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的一句話,便說的艾露莎變了臉色。
倒不是因爲腦的問題她無法回答或聯想到其它什麼不好的事。
而是因爲腦的話裡,泄露了一個很重要的秘密。
她有些不安的看着狄雷塞爾,後者的卻連眼球甚至都沒有變化,似是並未察覺什麼。
這讓她安心許多。
她道:“這個問題勿須你來擔心。”
她又對兩人道:“你們還在等什麼?”
狄雷塞爾很憨厚的笑了笑,轉身面對面白無須的‘腦’:“你看,若我不想被殺,就只能先殺了你呢!”
腦道:“你的能力對我很剋制,而這位先生的能力又對‘心’很剋制,這實在是一個很難打得贏的局面。”
狄雷塞爾道:“你可以選擇對付他,讓這位‘心’先生,來對付我。”
維羅拉布多加斯苦笑道:“他們如此聰明的人物,本就已知道,你又何必說出來?”
狄雷塞爾道:“他們既已知道,我們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麼?”
心道“其實沒有區別,因爲我們本就沒打算與你們動手。”
腦道:“他說的是實話,我們甚至可以直接爲你們讓開一條道路。”
狄雷塞爾道:“這倆人是不是傻了?”
艾露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顯然她並沒有想到答案。
黛眉微蹙,紅脣輕抿。
這女人這時的樣子實在很美。
維羅拉布多加斯道:“你們難道不想保衛你們的王了嗎?”
腦道:“這個問題,我是否可以這樣回答?你們受到她的控制爲她做事,其實都是很可憐的人,我們對王的復甦很有自信,所以不妨成全了你們。”
狄雷塞爾道:“這倒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說法,你相信麼?”
最後一句自然是問艾露莎的。
艾露莎沉吟許久,忽的冷笑道:“相信與否都不重要,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不過我要勸你們一句話。”
維羅拉布多加斯道:“什麼話?”
艾露莎道:“小心偷襲。”
狄雷塞爾‘哈’的一笑,擺擺手,居然真的從艾露莎手中接過符文劍,就這樣徑直的向祭臺走去。
反觀心與腦,竟然也真的分立兩旁,讓開一條路。
待狄雷塞爾穿過他們中間,一腳踏上祭壇的時候,隱俠劉聰忽然對慰靈人道:“我覺得你該和他一起去。”
維羅拉布多加斯道:“我?我又無法做什麼,幹嘛要和他一起?”
劉聰道:“相信我,你會有要做的事的。”
慰靈人聳聳肩,跟了上去。
兩個大男人立在祭壇上,四下打量一下,又敲敲這鼓搗鼓搗那,回頭很無辜的看着臺下的四個人。
狄雷塞爾道:“小姐,不得不說,你他媽是在逗我。”
艾露莎道:“怎麼?”
狄雷塞爾道:“你說我能穿過陰脈/魂力/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王的能量壁障,可是那東西在哪?我只看到了一個打不開的棺材,你是打算讓我對這東西來硬的麼?”
艾露莎道:“急什麼,還不到時間。”
她玉指輕捏幾下,笑道:“只需幾分鐘,趁這個機會我們不妨休息一下,你們三位可以繼續。”
說着,她便走到一旁坐了下去,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再幹點什麼。
劉聰看了看她,又看向心和腦:“你們兩個竟然真的不打算做什麼?”
心道:“不打算。”
劉聰道:“可你們的實力,絕不應如此無動於衷任由她實行計劃的。”
腦對心道:“我雖不是真的算無遺策,但多少也比手聰明一些,對吧?”
心道:“沒錯,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很信任你。”
腦道:“既然我算到手的每一步計劃,爲什麼沒有提前出手解決呢?”
心道:“我和牙,都只有一次殺死手的機會,我覺得以你的能力,甚至連這個機會都不具備。”
腦道:“當然,以手的本事,製造一個阻擋精神力控制的東西,簡單的不得了。”
心道:“那你又怎麼解決問題呢?”
腦道:“手雖是無解的,但她找來的幫手,卻未必無解。”
心道:“哦?”
腦道:“這兩位先生,若是由你我對付,殺死他們難嗎?”
心道:“實在太簡單。”
腦道:“殺了他們,縱然有符文劍,手又憑什麼去突破王的壁障?”
心道:“我想不出。”
腦道:“很簡單,若沒有這二位,手,就會對牙動手。”
心道:“用她無雙的分解再重組技術?那倒的確是個問題。”
腦道:“然後就是怎麼對付我們兩個老傢伙了。”
心道:“這位劉聰先生,就是她終於下定決心做這件事的引子了。”
劉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這老傢伙可是從未和這位小姐有任何來往的。”
腦道:“但是你非但是我們的強敵,而且從你一進入的時候,眼就看到未來你會出手阻止吾王的恢復,並且你真的具備和我們兩個戰至兩敗俱傷的本事。這件事,幽鬼四天王以及心,都是知道的。”
劉聰道:“她沒有對付你們兩人的實力,所以就一直蟄伏,壓制自己的野心。我的到來便是她策劃已久的計劃的引子?我讓她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心道:“沒錯。只是她這個人,很多疑的。她不敢完全相信眼,所以就找了個補救的辦法。”
狄雷塞爾在祭臺上遙遙的搭茬:“俗稱備胎是麼?”
腦笑了笑:“陰先生和卡夫曼先生的到來,真是不知是命中註定還是太過巧合,不過總的來說,這對於手,的確是很幸運的。”
劉聰道:“你的話裡有一個破綻。”
腦道:“什麼破綻?”
劉聰道:“你們說的眼擁有看破未來的能力,能看透我老頭子會給你們帶來很大威脅,那麼爲什麼看不到這位小姐的叛亂行爲?”
腦道:“早已看出。”
劉聰道:“既然如此,爲什麼我我能和你們兩敗俱傷的事,她卻知道?”
腦道:“幽鬼四天王開會的時候,她也在場。”
劉聰道:“這難道不矛盾?”
腦道:“……”
他不說話,劉聰也居然沒有再問,反而是沉默下來,對着祭臺上並坐在一起的狄雷塞爾和慰靈人微笑。
心和腦也是。
艾露莎也是。
四雙眼就這樣看着兩人,若是爲這兩人披一身長袍馬褂,把祭臺變成小劇場,倒的確像是相聲舞臺了。
這實在讓兩個男人有些尷尬。
狄雷塞綱道:“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慰靈謙道:“可以。”
狄雷塞綱道:“地球上當前最堅硬的金屬是什麼?”
慰靈謙道:“克拉克鋼。”
狄雷塞綱道:“約翰·卡夫曼的利爪便是由克拉克鋼所制?”
慰靈謙道:“好像是這樣的。”
狄雷塞綱道:“我看過電影《金剛狼》,對方的利爪是另一種金屬?”
慰靈謙道:“那畢竟是虛構人物。”
狄雷塞綱道:“你說約翰·卡夫曼爲什麼只有爪刺渡了鋼,而不是全身骨骼呢?”
慰靈謙道:“我聽說好像是因爲他的身體恢復力,還不足以承受全身骨骼鋼化,而且克拉克鋼最初也只是在他的利爪上轉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這些年來骨骼和克拉克鋼融合和進化來的。”
狄雷塞綱道:“克拉克鋼真的是最堅硬的金屬?”
慰靈謙道:“陰月天的手術刀便是這種材料吧?你沒試過麼?”
狄雷塞綱道:“真的能斬斷其它種類的金屬?”
慰靈謙道:“是,你爲什麼一直問這個問題?”
狄雷塞爾神秘的笑笑,不再說話。
時間飛快流過,劉聰和祭臺上倆人身體同時一震,艾露莎才慢慢地起身。
她微笑道:“我的陣法已經結束,你們的能量也已可以使用,現在,是時候來結束這一切了。”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祭壇上的棺冢傳來重石相互摩擦的聲音。
棺冢,慢慢地打開了。
心與腦對視一笑,慢慢對着祭壇俯身半跪下去。
劉聰則是眯着眼後退半步,從腰間慢慢抽出一柄軟劍。
黑色棺冢剛一打開,便有無數濃重的黑煙從裡面滾滾而出,瞬間便將整個祭壇包裹其中。
而狄雷塞爾與慰靈人,則是一瞬間便被這猶如實質的黑霧彈開。
黑霧漫滾翻騰,恍若整個大海都被包裹其中,內裡烏雲凝結怒海咆哮,浪,似在不斷的衝擊着被包裹着的那層膜。
黑霧之中,無數人形態的霧影在嘶鳴嚎叫,他們同樣也做出了各種各樣掙扎着的姿態,彷彿深陷地獄的惡鬼,想要努力擺脫地獄的束縛衝上人間。
小小的祭壇上,短時間內無論聲勢,還是場面,都顯得無比宏大。
見狄雷塞爾和維羅拉布多加斯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壯觀景象,艾露莎吼道:“狄雷塞爾!你還在等什麼!?”
狄雷塞爾摸了摸鼻子,回頭對她笑了笑:“是啊,我在等什麼呢?”
這男人,雙手各有四柄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然後他做了一個艾露莎做夢也想不到的動作。
那八柄手術刀,竟然在同一時間內插入了維羅拉布多加斯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