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楠……”再次見到席楠, 羅嵐的心情是複雜的,第一次見面還需要裝作雙丨腿受傷才能逃跑的少年,現在已經成長爲一方霸主。
也不知道席楠怎麼得到的消息, 但正好遇到羅嵐她們的車壞了, 就這樣截住了羅嵐一行人。
席楠這次帶的人也不算多, 但是用來對付羅嵐幾個已經綽綽有餘了, 更何況孫瑜還在他手裡, 羅嵐估計了一下雙方實力差距,也知道己方是完全沒有勝算的。
“我也就開門見山了,各位應該也知道我們的目的, 並不是這位小姐。”席楠話音剛落,他身旁綁住孫瑜的人稍稍用了一下力, 孫瑜被那蜘蛛絲似的東西勒得臉色發白, 可她卻死死咬牙不痛呼出聲。
“阿瑜!”羅嵐一把拉住想要衝過去的齊歆翊, 齊歆翊現在衝過去完全把肉送上砧板。
“用我來換她怎麼樣?”羅嵐將齊歆翊推到白賢身邊,將刀放在地上, 舉起雙手。
“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需要租借你們的空間異能者一天,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席楠的目光沒多在羅嵐的身上停留,他緊盯着齊歆翊,勢在必得的樣子。
“白白, npc是不是也收到了其他的指令?”羅嵐撿起刀退後幾步, 對白賢耳語道, 她實在是覺得有點太巧了, 或許那個無聊的系統廣播着也給npc發佈了什麼消息, 比如說搶奪“天選者”資源之類的消息。
白賢正要回答,羅嵐就感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上了自己的後腦勺。
齊歆翊雙手顫巍巍的握住槍, 將槍口抵在羅嵐的腦袋上,略帶着哭腔說道:“你說你不會傷害她,所以你們是串通好了的?你們別想要傷害阿瑜。”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羅嵐想要跟她解釋,卻聽到“咔”的一聲□□打開保險的聲音。
“靠,真的狗血。”羅嵐忍不住吐槽,然而抵住她腦袋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怎麼什麼樣的事情都讓她碰上了。
“我本來不想這樣做的。”席楠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欠顧林歌一條命,你放開她,我鬆開你的人。”
“你先放了阿瑜,我自然不會傷害她的。”齊歆翊的手一直在抖,讓羅嵐緊張不已,生怕下一秒這槍就走火了,就將她送去見閻王爺了。
突然席楠朝着羅嵐這邊眨了一下眼睛,她完全沒領會到他的意思,就看見被轄制住的孫瑜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接着羅嵐就感到有溫熱液體濺到了她的後腦勺,抵住她腦袋的槍也滑落下去。
羅嵐迅速的回過了頭,只看到一根綠藤穿透了齊歆翊的腦袋,開出了一朵妖丨豔的花,而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寫滿了疑惑和不甘。
羅嵐將目光移到齊歆翊身後的白賢臉上,只見白賢面無表情,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倒在地上的齊歆翊。
從何時開始,會被同伴的死亡嚇蒙的白賢,也能這樣面不改色的殺人了,羅嵐心裡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白白……”在孫瑜的嗚咽聲中,羅嵐輕輕地叫出白賢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她知道白賢的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能把她交給我嗎?”白賢沒有搭理羅嵐,越過她走向孫瑜,朝着席楠開口要人。
“請隨意。”席楠伸出手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他的手下便把綁住孫瑜的那根蜘蛛絲似的東西遞到白賢手裡,並簡單的交代了一句:“這東西能夠暫時壓制她的異能。”
而此時的孫瑜已經不再掙扎,只是面如金紙,手努力的向齊歆翊伸去,眼淚順着她的臉頰不停的往下流,眼裡盡是絕望。
白賢面向着孫瑜,從口袋裡掏出一粒草籽,一言不發的催生着草籽,柔韌的草慢慢的朝着孫瑜的脖頸處生長。
“白白,停下來。”羅嵐走過去拉住了白賢的衣角,如果說白賢動手殺死齊歆翊,羅嵐可以將那歸根於白賢想要救她,但再殺孫瑜就說不過去了。
“你覺得我殺了齊歆翊,這事還能善了?她們倆都只有最後一條命了。”
“我來吧……”羅嵐握住白賢催生草籽的那隻手,閉了閉眼睛。
“林歌,這些腌臢的事我來做就行了。”白賢衝羅嵐搖了搖頭,用力的將羅嵐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表情沉重卻又帶着三分笑意。
“這樣就好了。”席楠突然打了個響指,只見孫瑜所在的空間瞬間撕裂,連帶着孫瑜的身體也被切割成許多塊。
“……”羅嵐擡頭看向席楠,卻發現他已經轉身,他的手下也跟着他離開,留下羅嵐兩人還有兩具屍體。
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剛剛還鮮活的兩個人現在已經永遠都不會再開口說話。
“怎麼會這樣?”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羅嵐覺得她根本無法消化,似乎剛剛發生的每件事都說不通,哪裡不對她卻又說不出來。
而一旁的白賢只是默默地蹲在齊歆翊旁邊,回收着綠藤,羅嵐只是看着他,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尷尬。
羅嵐認爲白賢爲了她做了一件她無法認同的事,良心上受到了譴責,無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卻又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將責任推給白賢,這樣的兩難境地讓她沉默了下來。
“你如實跟基地的人說吧,不用感到爲難。”白賢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不行。”羅嵐不假思索的開口,她知道白賢在基地的身份比她尷尬太多了,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件事,白賢絕對不能在以戰止戰基地待下去了,就算方盟等人能容得了他,其他人也容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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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要罩着你的。”羅嵐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努力的將目光從兩具屍體上移開,看向白賢。周牧說過活着的人最重要,她也是這樣認爲的,況且這個人還是白賢。
突然一陣汽車行駛的聲音傳來,羅嵐迅速將白賢從齊歆翊的屍體旁邊拉開,用身上的白T恤將他手上的血跡擦乾淨。
汽車在羅嵐兩人身邊停下來,來人是周牧、白子言和林澤西三人,林澤西首先下車,視線在兩具屍體上轉了一圈,又遊移到白賢臉上,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羅嵐白T恤上。
“怎麼回事?”周牧本身不愛說話,而林澤西此時正饒有興趣的盯着羅嵐身上的血跡,開口詢問的便是白子言了。
“啊,那個,那個是席楠乾的。”羅嵐不擅長跟熟人撒謊,只敢說模棱兩可的答案。
“呵呵。”林澤西又是意義不明的笑了兩聲,讓羅嵐心裡發虛。
“你倆沒事吧?”白子言也發現了羅嵐衣服上的血跡,連忙走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她的身體,發現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不是我的血。”羅嵐小碎步慢慢地移動到白賢身前,她的個子和白賢差不多,基本上可以擋住林澤西看向白賢的視線。
“行了,我有這麼可怕嗎?”林澤西好笑的看向羅嵐,然而羅嵐覺得笑起來的他更加可怕。
“回去吧,和方盟好好說。”白子言拍了拍羅嵐的肩膀,而周牧直接轉身走向了駕駛座。
“等下。”羅嵐將齊歆翊的屍體抱到孫瑜身邊,從車上拿出一壺汽油澆在兩人的屍體上,點燃打火機,仍在了汽油上,向着火光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和周牧他們一起,我和白賢坐另一輛車。”做好這一切羅嵐轉過身來,林澤西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不用,不用。”羅嵐連連擺手,立馬拖着白賢往另一臺車上走,然而林澤西也跟了上來,就這樣變成了三個人坐着這臺車。
一路上安靜得不行,羅嵐並不敢開口說什麼,她總感覺裡林澤西什麼都知道,只是不喜歡把話挑明說而已,她坐在副駕駛不斷地從後視鏡偷瞄後座的林澤西。
“有時間看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方盟交代吧,損失掉齊歆翊就是損失了一個移動的大倉庫,雖然明天也動不了了。”林澤西不穿白大褂的時候,也就不帶着手術刀了,反而是隨身帶上一把手工雕刻刀,帶上一小節木頭,隨時隨地進行“藝術創造”了。
“對哦……”林澤西的話提醒了羅嵐,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對齊歆翊和孫瑜的愧疚,以及對白賢的擔憂,倒是忘記了怎麼給方盟一個交代,怎麼說都是沒有完好的將齊歆翊帶回去,沒有完成任務。
羅嵐坐在副駕駛座摳着手指,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要怎麼跟方盟說,這種腦力活真的不適合她,她還是比較適合做體力勞動,打打喪屍什麼的她做得最好了。想來想去,她還是打算如實的告訴方盟,只是將小細節改一下,怎麼也要爲白賢遮掩一下,方盟那麼精明,自己若是全撒謊他肯定能知道,要不還是半真半假更容易讓人接受。
三環迎新路離基地很近,大概十幾分鍾就到了,下車的時候羅嵐聽到林澤西在白賢耳邊說了一句話,雖然林澤西的聲音放的很輕,她還是聽到了。
他說:“你想做什麼隨你,但是別讓她爲難,她傻,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