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證明自己的志願者
昔日處處危機的冰冠堡壘第一層如今早已經變成了北伐軍最後一戰的堅固後方基地,在剛剛攻入這裡的那一天的時間裡,勤勞而勇敢的北伐軍士兵們將周圍的一切對還很脆弱的基地造成威脅的敵人都毫不留情的抓了出來,給了它們一個突然而又短暫的終結,不過在所有的精銳軍隊跟隨烏瑟爾將軍離開之後,日常巡邏任務就開始由死靈議會的死靈大法師帶着他們各自的學徒擔任了,在那之後,那些躲過了士兵追殺的天災亡靈雖然並不會再時時遇到喪命的危險,但卻又要面對新的威脅,比起長久沉睡並且安寧的死亡而言,也許大部分亡靈都不會太喜歡第二種選擇的機會。
按照死靈大師羅坦德的原話就是,能夠在北伐軍的首次攻擊和第二次碾壓中活下來的傢伙,都絕對是在某一個方面具有奇特天賦的存在,是絕對要抓獲的完美試驗品,於是在最高領導的命令之下,死靈議會的大法師們瘋了一樣的掃蕩着整個寬廣的一層大廳,幾乎每天都有極好的收穫,想想也是,阿爾薩斯的大本營裡死靈能量充沛到讓人害怕,就算是再廢物的死靈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了也絕對會成長到一個讓人驚訝的地步,而這種在平常根本遇不到的好事情更加刺激了死靈法師們的熱情,對於他們而言,一頭完美的僕從幾乎可以讓實力立刻翻倍,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在這種熱情的刺激下,一層亡靈天災的數量以堪比金融風暴時候那股票跌落一樣的速度下降着,附帶的另一個效果就是這裡幾乎安全的和塞拉摩最繁華的的商業街一樣。
今天輪到安德魯巡邏了,這位經歷了很多事情的死靈法師如今已經穩重和老成了太多太多,法爾班克斯和墮落的灰燼使者在他的生命裡已經成爲了過去式,縱使再不捨也要學會繼續自己的生活,而且要更加精彩才行,安德魯本身的天賦就異常出衆,現在沉寂下來了心神之後其實力更是一日千里的進步,羅坦德不止一次說過,在自己落幕之後屬於死靈法師的大時代裡,安德魯絕對會是最燦爛的繁星之一,他的運氣也非常的好,在上一次的巡邏中,遇到了一頭重傷瀕死的覆亡守衛,大概是被北伐軍戰士打傷之後逃出來的餘孽,而這種身穿重型板甲,手持靈魂利刃的強大怪物在死靈法師眼裡是絕對可遇不可求的精品,培養潛力巨大而且一旦成熟之後,其足夠堅韌的身體和比一般死靈快的多的移動速度就能成爲死靈法師們最穩固的保命底牌之一。
安德魯毫不費力的就捕獲了它,然後悄悄的返回了基地裡,他不再願意出名或者被別人傳頌,在這個經歷過很多背叛和傷害的年輕人心裡,早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而今天他特意起了個大早,打算再出去轉一圈,看能不能再遇到更好的召喚物,對於死靈法師而言,永遠不會嫌棄自己的召喚物少的。
不過今天的他似乎並沒有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安德魯舉起手腕看了看那塊從塞拉摩的工程精品店裡購買的腕錶,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點的方向,今早的巡邏就要結束了,但他還是一無所獲,安德魯嘆了口氣,這就打算要轉身返回營地了,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響動,似乎被一層淡淡的迷霧覆蓋的附近有人正在和某些怪物做着激烈的搏鬥。
安德魯頓時警惕了起來,他顯示揮舞着骨杖朝着自己身體施加了一個可以消減聲音的隔音結界,然後玩下身悄悄的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潛伏了過去。
不多時,安德魯就找到了聲音發出的原點,他將身體隱藏在一處被攻城錘破壞的凹口裡,然後悄悄的在手中畫了一個神秘的法陣,默唸了幾句咒語,一顆綠色的眼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看上去即驚悚又詭異。
這是死靈法師們的老朋友,艾澤拉斯最神秘的職業之一,術士們的拿手好戲,被稱爲基爾格羅之眼的偵查法術,被召喚出來的異界眼球魔可以隱身,飛行,而且速度極快,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它還可以和主人共享視野,法力波動極小並且持續時間非常長,廣泛的被法師和其他法術職業們使用,當然這也是那些玩弄生命和惡魔的術士們唯一被法術界接受的幾個法術之一。
通過飛行出去的基爾格羅之眼,安德魯清晰的看到了前方的戰鬥場面,美中不足的是沒有聲音,就像一部無聲電影一樣。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到讓人害怕的壯漢,有一頭顯眼的白色頭髮和古怪的魔法刺青,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絕對有威懾力的戰錘,就像砸釘子一樣,一錘一錘的朝着他面前的那堆可疑的白骨砸了下去,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這對骨頭對他做了一些不可饒恕的事情。
安德魯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冰冷的手掌,同時對方冷冰冰的話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看夠了嗎?士兵!”
---------------------------------------安德魯重新上場的分割線-------------------
士官長117號此時並沒有穿着他那套回頭率高到嚇人的墨綠色的裝甲,而是隨意的披着一件灰色的大氈,帶着有些脫色的兜帽,而在他的身後,身材高大的阿健正戴着一副足以遮蓋半個臉龐的巨大墨鏡耍帥扮酷,實際上,剛纔因爲那隻突然從旁邊的骨堆裡蹦出來的白骨戰士打擾了他的早餐,這個終結者一樣的壯漢此時正餓得難受,卻不得不忍受他的上司和這裡的指揮官虛僞至極並且繁瑣無比的交流。
“日安,羅坦德大師,我是來自禁地的士兵,想必您知道那個地方,而且這一次烏瑟爾先生託我帶回了他的問候和重要的書信,請您務必過目。”
冰冷但卻一點也不蠻橫,這種不溫不淡的態度讓羅坦德大師對眼前這個禁地的士兵的第一感覺非常滿意,說起來,羅坦德也是在不久之前剛剛知道了關於禁地的事情,也曾去那裡參觀過一次,那些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的試驗如今還留存在他的腦海裡,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景象,羅坦德不由的對眼前的這個傢伙充滿了敬意,能夠在那樣可怕的環境下生存下來,這本身就已經足夠贏得自己的尊重了,更何況他還帶來了烏瑟爾的書信,想到這裡,羅坦德也很疑惑,自從幾天前和烏瑟爾的最後一次通訊之後,那位前線指揮官就再沒有發回任何消息,難道前線真的出事了嗎?
羅坦德心裡反覆的思考着,但他還是微笑着接過了117號遞過來的便筏,上面明顯是烏瑟爾的筆記,最底下那個被聖光沾染的簽名也證明了這一點,信上的字數並不多,羅坦德幾乎一眼就能看完,但當他看到那信裡的話的時候,他臉上的微笑卻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你是什麼時候得到這封信的?”
羅坦德的聲音已經有些變調了,雖然這場危機已經在烏瑟爾的思量下逐漸平息,但說到底,在這場重要到無以復加的戰爭中由他們死靈議會單獨負責的第一層基地如果出現了這樣的問題,那麼無疑會對整個剛剛發展起來的死靈法師體系造成不可避免的巨大損失,從這一點上出發,那麼作爲死靈法師領導者的羅坦德大師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沉重和糟糕就可想而知了。
“大概在昨天晚些時候,我們在第二層深處的某個房間裡,烏瑟爾將軍突然出現並且將這份信交給了我,不過請您注意,我和我的隊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執法者,說到底,我們只是在完成任務之後順帶將將軍的口信帶回來給您而已。”
117號的聲音依舊冰冷,但此刻在羅坦德聽來卻如此的溫暖和動聽,不是真正的執法者,也就意味着烏瑟爾本人也不願意將這件事情鬧大,也就是說,在自己這一方面,還是轉圜的餘地的,想到這裡,羅坦德的笑容越發熾烈了,他微微朝着117號鞠了一躬,而士官長坦然接受,超人士兵只是性格淡漠,並不意味着他們不懂世情。
“說說烏瑟爾其他的話吧,我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很糟糕,我可以做出保證,只要是我個人或者死靈議會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決不推辭!”
聽到了羅坦德拍着胸口的保證,士官長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緩緩說道,
“將軍說這一次戰爭的結果早已經確定,根本不是他或者其他人可以改變的,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在最後的時候得到一場最公平的較量,但很可惜,前線部隊此刻已經傷亡慘重,所以將軍希望,大師您能帶着死靈大法師們爲他清除最後的阻礙,也順便爲這一次已經疲憊到極點的北伐士兵們留下一個生還的契機。”
羅坦德沉默了,烏瑟爾的意思很簡單,因爲這份命令的原因,一場本可以避免的戰鬥最終還是爆發了,而且似乎耗盡了北伐軍前線的力量,爲了達到阿爾薩斯的王座,就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爲北伐軍掃清道路,這中間最少最少還有一條實力不明的骨龍和它的軍隊作爲阻礙,這不能不說是一件絕對困難的事情,但並不是無法完成的,和死靈議會的復興壯大比起來,這點代價,絕對值得!
“好,我答應了,我會帶着我們死靈議會最精銳的力量立刻出發,但是這裡的基地。。。。”
“弗丁將軍大概已經在路上了,而且關於這件事的最後決定,也是需要他來處理的”
117號翩翩而談,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停頓了片刻,低聲對羅坦德說,
“實際上我覺得您還有更好的選擇,在我們來之前,禁地的指揮官正在準備下一次戰爭,那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了解的,但他卻異常歡迎任何的志願者,不管他之前是做什麼的,惡棍也好,罪犯也罷,總之我們那位神通廣大的指揮官絕對可以幫助您解決這件麻煩事,而且是立刻解決!”
羅坦德擡頭看了看117號,低下頭思索了片刻,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做吧,弗丁將軍那邊,我來做解釋!”
片刻之後,一位身穿奇異禮服的古板傢伙來到了已經被收押的前聯絡官吉米以及其他十幾個被捲入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叛亂”的倒黴蛋面前,
“吉米先生,還有其他的先生們,根據後方參謀部的直接命令,你們因涉嫌背叛軍事委員會和北伐軍最高指揮官的可恥行爲而被捕了,從現在開始,你在北伐軍中的一切職務都將被撤銷,在戰爭結束之後,你們將得到屬於自己的懲罰,我想絞刑架將非常適合你們。”
這番話對於這些似乎已經成爲了行屍走肉的罪犯們毫無用處,吉米也只是擡起頭木然的看了這傢伙一眼,自從他知道了所謂“拯救行動”的事情之後,這小夥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精力和意志,就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樣,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實際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他們被克爾蘇加德欺騙的那一刻起,他們的靈魂就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而不再純潔。
“不過,我個人和我的主顧認爲你們還有拯救的希望,雖然你們的行爲給神聖的艾澤拉斯聯盟造成了不可挽救的損失,但我們還是不介意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成爲英雄,一個重新證明自己靈魂的機會,以我信仰的發誓,我絕不會騙你們!”
這句話倒是起了反應,吉米失神的雙眼裡泛起了一絲神采,不過還沒等他問出聲,那奇怪的傢伙就已經轉身朝他來的地方走去了,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成爲罪人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要麼跟着我賭一把,反正你們也沒有其他的路走了,不是嘛?”
吉米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被自己抓的滿是血痕的胳膊,那是前不久自己給自己留下的恥辱的記號,他站起了身,不再管周圍人的拉扯,一步一步,越來越堅定的朝着那個泛着光芒的傳送門走了過去,在他身後,更多的人跟了過來,而站在牢房門口的守衛者則對此視而不見。
在更遠的地方,弗丁和羅坦德面色複雜的看着這些走入了傳送門的倒黴鬼們,他們只是被欺騙着做出了錯誤的事情而已,但現在,他們卻必須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羅坦德沉默的擠出了幾句話就沉默了,而弗丁則拍了拍羅坦德的肩膀,
“老夥計,基地的事情我已經交給了埃裡戈爾和瓦里安他們,我們走吧,烏瑟爾還在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