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死吧!”
……
噗呲。刀刃刺入撥出□□的聲音清晰地傳至耳邊,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驚叫以及恐懼的聲音,修剛恢復意識,便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彷彿煉獄一樣的場景之中。屍體、殘肢、斷臂……遍地頭顱屍骨, 濃重的血腥味讓修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不過在這之前, 他需要先解決一個人, 修轉過身來, 目光落在眼前的皁衣青年身上, 處於戰鬥狀態時候他對於殺氣非常敏感,而眼前這人就在剛纔對他釋放了殺氣,且, 如果不是主角陷入昏迷,此刻他也不可能掌控這具身體, 那麼主角片刻之前是如何昏迷過去的?後頸些微疼痛再加上此人距離他最近的位置讓修愈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想;而背叛,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是一個美好的詞語。
劉鳳好像從這眼神之中看見了無數血腥, 他拿着匕首的手都開始忍不住顫抖了,怎麼回事?!他明明從後面打暈慕修了啊!他確定自己用的力道足夠大, 慕修竟然沒有昏迷,而只是恍惚了片刻,這讓他怎麼能接受!?之前,就是因爲看到了慕修在他們中的優勢,他才假意協助慕修解決幾個人之後偷襲他, 甚至連之前幾個月朝夕相處之後的感情都用掉了, 結果呢?呵呵, 他拼盡了一切, 就爲了慕修一個恍惚?你逗我呢?
特別是慕修此刻看他的眼神, 就像是看一個死物一樣,他心中瞬間升騰起巨大的恐怖來。生死間大恐怖, 他並不想死,可下一刻他就看見自己的脖子被掐住,整個人升到了半空,緊接着被甩了出去……
解決完一個人後,修使出雷霆閃,瞬間挪移到別的地方,這是一場殺戮的盛宴,但這次的殺戮讓他覺得索然無味,對手太弱了,弱到讓他根本提不起興趣。
血肉翻飛。一個個□□倒地發出沉悶的聲響。隨着殺戮的進行,越來越多的人殺紅了眼,失去了理智。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而站立着的活人越來越少。生命在這昏暗的巖洞內發出最後的嘶吼,沒有時間絕望,沒有時間感慨,他們幾乎只剩下了最本能的廝殺,殺光一切攔在面前的人!
血腥、殘暴、廝殺……
直到洞穴的閘門被打開,陽光照射進來他們的臉上,他們看到眼前煉獄一般的屍山血海,纔不由得從殺戮的亢奮中清醒,忍不住乾嘔起來,儘管徹夜未食的他們並不能嘔出任何東西。
來迎接這些被入選爲新內門弟子的張恆,對眼前的場景並不意外,事實上,他成爲內門弟子的時候,也吐得不成樣子,這些人的反應實在太正常不過了!只是,在看到中間一個少年時候張恆忍不住心下詫異,無他,少年身上的皁衣早已染成了血衣,看不出除了赤紅外其他任何顏色,濃重的血腥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而他此刻,見到如此恐怖場景,竟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如斯,這樣的人不由得讓他不介意,甚至有一剎那,張恆想到了月殿的幾位公子。但他很快收斂心神,月殿的幾位公子何其強大,又豈是一個新晉升的弟子能比的?
見衆人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張恆高聲說道,“我名張恆,你們可以稱呼我爲張師兄,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拜月教的內門弟子了,先恭喜衆位師弟。”
享受着衆人的目光,張恆話音一轉道,“不過,一夜廝殺,師弟們想必也累了,可先沐浴,整潔之後方可進入內門。”
衆人沐浴過後,便換上了張恆爲他們準備的內門弟子服飾,成功晉級的幾人大多都神情雀躍崇拜地跟在張恆身後,向內門行去。
慕修一邊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一邊聽張恆介紹內門相應的規矩。其實說來也簡單,無非‘實力’二字。內門並不禁止弟子爭鬥,甚至鼓勵弟子爭鬥,但因爲內門弟子已經算是拜月教重要資源,所以爭鬥可以,禁止傷人性命,除非兩人決鬥,同意上生死臺,否則若出了人命,必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內門弟子,並不都是通過拜月聖典這種血腥廝殺的方式由雜役晉升的,可以說內門弟子來源很廣,每年拜月教轄區會招收一些天賦出衆的少年,充當內門弟子,其中不乏有武道世家以及家世顯赫之子。
“到了。”張恆突然停下腳步,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座風格各異的院落,每個院落都寫有名字,或大氣或恢弘或精緻,而院落的大門卻是敞開的。
“張師兄,我們是不是要挑選一座院落居住?”杜嶽峰小聲問道,眼裡一片灼熱。
張恆嗤笑了一聲,道,“少做夢了,這些院落都是實力強大的內門弟子才能入住的,你想住也可以,只要依附於擁有院落的內門師兄,你們便可以住在他們所屬院落內的閣樓裡面,這不失爲一個出路,依附於強大者;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那邊有木材,可就地造一個簡易木屋。”
順着張恆的目光看過去,修確實看到不少原木,用來造就房屋足夠;沉思中,張恆已經走遠了,原地只剩下他們這幾個新晉升的弟子。
“張師兄說的不錯,依附於強者纔是我們這些人最好的生存之道,之前雜役晉升的內門弟子也都是這麼做的。”鄭楠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當下侃侃而談,“而內門這些師兄們的院落也是有講究的,以東爲貴,順次排位降低,也就是說,住處越是靠近東邊的師兄身份越高,實力越強,我們也可以嘗試投效,總會有師兄需要我們的。”
鄭楠說完,看向了其餘幾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而我們可以投奔同一位師兄,互相幫襯,也免於初來乍到被人其辱,不知你們、覺得此提議如何?”
但鄭楠說完,發現除了兩人外,其餘人竟都目光隱隱看向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鄭楠不由得皺了眉頭,像這種情況,懂得最多的他不是應該成爲衆人中心的麼?這次的劇本好像不太對呀。
修對看過來的目光也不甚在意,這些都是他在巖洞內看着實力不錯的人,他特意過去‘請教’了一番,雖然有手下留情,但想來他們幾個還不至於這麼快就忘了當初那種死亡無限逼近的感覺,對他大概心裡十分懼怕,嗯,或者還有依賴?
“慕修,你覺得我們應該投奔哪位師兄?”在路上,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名字,曹佑小心翼翼問道。
修思索片刻道,“不需要投奔哪位師兄,只要我們能打敗他們,就比他們強大,就可以擁有一座院落了,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但——”但那些內門弟子根本不是我們能打敗的啊!曹佑心內吶喊,但在慕修的目光下漸漸消音。
“我們可以選擇最偏遠區域的院落主人下手,一個人或許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們這麼多人,未必不能勝。”慕修說完,當先往西方走去,其他的幾人掙扎片刻後,只有曹佑、何明兩人跟了上來。
花瓣居。
花瓣居,位於最邊緣,因院落內建築形如盛開的花瓣而得名。察覺到有人闖入,花瓣居的主人鍾則便是一怒,但在他看到闖入的人不過是三個半大少年,眉頭一斂,卻是突然想到今日是雜役入門晉升內門弟子擇主的日子。
這可是第一次有人選擇投靠他啊!鍾則粗獷的臉上儘量做出威嚴的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是如何的喜悅如何的激動,“哦,你們是新晉升的內門弟子?是來投靠我的?”
“不錯,我們正是這一批的新晉弟子,但來此的目的可不是投靠啊,而是想請你把寶地讓出來,能者居之。”修笑的意味深長。
大膽!瘋狂!不可理喻!等到鍾則氣憤的衝上去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長眼的膽大之徒時,卻一招落敗後,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怎麼可能?就算他……就算他是內門弟子中最弱的也不該打不過一個新晉弟子啊!
鍾則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修可沒有,他面露欣賞地看了看眼前屬於他的院落,再挑剔地看了看院落的前主人,冷淡地問,“你敗了,可願歸順與我?”
鍾則不說話,臉上的倨傲不服誰都能看出來。
“不願意嗎?”修沉吟了片刻,擡手點了鍾則幾處,禁錮了鍾則的內力後,對曹佑、何明吩咐道,“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他就交給你們了,稍後,你們可以自行挑選閣樓居住。”
說完,修走進了最中央的閣樓,容顏絕麗,步履從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狀態並不好,把煞氣充盈在筋脈之中,暫做內勁使用,雖然能獲得強大的實力,但對筋脈也會造成損傷,於修行無益,他此刻要閉關把體內殘餘的煞氣捋順,還要簡單地把今日的經歷寫下來,時間着實不夠。
看着慕修的背影,曹佑心潮澎湃,他的直覺再一次正確,他跟隨了一個前景無限光明的人!何明的目光也隱隱透着狂熱,強大!他唯一能從慕修師兄身上感受到的便是強大!接着,曹佑、何明二人目光落在傷口依舊流着血,蜷縮着不能動地鍾則身上,這是慕修師兄交代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他們自然要百倍千倍地用心。
“等等,我、我願投靠,之前都是誤會,是誤會,是我有眼無珠……”鍾則突然大叫道,現在他後悔了,非常後悔。
“你願投靠?”何明微微一笑,拎起鍾則的衣領,把人帶到了無人的房間裡,而曹佑則負責審問。審問後曹佑便知道爲何他們挑釁上門,都沒有一個追隨者出來幫鍾則對付他們了,原來鍾則竟然沒有一個追隨者,實力更是內門擁有獨立院落的弟子中實力最弱小的。
“唔,怎麼處置鍾則好呢?等慕修師兄出關後再說吧。”曹佑問道,修長的手指按揉着太陽穴,眼裡精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