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聽完了墨非對付清廷的冰山一角,已經讓她感覺,這人比她狠多了。
不過由於受害者是篡奪了她家江山的滿清,她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如果鰲拜真的能夠攪亂清廷,那麼袁大哥就有機會趁機起義,光復漢人江河,撥亂反正了。”阿九喃喃說道。
“袁大哥,你是說袁承志?”墨非眉頭挑了挑:“他準備造反?”
“我這次潛入皇宮,準備刺殺小皇帝,就是爲了響應袁大哥的起義。”因爲墨非操控局勢,使得滿清內亂,阿九看墨非也順眼了很多,也就解釋道:“他找到了昔日建文帝留下的寶藏,有了充足的軍餉,底下還有大批仁人志士支持他,他一定能做出一番功業的。”
“……”墨非臉上流露出古怪的笑容,搖了搖頭,說道:“就袁承志的性子,當皇帝?你還是勸他算了吧……”
“我袁大哥怎麼了?”阿九不滿了,說道:“他的武功、人品、威望,皆是上上之選,如何不能當這個皇帝?”
“我說出來,你可能會生氣,但不說我心裡又不痛快。袁承志此人,除了武功高超以外,沒有什麼才幹,鼠目寸光,無政治手腕,甚至還有相當人格缺陷,實在是不像當一個皇帝的模樣。當然,如果他有超絕於世的武功,一個人就可以壓一個世界,那就當我沒說。”
墨非說道:“他爹袁崇煥,就夠不靠譜了,他比他爹還要不靠譜。”
“袁嘟嘟……”阿九一愣,要知道,她和袁承志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最大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爲她爹是崇禎,又是崇禎殺了袁承志的爹袁崇煥……
“對了,我還得說,你爹殺袁崇煥,是他執政生涯之中,爲數不多的正確決策。”墨非補上了一句。
在墨非看來,袁崇煥說是漢奸,那不至於,但若是說他是和岳飛比肩的民族英雄,那就更是扯淡了。
袁崇煥,就是一個過大於功的普通大明官員,如此而已。
除了寧遠之戰外,袁崇煥的後半生,幾乎都是在拖大明朝的後腿,而不是像孫承宗、孫傳庭、盧象升那般在做大明朝的修補匠。
都說明亡於東林黨,雖不太確切,但大明的滅亡,東林黨肯定是要揹負不輕的責任,就是他們提倡的君子道德,導致衆正盈朝,崇禎朝廷上都是一羣光會空談道德,不做實事的大臣,那明不亡纔怪了。
表面上看,袁崇煥是一朵白蓮花,但是深扒一下就發現,1619年主持科舉的是東林黨元老韓爌。袁崇煥不是東林黨,卻是東林黨元老的學生,也就是東林黨的外圍成員。
後來崇禎上位,袁崇煥被閣老東林黨人韓爌和錢龍錫推舉成爲兵部尚書兼薊遼督師。崇禎讓袁崇煥上任之前,來了一趟帝都,想考察一下大名鼎鼎的袁督師,結果袁崇煥對崇禎吹牛逼,說只要給我說一不二的大權,五年時間,必能平定遼東,還陛下太平江山。
崇禎一聽就樂了,這好說啊,賜你尚方寶劍,到遼東以後看着辦。
只要能平遼東,要什麼都可以。
袁崇煥帶着尚方寶劍和委任狀出來了,有個官員問他,五年平遼不容易啊,督師有什麼萬全之策嘛?
其實袁崇煥哪有什麼萬全之策,無非是按照以前的辦法穩紮穩打,但是想穩紮穩打的話,五年時間根本不夠,所以他對那個官員說:
“說五年平遼,無非是騙騙皇帝的。”
就袁崇煥吹牛逼這態度,他本就該殺,哪裡來得什麼冤枉不冤枉!那時候的局面,只要不是個傻子,都應該知道,滿清不是五年能夠平定的,他偏偏要在崇禎面前吹牛,關鍵是崇禎居然也信了,要什麼給什麼,導致袁崇煥後來騎虎難下。
臨近五年之期,他不得不搞點事情,以防一回帝都就被崇禎給咔擦砍了。當然,袁崇煥也有自己的一套價值判斷,當時大明國內有李自成等人內亂,外部有滿清的壓力,在他看來,應該穩住滿清,先剿滅了李自成等人,再騰出手來對付滿清。按道理來說,這個決定也不算是錯,只是什麼“不以成敗論英雄”都是騙小孩子的,這個世界就是以成敗論英雄,勾踐成功了,他就是牛批,袁崇煥卻把事情弄巧成拙了……
在自己的價值判斷下,袁崇煥殺了毛文龍作爲給滿清求和的誠意。殺毛文龍,原因除了給滿清求和的誠意之外,還有一點,袁崇煥是東林黨的餘孽,毛文龍卻是和閹黨沾親帶故,還是黨爭……袁崇煥本是沒有資格殺毛文龍的,毛文龍是一品大將,是武將的頂端,手持尚方寶劍,卻被另一個手持尚方寶劍的袁崇煥給斬了,袁崇煥到這裡,又犯了一次必死的罪過。只不過崇禎因爲袁崇煥五年平遼的牛批,選擇忍了。
但是袁崇煥算到了崇禎,算到了內閣,算到了自己,把己方一切都算到了,卻忘記去算……滿清是怎麼樣想的……毛文龍駐守的位置,非常重要,是一個隨時都能對滿清達成進可攻、退可攻的戰略要地。毛文龍被袁崇煥一殺,滿清再無顧慮,從以前防備被毛文龍背刺,到了隨時有機會背刺大明的地步。
1629年11月,黃臺吉帶着八旗部隊繞道蒙古,從喜峰口入關,直接兵臨大明帝都城下。
袁嘟嘟的牛批吹爆了。
八旗撤離帝都之後,袁崇煥就被抓了。
崇禎對袁崇煥已經充斥了極怒之意,給了那麼大的權力和恩寵,袁崇煥居然在遼東碌碌無爲,襯托的崇禎像個沙雕一樣。還特麼擅殺毛文龍、私自議和、導致滿清入關……
他冤嗎?
不冤吧。
就袁嘟嘟的表現,也配和岳飛比肩?
他也配?
阿九聽了墨非一席話,精神恍惚的離開了。
原本她一直都以爲,自己老爹崇禎殺袁崇煥是冤殺了,所以心底裡一直覺得自己其實對不住袁承志的,現在再看……不論怎麼說,五年平遼是袁嘟嘟自己吹出來,武將職位之極毛文龍,是他殺的,而五年過去,卻是滿清直插大明帝都……不殺毛文龍,滿清襲擊大明帝都的行動,絕對不可能鬧出來……這麼看來,袁崇煥的死可一點不冤。
不是自己對不起袁承志,而是袁承志對不起自己,他幫助李自成打破了自己老爹的江山。
……
鰲拜對清廷內部得清洗完成得差不多了,另外一邊,愛新覺羅·弘曆對反鰲拜聯盟的佈置,也差不多了。
戰爭一觸即發。
這些時日,有墨非在,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能夠騷擾到他們逍遙日子的人。
而阿九在這兒呆了不久就離開了。
她說自己和徒弟還約好了相聚時間,不可能久留。
墨非也沒有強留。
阿九心裡一直想的,還是袁承志,想要短時間改變,根本不可能。
在阿九離開後沒多久,墨非帶着大小雙兒和何敏、芽子母女倆,也離開了滿清都城。
懶得再去看鰲拜和弘曆的戰爭。
至於事情的結果,他也不是很關心了。
他都做到了這一步,像天地會和紅花會還是沒什麼反應,那就是他們自己不爭氣,扶不起來的阿斗!
墨非可從來不會是給人當保姆的人。
出了滿清京城,大小雙兒不由得問道:“公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呢?”
“唔……”墨非想了想,說道:“不如咱們去雲南吧,吳三桂的地盤。”
因爲鰲拜造反,神龍教和龍兒被逼,已經退出了京城,肯定是選擇回了雲南神龍教。
再加上,墨非很想見識一下,明清交替之際,名爲天下第一大美人兒的——陳圓圓!
陳圓圓本姓邢,名沅,秦淮八豔之一,蘇州人居姑蘇山塘街人。陳圓圓初入南曲便被名士爭相攀求一時名氣蓋過溫婉可人的董小宛,如皋公子冒闢疆訪之,許以來年婚姻。豈料中途國舅周奎欲給皇帝尋求美女,聞得圓圓芳名掠奪而去,後被吳三桂納爲妾。
衝冠一怒爲紅顏,這個故事,就是來自於陳圓圓。
傳說中,陳圓圓,雖遠不如梁紅玉英姿颯爽,但她以她的美貌傾倒了吳三桂,傾倒了劉宗敏,傾倒了大順王朝,也傾倒了許多年後的無數的男人,堪稱是紅顏禍水。
李自成攻破北京,手下劉宗敏擄走陳圓圓,吳三桂“衝冠一怒爲紅顏”遂引清軍入關。否則即便李自成不敵悍滿,但吳三桂若不投降多爾袞,滿人最少要晚入關幾十年。
當然,這個故事在墨非聽來,那就是扯淡了,以吳三桂這個人的生平事蹟來看,是個做事情不擇手段的梟雄,他投降滿清,純粹是滿清戰鬥力更強,勝率更大,給的好處越多,而不是因爲陳圓圓一個女人的影響。
只不過這並不妨礙墨非對一生經歷傳奇,又有天下第一美人兒之稱謂的陳圓圓的好奇之心。
墨非下了決定,大小雙兒自然不會反駁,而何敏和芽子,都是寄人籬下,更不敢違逆墨非,於是乎,一行人就前往雲南。
雲南,平西王府,北門,夜晚。
一道人影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旁邊吳三桂的守衛,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隨着神唸的掃描,墨非很快就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在這偌大的平西王府之中,有一特殊的佛堂……
進入平西王府,墨非便見,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整個莊園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
“這特麼簡直堪比皇宮的華麗了。”墨非暗道:“這吳三桂在雲南地界,一定沒有少收刮民脂民膏,所以今天晚上,我墨非就是來爲雲南的百姓,來向吳三桂討還他這些年欠下的債。”
這座園子,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做野園,是吳三桂專門在平西王府北門外爲陳圓圓建造了一座奢華大苑,又稱“安阜園”,樓閣聳峙,花木蔥蘢,園中心營建蓮花池,幾許歌榭樓臺亭閣,一園蓮波盪漾,彷彿人間天上。
而陳圓圓因爲吳三桂正妻正妃張氏擅妒,不願與張氏爭寵,主動與吳三桂保持距離,隱居在野園的佛堂內,不與外人接觸。而吳三桂的家挺大的,佔地方圓數十里,就吳三桂走路到陳圓圓處,也挺麻煩,時間一久,感情差不多也淡了下來。
“什麼人,敢擅闖平西王府內宅?”
在墨非臨近陳圓圓所隱居的佛堂之後,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輕一躍而起,躥到了房頂,一雙如鷹隼似的眼睛,銳利的掃視四方。
墨非都差點以爲自己被發現,結果他就站在哪兒,那男人依舊在東張西望,看模樣,應該潛意識的第六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當他用主意識去觀察之時,卻發現不了減低存在感的墨非。
“百勝刀王胡逸之?”墨非笑了一下。
這胡逸之,本是風流英俊,當年有武林第一美男子之稱。不料再見到了陳圓圓一面之後,竟不能自拔,癡迷於陳圓圓的美色,甘爲傭僕,二十三年跟隨陳圓圓,扮做花丁、農夫每天爲陳圓圓種花,暗中默默保護着她,只爲了偶爾能見到陳圓圓一面,聽到陳圓圓說幾句話。他發誓此生只爲陳圓圓癡情,但絕不會伸一根指頭碰陳圓圓的衣角。
這人可當真是將舔狗做到了極致,男人缺了女人,就活不下去嗎?甘願爲奴爲婢,什麼都不敢做。
在墨非看來,愛一個女人,就要有爲了她而坐牢的勇氣。
胡逸之這種人,墨非是極看不起的,隨手屈指一彈,那警惕的胡逸之便昏迷了過去,墨非施施然的走進了佛堂。
而聽聞了有腳步聲靠近,正在禮佛的陳圓圓,疑惑的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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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見到了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陳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