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塊玉佩,已經沾上了墨水,只有一角還保留着原來的光澤。
宇文燁伸手將玉佩拿了起來,墨水滴答,從玉佩上滴落道地面的奏摺上。
伍玄眼疾手快,看到宇文燁拾起一個東西,急忙從懷中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宇文燁。
宇文燁將玉佩放到手帕上,拿着它走到桌旁,倒水將玉佩清洗乾淨。
直到這時宇文燁纔看清玉佩的樣子。
這是一塊通體瑩白的玉佩,中間似乎是一條蛇樣的圖案,玉佩被紅繩繫着。
再次打量了玉佩所處的位置,玉佩被奏摺壓在下面,而上面的墨水又將玉佩的顏色染黑,若非巧合,宇文燁說不定也發現不了這枚玉佩。
心中斷定是有人遺失在這裡的,但新的謎題又冒了出來。
是誰遺失的?兇手?
“主子,看來是兇手不小心遺留在此地的。”伍玄看到玉佩之後,說道。
宇文燁沒有否認,只是將玉佩收了起來,再次打量了四周,確定這座宮殿不會再有什麼發現之後,對伍玄吩咐道:“戰後事宜的處理便交予你了。”
“諾。”伍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所謂的戰後事宜一般指三個部分,一是指國庫的收繳;二是碧磷國皇室之人的看押;三是安撫城中的百姓。
這些事情都是伍玄在做,而宇文燁只需在最後的時候確定便可。
而如今,他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做。
這一系列衍生出來的謎題,碧磷國的君主爲何被殺,碧磷國的祭典與邊界大陣有何關聯,還有這出現在碧磷國議事殿的玉佩有什麼來歷。
這一系列問題,相信那個人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宇文燁出了城,思忖半刻後看,宇文動身前往駐紮的村子。
他知道莫塵會在村子中等自己。
宇文燁所想也並沒有錯。
莫塵出城之後確實也沒有走很遠,他將雲優安置在宇文燁先前所駐紮的村子裡,自己則孤身一人,等在了村子外頭的河畔。
宇文燁見到莫塵已是一刻鐘之後的事情,莫塵正坐在河畔的亭中,看着河面出神。
“莫公子。”宇文燁看到莫塵的背影,口中喊着莫塵,同時走到莫塵身邊開口說道。
莫塵回首看去,他早已感覺到宇文燁的到來,只是沒有轉身。
“上將軍果然守信。”莫塵看到走近的宇文燁,輕聲笑了笑,說道。
若是宇文燁不出兵,他於那高臺之上也只是孤掌難鳴,定然不可能能救出雲優。
“莫公子所言之,出兵對於大涼並無損失,或許能收穫一定的回報。”一場互惠互利的交易,實在不需要談什麼其他的得失。
“最後的結果,皆大歡喜,不是嗎?”莫塵的眼神又回到了河面上,語氣極盡複雜。
“此番前來,燁有三惑,不知莫公子可否解惑?”宇文燁沉默半晌後,轉了話頭道。
“上將軍請講。”莫塵似乎早有所意料,開口說道。
“碧磷國的國君死了,太子也死了,不知莫公子可否有懷疑之人?”宇文燁問道。
莫塵的神色充滿驚訝,他問道:“都死了?那其他人呢?”
宇文燁沒有怪莫塵答非所問,只是回道:“其他人無恙。”
莫塵皺了皺眉,陷入了深思,半晌後卻是搖了搖頭。
“我雖在碧磷國皇宮住了幾月,但對於朝中之事 不甚瞭解,此惑,塵無解。”
宇文燁也不氣餒,他雖猜測莫塵可能知曉,但卻並不確定。
“金吾衛在議事殿中找到了此枚玉佩,不知道莫公子可否知道這玉佩爲何物,是誰人所配?”宇文燁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同時從懷中掏出了那枚玉佩,
莫塵看到玉佩的時候神色愣了愣,接着冥思苦想了起來。
宇文燁也不打擾,徑自看着莫塵。
“這玉佩似乎在哪見過。”莫塵喃喃說道。
“可是這碧磷國中?”宇文燁問道。
莫塵搖搖頭,又點點頭。
許久之後,莫塵似乎想到了什麼似得,道:“是國師。”
宇文燁一愣,重複了一句:“國師?”
莫塵點點頭,道:“過於國師之事,知之甚少,國師太過於神秘,但碧磷國的君主卻是很信任他,話說回來,也是這位國師的出現,纔開始有了陣法,纔開始有了祭典。”
莫塵的話讓宇文燁放在了心上,下定決心要好好調查這位國師。
“最後一個問題,爲何久攻不破的碧磷國會突然被攻破了?”宇文燁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可以這麼說,碧磷國邊關的陣法大多與祭典有關,但祭典真正的核心又不是祭祀,而是國師他們的施法。”莫塵想了一會兒說道。
“具體如何施法,無人知曉。”
宇文燁似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問道:“是否這個陣法隔一段時間力量會削弱,而設計出這個陣法的人必須在削弱之時對陣法進行加強?”
雖說陣法是在傳說之中的,但也有一些典籍有過少量的記載。
莫塵點點頭。
“莫公子說過,碧磷國君主是爲了剷除異己,將常規的祭典變爲活人祭祀,此話何解?”宇文燁問道。
“這是我機緣巧合知道的。”莫塵嘆了口氣,將一切緩緩道來。
翠微峰山腳下的一片山谷,那是絕情谷的隱世所在。
絕情谷自斷情劍傳到莫塵手中,便已經聲名沒落,加上莫塵一直居於谷中,從不過問俗世,慢慢也就淡出了天下人的視野。
斷情劍是江湖之中出了名的兇器,而莫塵自己卻是有一種柔情俠骨。
他封劍後便習醫,天氣好的時候,他會在山中尋找藥草。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在山腳下的枯草堆中發現一個已經斷了氣的中年男子,男子懷中抱着一個女嬰。
女嬰睡得很安詳,小臉有些髒兮兮的,眼角還掛着些淚珠,似乎是哭累了才睡過去的。
莫塵皺了皺眉,四下看了看,卻是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
倒是一旁的草叢上沾上了血跡,血跡從遠處延伸過來,莫塵看着痕跡都能想象出這個男人是怎麼到這兒的。
有人追殺他們,這是莫塵得出的結論,但是莫塵卻不知道追殺他們的人爲何沒有最終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