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不同於其他動物,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像其他動物一樣被馴化,所以想要自如控制蟲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假設馮亮真的是被肉食蟲類咬死的,讓人疑惑的是,那些蟲子還沒有啃食完屍體,爲什麼就全部都撤離了。
如果是人爲把那些蟲子給收拾起來了,必然要近距離和屍體接觸,不可能什麼痕跡都留不下。大量攻擊性極強的蟲子,也沒那麼好收拾,稍有不慎,就會被咬傷。而且,就算真的被人收拾了起來,那麼多蟲子,很難保證沒有遺漏,可是江軍派人在現場找了一大圈,卻沒有發現任何一隻蟲子,這正是矛盾的地方。
屍體傷口的痕跡,像是被蟲子咬的,但是如果真的是蟲子咬的,又會有很多事情解釋不通,這纔是真正讓警方頭疼的地方。江軍跟我說,法醫已經對屍體進行解剖了,查來查去,還是沒有發現可以使人昏迷的化學成分。
馮亮高高大大,力氣也不小,就算真的被一大羣蟲子咬,迅速跑回村子裡求救,肯定也是做的到的。江軍跟我說了疑惑之後,我也陷入了沉思。隨後,江軍擺了擺手,說讓我不用費心了,這是警方的事情。
他讓我給他好好說說小鬼當時的情況,他想看看會不會有新的線索。我老實告訴江軍,我懷疑小鬼被蟲子咬,是輝老頭乾的。由這件事,江軍也說起了輝老頭父親的死。當時,輝老頭的父親死的怪異,因爲沒有去醫院,所以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一切,都是江軍從村民那裡打聽來的,江軍知道,輝老頭父親死前的症狀,和小鬼非常像。江軍已經正式把輝老頭父親的死,也一起立案調查了。江軍問我爲什麼懷疑是輝老頭乾的,我說因爲之前我和輝老頭起了衝突。
江軍點了點頭:“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輝老頭。”
我正想着要怎麼從警方這裡第一時間獲取進展和消息的時候,沒想到江軍竟然主動開口了。他讓我先回去,還說如果警方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他跟我說,這起案子調查,可能需要我多幫忙。
我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問江軍爲什麼會認爲我幫的上忙。
江軍只是笑了笑,說是王隊長讓他來找我幫忙的。我在腦海裡迅速搜索了一遍姓王的隊長,很快,我想到了一個人:王鑫。
“是王鑫隊長讓你找我的?”我問江軍。
江軍點了點頭:“他是我的父親。”
我怔住了,我的確認識王鑫這個人,但我卻不知道他有個兒子,而且,他的兒子還不跟他姓。江軍跟我解釋了起來,說他是王鑫的養子,他站起來,到我的面前,悄悄問我跟他的父親是什麼關係。
原來,江軍也不知道王鑫爲什麼讓他來找我,還說我能幫得上忙。
不討論正事的時候,江軍就沒那麼嚴肅了,他笑嘻嘻地問我:“你跟我父親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你。”
其實,王鑫這個人,就連我自己都非常少提起,就連羅峰都不知道。
“如果你的父親告訴你的話,我就告訴你。”我回答江軍。不管怎麼樣,我長舒了一口氣,江軍是王鑫的養子,這對我有好處。江軍聽我這麼說,不太高興地擺了擺手:“就是他也不肯說,我纔來問你,你們倆神神秘秘,究竟在搞什麼。”
我想了想,笑着回答:“他不說的話,我不能告訴你。如果非說跟王隊長有什麼關係,他算是我的恩人。”
江軍狐疑地盯着我看了一會,最後嘆了口氣,說不問了,他讓我回去等消息。我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剛走出警局,江軍又跟了上來,他手裡拿着車鑰匙,嘴裡抱怨道:“父親到底在想什麼,這裡離醫院這麼近,他還讓我開警車送你回去,還怕你被人給劫了不成。”
聽江軍這麼說,我皺起了眉頭,王鑫好像知道我有危險。
“王隊長在哪裡,我想要見他。”我對江軍說。
江軍搖了搖頭:“我越來越搞不懂你們了,你難道還沒有父親的聯繫方式?”江軍說,王鑫是打電話通知他的,還說暫時不會見我,等這件案子結束了,會再來找我。江軍有些不耐煩了,他上車之後,招呼我快上去。
最後,江軍平安地把我送到了醫院。
回醫院之後,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王鑫這個人,終於在天快要黑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正是王鑫打來的。
王鑫似乎是想消除我的疑慮,他告訴我,不必去找他。
我還沒來得及跟王鑫多說話,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王雅卓問我是誰打來的,我搖了搖頭:“沒什麼。你爺爺找到了嗎?”
王雅卓嘆了口氣:“還是沒有找到。”
王鑑明失蹤的事情,也引起了羅峰的注意,他說如果王鑑明再不出現,港區的行動就要取消了。羅峰還問我這裡的情況,玄一又一次把我們引進了一場大案之中,我感覺心煩意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深的時候,江軍又到了醫院來。
我問他怎麼這麼晚來,江軍笑了笑,說整個支隊都在忙碌着查案,誰也沒有休息。
這次,江軍來這,是給我說警方最新的調查結果的。
警方去調查了馮亮和徐芳之前的幾個男朋友,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性。江軍所說的共性,並不是指這些人都同時和徐家姐妹有關係,也不是指都全部死於非命,而是指這些人的身份。
徐芳談的這些男朋友,每個人都非常富有,有不少的資產,這是其中一個共性。而第二個共同點,則是這些人,竟然都沒有家人。江軍覺得,這非常有問題。江軍跟我分析,說這可能就是爲什麼之前幾起案子,都沒有人報警的原因。
村裡人因爲不想惹禍上身,沒有報警,這就不說了,而爲什麼受害者家人沒有報警,這是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現在明白了,不是受害者家人不報警,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家人,一個都沒有。
偌大的粵市,沒有家人的富人,多不勝數,但徐芳的男朋友全部都是這類人,太過巧合了。
江軍說,那些人都是隻身一人,要麼是富人的後代,遊手好閒,要麼就是某個公司裡的精英,身價很高。
“公司裡的高級人員突然死了,公司的人不會起疑嗎?”我問。
江軍搖了搖頭:“這我也正在調查當中,具體原因還不知道。”
江軍說他也問過徐芳了,徐芳說是她故意找這類人的。
徐芳說因爲輝老頭養蠱,就算她的男朋友不嫌棄,對象的家人也可能會反對,所以她在找男朋友的時候,都是有針對性地儘量找沒有家人的人。
江軍冷哼了一聲:“根本就沒那麼簡單,我後來又去問了徐豔,你猜我問出了什麼?”
江軍也沒有賣關子,他告訴我,其實,根本就不是徐豔插足,而是徐芳在無意間,插足了徐芳的感情。
江軍告訴我,徐豔承認,大部分徐芳的男朋友,其實都先和徐豔談了戀愛,之後纔跟徐芳在一起的,只是徐芳都毫不知情而已。徐豔承認,是她故意製造機會,讓那些男人接近徐芳,之後她再和那些男人分手的。
問起原因,徐豔回答說,她就是要讓徐芳用自己不要的男人,而且,等那些男人和徐芳快要談婚論嫁的時候,再重新去勾引那些男人,讓徐芳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