好奇,我猜到了而已。”
他道:“說說吧,你剛纔在給誰打電話?”
“你……是什麼人?”
白荷珠這算壯起膽子了。
“我?”陰月天道:“不知道我是誰你們居然還敢救我?”
白荷珠道:“是……是林董事叫大家救你的,我,我也是在給他打電話。”
“哦。”
“哦?”
白荷珠見對方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由膽子大了些。
她慢慢站起來問道:“那就是說你們果然是認識的嗎?”
陰月天道:“不認識。”
白荷珠道:“你不認識他,他爲什麼認識你呢?”
陰月天道:“我這人雖不太招搖,不過這世界上知道我的綽號的人大概也有個幾十億,雖然很多人並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但若是有心人想查,也一定能輕鬆查到。”
他實在是看起來沒那麼恐怖,這讓白荷珠的害怕早已消失的七七八八。
她嬉笑道:“你騙人,大災變後世界上一共才還剩下多少人?雖然有了幾十年的恢復,但全世界最多也不過四十多億人吧?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知道你綽號卻不知道你的樣子?難道你是什麼很出名的體育明星?”
她蹙眉想了想道:“不該呀,能有那麼高知名度的明星,我都見過他們的樣子纔對。”
陰月天道:“我不是明星,我只是個醫生,也是個殺手。”
“這豈不是很矛盾?”白荷珠搬過凳子坐在他對面,用手託着下巴。
陰月天也是很新奇的看着她:“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不知道我。”
“我該知道嗎?醫生和殺手先生?”
“你該知道的,而且我發誓你一定聽到過他的綽號。”
門外,那位林院長的聲音響起。
他對陰月天的背影打了聲招呼:“您好,大人,鄙人林子豪,林氏國際醫藥集團董事長。”
陰月天頭也不回的道:“你很聰明,還在走廊入口的時候就讓那些保鏢停在外面,還把你的槍給了手下。”
林子豪笑道:“大人您若想殺我,千軍萬馬也保不住我,那幾個保鏢又有什麼用?更何況我這也是一點小聰明,毫無防備的來找您能顯現出一點誠意不是嗎?”
陰月天道:“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林子豪坦然承認:“我的確是。”
陰月天道:“聰明人該知道對症下藥,對什麼人,就該說什麼話。”
林子豪道:“那是自然。”
陰月天道:“說吧。”
林子豪道:“我來請大人您幫個忙。”
林子豪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像陰月天這樣的男人,虛與委蛇花團錦簇的話應該少說,一針見血的說出本來目的纔是最適合的也最不會惹陰月天反感的。
陰月天道:“是你的人救活我的。”
林子豪道:“大人您的實力,其實我們是做了件多餘的事。”
陰月天道:“怎麼想是你自己的意願,我是要告訴你,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醒過來,所以你雖是想幫我的忙,可我們依舊互不相欠。”
林子豪尷尬的笑笑。
“餵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呀。”白荷珠很氣憤:“不管怎麼說大家爲了救你都忙了很久的!而且林董事是好意,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能說出這種話呢?”
“小白!”林子豪心中雖是感激這小丫頭爲自己說話,但想到眼前的男人是什麼人,立刻膽顫的揮手道:“你出去吧!”
“林董事……”白荷珠委屈的看着他。
“沒關係。”
陰月天道:“白小姐,你可知道我欠別人的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需要還的話,能換成多少錢?”
白荷珠狂撇嘴:“你這話說的未免太張狂了吧?我看出來了,你根本就是個二世祖吧?”
陰月天道:“林先生,你來告訴她。”
林子豪暗自鬆了口氣,道:“哈哈,陰先生的人情可是很昂貴的,小白你不知道,若是換算成金錢,最低價值……是最低,也值三億新幣,無上限。”
林子豪倒是沒說謊,陰月天還在‘組織’時,出手殺一個人起步價真是三億。
“!”白荷珠捂住了嘴。
陰月天道:“林先生,人情兩不相欠,沒錯吧?”
林子豪連忙道:“沒錯沒錯!”
陰月天仰躺到牀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燈道:“我最近想到處遊玩一圈,不過手上沒有什麼錢,常用的工具什麼的也都沒了。”
林子豪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
陰月天道:“一個萬能腰帶或萬能戒指,只要是儲物裝備就行,這個隨意;三百柄手術刀,要克拉克鋼的,型號網絡上應該查的到;三根金屬絲,一根三百米,兩根一百米,也要克拉克鋼;再弄點零錢,幾十萬就可以。我會在香港呆五天,給我準備好這些東西,五天內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幫你去做,數量不加上限。”
林子豪又是驚喜又是爲難:“大人,錢好說,您的承諾,幾十億都值得,萬能腰帶或萬能戒指,這東西給您弄十個八個也絕沒問題!但是克拉克鋼的話……我說實話您別怪我,那東西,不是我這種純粹的商人可以涉獵的。”
陰月天閉上眼想了想:“那好吧,武器暫時不需要了,不過一個儲物裝備加……三十萬吧,我只能幫你做一件事。”
“當然當然!沒問題!”林子豪大喜之色異於形表,道:“我這就去準備!”
“等一等。”
陰月天道:“我常穿的衣服你該知道什麼款式,也弄個幾十件放到儲物裝備裡。”
“絕對沒問題!”林子豪轉身便走。
“等一等。”
陰月天無奈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忙什麼。”
林子豪哭笑不得;“那您說,我聽。”
陰月天道:“你從認出我開始便這樣急着巴結我,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反正我也睡飽了,晚上也是閒來無事,便把你要我幫忙的事說出來,若是近的話,我今晚就幫你辦了。”
白荷珠驚訝於這兩人這麼快達成交易,聽到陰月天這麼說,不由道:“喂,你身體剛好,要多休息啊。”
陰月天道:“沒關係,雖然身體還是有點虛弱,但殺幾個人很容易的。”
“殺人!?”白荷珠嚇了一跳。
林子豪苦笑道:“大人,我請您幫的忙,不是殺人……”
“哦?”
陰月天奇道:“難道是讓我救人?可是我的外科醫生執照聽說已經被吊銷了。”
林子豪:“您怎麼看都不像會恪守法律的人吧……”
林子豪道:“大人,其實我找您,是想讓您幫忙處理個靈異事件。”
“啊!難道是醫院地下的……”白荷珠捂住自己的嘴巴。
“拿我當驅魔師麼……”陰月天無奈道:“說罷。”
林子豪笑着解釋起來。
瑪麗醫院,在大災變以前便是香港最大的公立醫院,也是以前東南亞的醫療基地,佔地面積並非只有眼前這三幢樓,後方還有個足足佔地19畝,以及十三座大樓,其中的k座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世界第二高樓,同時也是亞洲第一高樓。
在大災變時期,因爲灣仔峽這片島的地理位置,並沒有受到太多攻擊,而瑪麗醫院,甚至在當時一舉成爲整個東南亞的醫療和後勤基地。
大災變結束後,香港政府致力於打造全球最大的醫療基地的想法便在瑪麗醫院展開,不但從薄扶林郊野林園撥出一部分地作爲瑪麗醫院的新地,還斥巨資準備打造世界第一高樓。
只是香港政府的野心卻被一件意外終結。
薄扶林的那片新地開掘之後,政府的想法是從後十三樓的地基下方開出一條連接式地下停車場和儲物庫,這種想法在大災變之前自然是傻逼行爲,但在高科技的現今,卻並不是什麼難以實現的。
整整五年,後十三層大廈地基和薄扶林新地的地底連接在了一起,一個嶄新的三層式蜂巢地庫建立起來,然而還未等政府開發薄扶林新地,地下蜂巢突然死人了!
而且一死就是整整一百六十三個建築工人。
對於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巨大的醜聞,政府雖阻止不了醜聞的傳播,卻可以想辦法把事情彌補過來,於是開始派人。
最開始的警察到刑警,再到私家偵探聯手進化者和魔法師,政府在一年裡足足派出了二十一批人手,甚至還找到華夏高層讓他們請來了金字塔巔峰上階的一位強者進入。
但這些人大多都死了,全身血液被吸乾而死。
這實在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強大的進化者進去之後什麼也找不到,弱一些的進去就是個送死,但這地你總不能天天把那樣的強者扔在那裡給你看門吧?
於是修建世界最大醫療基地的想法擱淺,爲防意外,政府甚至連後面的十三座樓也給封鎖了。
幾年前,亞洲經濟危機,香港政府爲了緩解壓力,便出售這塊地皮,林子豪買下這塊地皮的目的當然是爲了瑪麗醫院,他是做醫療起家,眼光不凡,知道就算只剩下了三幢樓的瑪麗醫院也依舊是這世界最好的醫院之一,於是便出資買下。
買下之後沒兩年,這位商人也對後面的地皮產生了想法,只可惜他能請到的進化者根本不能和香港政府比,所以想法也只是想法。
要把這想法付諸實踐,便要讓自己的麾下擁有足夠多的進化者,這樣才能擺平地底的怪物。所以這幾年,他一直都在毫不吝嗇的花錢招攬進化者。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知道了這世界上有一個殺手,擁有傳說中的‘不動冥王’能力,想殺誰根本不會被察覺。林子豪便動了心……這個人實力據說已經達到巔峰中階,是地底怪物不敢觸碰的存在,但他又有不讓怪物察覺的能力,如此,他豈不是消滅地底怪物的最好人選?
只可惜他知道這件事知道的有點晚,第一次向‘組織’發出邀請時,陰月天剛剛進入‘恐怖小鎮’和金剛狼泰爾莎一起面對幽鬼一族。等到林子豪第二次邀請剛要發出,這人據說又叛變了‘組織’,還從華夏藏寶閣盜走大量秘寶。
今天的事,其實林子豪也只是想自己救了這位進化者看看能不能招攬對方,爲自己的隊伍擴充實力,卻不想下午來看時,赫然把陰月天的臉和那位微笑死神對上了,這怎能讓他不驚喜?
說完這一切,林子豪很迫切的道:“大人,我會派我手中所有進化者去當誘餌,他們實力恐怕還不足對付那隻或那羣‘怪物’,您只需要隱在暗中,伺機出手即可!沒關係,若是您感覺自己也不是那怪物的對手就只管離開,我絕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說的很激動,甚至還用了點小小的激將法,可見他此刻的心情。
陰月天淡然道:“這樣麼?我知道了。”
林子豪道:“那麼今晚……”
陰月天道:“這就動身。”
林子豪道:“那我這就打電話叫人。”
陰月天道:“不需要,我只要她跟着就可以,其餘的,都是累贅。”
“我?我纔不要去呢!”白荷珠立刻跳起來。
林子豪也是道:“大人,雙拳難敵四手,有點助力總是好的。更何況那敵人隱於暗處……”
陰月天打斷他:“不必多說了,若我連這點險都不敢闖,我的器量,不過如此。”
林子豪無奈:“那好吧……”
“我說!我不要去!”白荷珠大怒道:“林董事,您沒有讓我送死的權力!而且我也不相信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男人有本事對付整個華夏政府都對付不了的未知生物!”
林子豪皺眉道:“白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上次你父親被槍擊需要換肺,是由我出資的!而那些錢,你一輩子也還不了!”
他見白荷珠流下淚來,柔聲道:“而且你要相信我,有這位大人在,別說什麼怪物,就算天王老子來也動不了你。我不告訴你他的綽號,是怕……”
白荷珠咬着下脣,任由淚覆蓋自己的臉:“怕什麼?那你說出來呀!”
林子豪苦笑道:“我不說大人的綽號,是怕嚇死你啊……”
白荷珠倔強的冷笑,哽咽道:“若是他的綽號能嚇到我,就算你贏,我跟他去!”
“真是拿你沒辦法……”
林子豪捏捏眉心:“大人的綽號是……微笑死神。”
白荷珠暈了過去。
待林子豪又掐人中又搖晃的把女孩子弄醒,她幽幽的道:“我去……欠你的錢……”
“不用還了!”林子豪大手一揮:“以後你的待遇和護士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