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列車
雨水中,憎恨的眼神執着,而堅韌。
她看着白癡,大大的尾巴高高擡起,如同雨傘一般遮擋了那些紛紛細雨。心中的決心,已經表lù無疑。
白癡看着她,卻沒有立刻開口。沉默片刻之後,白癡絲毫沒有理睬這隻小松鼠,直接從她的旁邊走過,追上了前面的蠻族。
“喂!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啊?我說我要參加這次的行動!”
小松鼠見白癡不理自己,連忙四肢並用的跑了起來。她跟在白癡的身旁,同時大聲宣佈自己的主張。
“說實話,我不相信你。”
一邊走着的白癡,腳步沒有絲毫放緩。而聽到他的這句話之後,旁邊的憎恨卻是哼哼一聲咬牙,漆黑è的煙霧立刻從她那身金黃è的發中散發出來。
“不信我?”
巨大的黑è惡魔獸,在白癡的身旁,伴隨着他,緩步前進。這頭惡魔lù出猩紅è的雙瞳,張開嘴出其中那銳利的兩排牙齒,顯lù出自己的力量。
“身爲魔族,你竟然會有姐妹情誼。這讓人難以置信。”
白癡斜過眼睛,漆黑è的瞳孔透過雨幕,看着身旁那頭黑炎魔物。此刻,這頭魔獸四肢着地,巨大而粗黑的尾巴如同燃燒着黑è火焰一般舉向天空。每踏出一步,地上的雨水都會不由得分開,彷彿被灼燒一般。
“人類,我不管你是如何認爲魔族的。但我和我姐姐的事情,不用你管。”
憎恨把那張充滿了壓迫力的臉貼近白癡,裂開嘴出裡面鋒利而漆黑的獠牙。
“我和姐姐是雙生子。我們彼此擁有對方缺少的部分。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但是……那個可惡的獠牙國王,竟然乘我姐姐還被封印的時候,將可憐而無知的姐姐監禁起來,任其利用!我雖然想要救出我的姐姐,但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單薄微弱,壓根就無法解決那麼龐大的帝國。而且,那個四葉草被我姐姐評價爲一個連神都敢欺騙的男人。我鬥不過他,只有來這裡求援。”
憎恨走到白癡的面前,身上的黑è火焰徐徐燃燒,空氣中的雨水還不等落在她的身上,就已經被蒸發乾淨。
“姐姐雖然很天真,也很傻,沒有什麼警覺這樣的姐姐作爲魔族成員之一,連我都覺得她很丟魔族的面子。在上一次的大戰中更是連一點點的作用都沒有發揮,就被雪,uā,鋼三天使封印。但是……”
那雙紅è的瞳孔,此刻流lù出些許的柔情,與依戀……
“但是,她終究是我的姐姐。”
天空中,繼續落着雨水。
那絲絲的細線點綴在地面上,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漆黑è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頭渾身上下全都充滿了憎恨火焰的怪物。此時此刻,已經完全無法想象她的本體竟然只是一隻松鼠。
是的,她是魔族……
擁有正統魔族序列,最純正的……
戰鬥型魔族。
你的身體,太顯眼了。”
白癡再一次的掠過這頭魔物的身旁,緩緩道——
“我沒有權力不讓你跟着。但是,如果你敢妨礙我,或是作出的事情讓我覺得可能會與我得計劃產生衝突的話,那麼,即使用武力,我也會驅趕你。”
憎恨的嘴角,裂開一條縫隙。
她嘿嘿笑了一聲之後,身上的火焰開始緩緩消失。那巨大的身影再次縮小成普通的小松鼠。
“這點 ,你可以放心。我既然說過了會完全遵循你的主張行動,就絕對不會背離自己的道路。只要你的主張是針對獠牙帝國的,只要是任何對這個國家,對四葉草不利的,我都會全盤接受,絕對沒有任何的意見。”
這隻松鼠拍了拍自己的iōng部,跟着白癡,一起在雨中行走。白癡則是點了點頭後,視線望向前方的那個nv孩,沉默……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風吹沙的天空雖然已經不再下雨,但依然yīn沉。就像……這個nv孩的心情。
蠻族離開的時候到了。沒有人前來歡送,也沒有什麼國事方面的禮儀待遇。
就好像幾個隨時可以離開的路人一樣,雄鹿方面對於這三個人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提供了一些路費,就讓他們前往魔導列車站,預備離開。
“那個……請小心。”
列車站,小麪包跟在唯一前來送別的皇室成員,小杏的身後。這個小丫頭今天依舊穿着nv傭服,雙眼中略帶怪異的看着那個揹着包裹的白癡。
“很抱歉,阿蠻姐姐。不過,我相信您這一次一定可以完成您的心願的。我祝願您成功。”
小杏微微一笑,獻上祝福。對於這種祝福,從頭到尾只接受到一個士兵助陣的阿蠻來說,究竟有什麼意義?現在,她也只有苦笑一聲,點點頭。連道別都懶得道別,轉身,上了魔導列車。
“主人,路上請一切小心。”
蜜梨遞上手中jīng心製作的糕點,在白癡接過的那一刻,輕聲說道。
白癡點點頭,他撇了一眼月臺的另一邊。隨後,他看了看那邊站在小杏身後的那個丫頭。
小麪包接觸到白癡的眼神,立刻轉過頭,哼了一聲。見此,白癡也唯有無奈地嘆了口氣,向着送行的蜜梨,託蘭再叮囑了幾句,轉身,隨着那兩名蠻族戰士,一併上了列車。
嗚
汽笛聲長鳴。宣佈着離開的時間也是越來越近了。小麪包聽到汽笛聲,這才轉過頭,想要尋找白癡的身影。可是現在,她的叭叭卻早已經上了車,什麼都看不見了。
“公主殿下……”
蜜梨來到小麪包的身後,輕輕說道。伴隨着那些汽笛聲,小麪包的眼圈漸漸紅了起來。她有些ōu泣,卻又有些傷心。見此,旁邊的蜜梨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從託蘭的手中取過一個箱子。
“現在,該是我們上車的時間了,不是嗎?”
小麪包有些疑地轉過頭,略帶不解地看着蜜梨。可不到一秒之後,她就明白了蜜梨的意思。
“噹噹噹~~~”
打開箱子,那一整箱的喬裝工具簡直就讓人眼uā繚小杏在聽到託蘭的簡單介紹之後,也是立刻點頭,說道——
“麪包,快點追上去吧。這一次行程危險,白癡先生需要你的幫助。”
“是啊是啊,走,我們快點上去吧。不然,車就要開了。”
託蘭也在旁邊慫恿。
最後……
“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呢?”
蜜梨從箱子中取出一頂假髮,遞給了小麪包。而小麪包則是在想了想之後……
嘴角,翹了起來。
這不是一趟安全的旅程。
白癡站在走廊上,對於現在自己的處境,他已經比任何人都清楚。
危險,早已從列車開出風吹沙的那一刻就已經降臨。而很顯然,這種危險是早就註定了的。即使你想逃,也絕對不可能逃掉。
看看那邊,那羣獸人。
那些獸人非常“巧合”地搭乘了和蠻族三人同樣的列車離開。而且,座位就在衆人的身後,屬於同一車廂。按照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這件事來看……
“(蠻語)大小姐,請小心注意。”
一名蠻族戰士叮嚀着那名少nv,同時,那抱有敵意的目光毫不猶豫地拋向那邊披着斗篷的獸人。
阿蠻點點頭,說道:“(蠻語)你們兩個也小心。還有……這個人類,也請你們捎帶保護一下。我知道,你們很討厭他,但還是請儘量……保護他一下。”
阿蠻朝旁邊的白癡瞄了一眼。白癡接觸到她的眼神之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片柔情,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場景。
“(蠻語)大小姐,我們您就不用擔心了。”
另一名蠻族哈哈一笑,頗爲傲氣的瞪了那邊的獸人一眼——
“(蠻語)論實力的話,我們還不會將這區區十幾個獸人放在眼裡。之前是在城市裡,爲了避免秧及無辜,所以才剋制力量。如果說這些傢伙真的想要直截了當的對我們進行攻擊的話……哼哼!我要讓他們知道一下,蠻族戰士的真正力量!”
另一個蠻族哼了一聲,說道:“(蠻語)只不過……這個人類………………好吧,大小姐,我負責照看一下他。咳……不僅沒有借到人,反而需要反過來保護這麼弱小的人類?真是讓人無語。”
那個說話的蠻族滿口的抱怨,但他是個好人,雖然滿口抱怨,但還是走向那邊坐着的白癡,別了他一眼後,大刺刺的坐在白癡身旁。至此,阿蠻微微一笑,向着這個蠻族報以一個感謝的眼神。
白癡警惕着那邊的獸人。如果說有什麼辦法結束蠻族的抵抗的話,那麼直接讓這些獸人對阿蠻進行暗殺,那是最簡單的方法了。這對於自己的計劃來說,實在是不妙。
“(蠻語)喂。”
凝視之中,身旁,卻傳來一個粗糙的聲音。
白癡轉過頭,看着那個臉上身上全都塗着油彩,黑è的長髮結成辮子垂下的古銅è皮膚的男子。
這個蠻族戰士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
“(蠻語)蠻力。”
白癡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那個蠻族見白癡沒有回答,再次指着自己的鼻子,說出了這個詞。
兩次之後,白癡才終於點點頭,同樣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白癡。然後,他學着這個蠻族的口ěn,說出了‘蠻力’這個詞。”
聽到這個人類喊出自己的名字,蠻力臉上的敵意纔算是稍稍下去一點。他擡起那隻足以比得上白癡兩個腦袋的大手,指着他的額頭,說道:“白癡。”
然後指着自己:“(蠻語)蠻力。”
白癡點點頭,也照着他這樣,指着自己報出自己的名字。然後,指着對方,報出對方的名字。
這樣,就算是認識了。蠻力開始拍着自己的iōng部,說道:“(蠻語)我。”
然後指了指白癡:“(蠻語)你。”
最後,再作了個擁抱的動作。
“(蠻語)保護。”
只可惜,白癡是不會讓這個大個子抱自己的。更何況他也聽不明白。所以,他往旁邊挪了挪座位,說道——
“我聽不懂。想說什麼的話,讓阿蠻小姐翻譯。另外,現在不是我們之間摟摟抱抱的時候。那邊的獸人很可能在任何時候對我們發動攻擊。你們需要好好保護你們的大小姐。”
蠻力眉頭一皺,表示什麼都聽不懂。他轉過頭,向阿蠻尋求幫助。但那邊的阿蠻卻只是微微一笑,豎起中指貼在嘴上,作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蠻力皺了皺眉頭,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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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獸人們也是看着這裡。那一張張恐怖怪異的臉雖然都被風衣遮擋,但卻無法隱藏他們的醜陋。車廂內的其他乘客看到他們,無不是紛紛躲避。
可就在這時,一名獸人從座位上起來,但卻很巧不巧地,撞到了一個端着熱水走過來的小nv孩。小nv孩的步伐不穩,手中的熱水理所當然地潑到了那名獸人的身上。
“(獸族語)嚎
這名獸人開始咆哮,他拉下頭上的風衣,讓那雙綠è的線瞳孔充分暴lù在所有人的眼前。那個小nv孩被這一聲咆哮明顯嚇住了,一下子,眼中的眼淚開始啪嗒啪嗒的落下。
白癡轉過頭,看着那邊發生的那一幕。只見那個獸人不依不饒地衝着那個小nv孩大聲吼叫出口中的尖牙。那個小nv孩已經被嚇得只顧的上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此時,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小nv孩的母親急忙跑了過來,心驚膽戰地抱住自己的nv兒,慌不擇路地逃跑,離開了這輛車廂。
“好霸道的人……這些骯髒的獸人還真是可怕……”
一個乘客小聲嘀咕了一聲。可就是這一聲嘀咕,卻被那些獸人中的首領和翻譯官聽到了。那名巨魔小聲地對着獸人說了幾句話後,這些簡直可以稱之爲怪物的人無不是紛紛站起,快速地來到那名乘客地身旁。
“嚎
伴隨着咆哮,那些獸人的唾沫子立刻噴灑在這個乘客的身上。那個乘客立刻發出驚慌的尖叫,站起來想要逃跑。此刻,兩名獸人卻是一擁而上,將他鉗制住,打開後面通道的將他一把扔了出去。
驚慌與恐懼,開始在這節車廂中蔓延。那些原本坐在這裡的客人也是起身,慌慌張張的儘快離開車廂。所有人都對這些長着尾巴的獸人心懷驚恐。很快,諾大的車廂內就只剩下獸人,蠻族,以及白癡這麼點人了。
“(獸族語
“(獸族語
那邊,獸人開始議論起來。也不知道究竟在議論什麼。但是他們斜過眼睛盯着這邊的阿蠻四人,嘴角,則是流lù出獸人獨有的邪惡冷笑。
“切,一羣長尾巴的垃圾。”
伴隨着那邊獸人們開始高談闊論,一隻松鼠,也是從白癡的上衣口袋內鑽了出來。
她從白癡的衣袋中探出腦袋,兩隻爪子趴在口袋邊緣,赤紅è的眼睛鄙視地望着那邊的那些獸人。
“第二紀元數量稀少到可以進動物園的獸人,各種戰場上連他們參一腳的資格都沒有的尾族,現在竟然這麼囂張。看起來,這一千多年來人類聯盟實在是弱化的厲害。不僅沒有了魔法,連軍事,戰爭,政治實力都遠遠不如這些新崛起的部落種族嗎。”
旁邊的蠻力有些驚訝地看着白癡口袋裡這隻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什麼的小松鼠。這個大塊頭的眼神中開始流lù出原本沒有的一絲好奇。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嘗試地mōmō這隻小松鼠的腦袋。但松鼠一感受到蠻力的那隻大手向自己伸來,就立刻鑽進白癡的口袋,蜷縮在裡面不動了。
白癡瞥了一眼旁邊的蠻力,再看看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說道:“你,討厭蠻族?…………啊,上一紀元,他們和你敵對。”
“哼!我纔沒那麼小氣!”
小松鼠在白癡的口袋內叫了起來,她捏着耳麥,大聲道——
“那已經是上一紀元的戰鬥了。蠻族和我們又不是世仇,只是陣營不同罷了!如果不是上一次的那個魔王來,最後傷了蠻族nv王的心的話,他們纔不會站在神族那邊和我們對着幹!相比起來,我更加擔心我姐姐,我們還有多久纔到獠牙帝國?”
憎恨重新從口袋中探出頭,她瞪了旁邊那個大個子,轉而開始伸出爪子,拍着白癡的脖子,有些焦急地問道——
“快點告訴我啊,我們快到獠牙帝國了嗎?我的姐姐……我知道,現在那個該死的獠牙國王一定正bī迫我那個不懂事的姐姐化爲商業形態,然後bī迫她穿各種各樣的衣服給他看吧?肯定是的!可惡……我要殺了他……那個國王……我一定要殺了他!!!”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