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回頭看了看白玉璃,見她猶如一朵豔麗的牡丹俏麗風中,心頭不由一蕩,心中又是感嘆又是自豪,還隱約夾雜着微微的酸意。
連這雪狼人都驚豔於她的美麗。
白玉璃卻不以爲意,她心知宋執不敢輕易相信外人,特別是這突然冒出來的雪狼人,以防萬一,纔會保留身份矇混過關。如果這雪狼人真的能帶領大夥兒取道廊河郡,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赤魯公子領着他們來到住處,是幾間當地人的矮小房屋。伙房裡炊煙裊裊,一個女子正忙着做飯,見到赤露公子帶了一行人回來,只好奇的探頭看了幾眼。院子裡還有十來個僕人正在擦洗馬車,有幾個人搬運東西毫不費力,腳步輕快,顯然是身懷武功。
看出宋執等人的疑惑,赤魯公子主動說道:“我販賣藥材,很貴重,怕有人搶劫,帶了幾個身手好的僕人,防身。”
宋執笑着點了點頭。
白玉璃心中仍是警惕,走過去問了那些僕人幾個問題,誰知他們依依呀呀的說着不知所云的話,聽口音大概是西夏和雪狼兩國夾雜的方言。
赤魯公子擺了擺手,笑道:“我學了漢語。他們,沒有老師教導。”
此時,突然一陣風吹來,他頭上的布帽迎着風往上一翻,險些被吹了出去,他趕緊用手按住帽子。
就在這一瞬間,白玉璃不由“咦”了一聲,好奇道:“你的頭髮……怎麼就變白了?”
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帽子外的頭髮是正常的黑色,可帽子裡的頭髮卻是白色。
仔細一瞧,帽子上居然粘了一圈黑色的假髮。
奇怪!
他爲什麼要隱瞞自己的髮色?
赤魯公子伸手摸了摸頭頂,不好意思的道:“我有少白頭,治不好。”
宋執忽然淡淡的道:“聽聞雪狼國有一種說法,有些人練某種武功的時候,頭髮顏色會有異變,縱然神功成就,可卻極爲傷身。顏色愈淺,說明傷害愈大。赤魯公子該不會是練了什麼武功,損傷了身體吧?”
他的語氣仍
是隨意溫和,卻已微微帶着質疑。
赤魯公子一愣,笑了笑道:“我不會功夫。進去吧。”
說着,便將衆人迎進屋中歇息。
蕭軒暗中將幾間屋子都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赤魯公子讓出了兩間屋子,拱了拱手,說道:“你們,休息好。明天再見。”
白玉璃仍在思索着這個人的白頭髮,總覺得心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卻猶如轉瞬即逝的流星,有了一點頭緒又沒抓到。
難道經過了這麼多危險,自己已經成驚弓之鳥了麼?
當晚,十七人分開住在兩間屋子裡,留下四名士兵輪流守衛門口。宋執鎖好房門,悄聲道:“那個人似乎沒有什麼特別,或許是我們多慮了。”
白玉璃皺眉:“可我心底總覺得有點不安。”
宋執摸了摸她的手背,安慰道:“但願是你多慮了。玉璃,你最近都沒有休息好,今晚安心睡吧,我在你身邊守着你。”
“嗯。”
白玉璃點了點頭,滿腹心事的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跟隨這個商人隊伍一起啓程,誰知那赤魯公子遣下人送來了一封信,信上說自家的馬車因爲連續使用,今天早上發現兩隻輪子鬆動了,沒法趕路,只能修好了再走。
衆人只好再多住一晚。
整個白天,並沒有看見赤魯公子的身影,只有幾個僕人忙來忙去。
第三天,宋執親自去赤魯公子的屋子找他,卻是鐵將軍把門,吃了個閉門羹。他正奇怪,房主便走過來遞上一封信。信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說柳絮姑娘半夜着了風寒,赤魯公子陪同姑娘去村裡看大夫去了。
柳絮姑娘便是那天在伙房做飯的女子。
宋執覺得不妙,讓蕭軒暗中去村子裡尋找赤魯公子。
誰知蕭軒找了一圈,絲毫不見那個人的蹤影。連村裡唯一的大夫也說,沒有見過一個雪狼人過來看病。
白玉璃皺眉道:“再等等看,如果那個人還不露面,
咱們就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第四天,仍是一個下人過來送信。
蕭軒怒火中燒,一把揪住那下人衣領,喝道:“膽敢如此戲耍我們,叫那個混蛋滾出來!”
下人被他兇惡的樣子嚇得腿腳發軟,死命搖頭,指手畫腳地叫着什麼。
白玉璃道:“放開他吧,他只是個傳話的。”
她到院子裡查看了一番,回來說道,“那些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全不見了。那個赤魯公子幾次三番的推脫,只怕是在拖延時間。”
“他拖延時間幹什麼?”宋執問。
“不知道。”
白玉璃眸色冷冷,“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
誰知道,就在他們準備重新上路的時候,那個柳絮姑娘卻突然出現了,清秀的面容頗爲憔悴,眼睛也有些腫大,似乎真的是患了病。
她直接走到白玉璃面前,行了一個雪狼國的見面禮,用西夏語低聲道:“我家主人說了,你們要走可以,不過請白姑娘記得,你們這一走,她就欠了我家主人一個人情,日後有機會,我家主人一定會向姑娘要回來。”
白玉璃冷聲道:“你家主人,是赤魯公子嗎?”
柳絮點了點頭:“是。”
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白玉璃腦子裡迅速轉了兩轉,聽她的意思,似乎自己和那個赤魯公子應該是熟悉的人,或者相互認識,可是她卻完全沒有印象了。
雪狼國的國姓是赤魯,但憑一個姓氏也記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過,他卻似乎並沒有惡意。
柳絮又道:“我家主人還說,祝福白姑娘一路順風,請早日回家。”
說完這番話,她轉身就要走。
蕭軒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對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宋執好歹聽得懂她們的對話,卻也不明白是什麼用意。
白玉璃冷冷道:“站住!”
她再也忍不住了,這夥人知道她是西夏人!說明他們對她很熟悉,可是他們在暗她在明,只能陷於被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