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人選
沌的黑暗,很深沉。
這種黑暗給白癡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個黑暗的世界很安全。同時,也很安靜……
但……
如果這最後的一抹黑暗與安寧都被一隻眼睛奪走的話,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現在的白癡想要睡覺。
但是,這隻眼睛卻死活不讓他睡。在他腦海中最寧靜的黑暗中把那隻好奇的眼睛睜得老大。那散發出來的紅è光芒快要讓白癡窒息。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一劍上去,把這隻眼睛戳瞎掉。
如果我說了,你會讓我睡覺嗎。)
暗滅嘿嘿冷笑兩聲,毫不猶豫地說道——
(當然當然!只要能夠讓我滿足好奇心,我當然就可以讓你睡覺。身爲魔族,我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窺探一些秘密而已啦。怎麼樣?)
白癡想了想後,立刻搖搖頭——
(不,你不可信。)
(人類小子,你明顯多疑了!我怎麼不可信?難道你還擔心你回答完畢之後我再找你問東問西嗎?)
(呼,好吧!那你說,要怎麼樣你才肯告訴我你現在在想的事情?)
白癡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除非你先閉嘴,然後,我再告訴你。)
(好吧,我閉嘴。你告訴我。)
(喂!人類小子!你騙我是不是?你想要趁這段時間睡着是不是?不準睡!給我起來回答問題!!!)
計劃失敗,白癡剛剛開始醞釀起來的睡意再次被這把劍給搞沒了。黑暗中的他不得不再次睜開眼,看着這把似乎可以24小時全天無休的盯着自己的紅è瞳孔。
(嘿嘿,人類小子,覺得我很煩嗎?告訴你,我已經睡了一千多年了,所以我已經睡飽了,jīng力有的是!想要反抗我?你還嫩了點!)
你,就這麼想知道?)
白癡lù出一臉似乎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
(當然當然!雖然我也猜了好幾種可能但是嘛,我還是希望能夠聽你親口說出來。)
至此,白癡終於搖了搖頭,臉上lù出一副算是認輸的表情。他呼了口氣,開口說道——
(好吧,我告訴你我的目的。告訴你之後,你就要閉嘴,讓我睡覺。)
(好啊好啊,你說啊,我聽着呢。)
(原因就是……我,想要nv人了。)
良久的沉默,在這黑暗中持續。
紅è的瞳孔漠然的盯着這個同樣直視着它的黑è瞳孔,看着這雙眼睛內的認真與嚴肅,很久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見此,白癡攤開雙手,緩緩說道——
(你看,我今年也已經二十三歲了。再怎麼說,二十三歲的男人都已經想要nv人了吧。)
(可是,你也知道。我在風吹沙內的名聲不太好,人渣之名已經變成崇拜了。所以,即使想要好好的找個nv人,恐怕也找不到。)
紅曈繼續凝視着白癡,看着他,但卻不說話……
(而且,我也沒錢去逛窯子。生活的壓力壓得我即使想要去擺脫壓力也沒有辦法。)
(家裡的日常開銷,小麪包的養育費,種種種種,都壓得我快要喘不過起來。可以說,我現在就是一個一窮二白,事業無成,而且平白無故的身上揹着一個人渣之名的廢柴。)
暗滅繼續盯着他,長久的沉默,似乎已經成了它現在唯一能夠做出的表示。
(雖然我也想過從身邊的人下手。但是,蜜梨,她是條龍。我不喜歡被nv人束縛,更不喜歡被聰明的nv人束縛。她現在雖然裝的很傻,但如果我真的推了她的話,她恐怕會真的永遠粘着我。)
(黯,她有心臟病。萬一我在幹她的時候她心臟病發作,我就玩完了。所以,她只能看,不能mō。)
(胡桃,推了長公主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算數的。我說過,我不想受約束。我只想幹,卻不想被某個nv人綁定。)
(乖離……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換言之,我希望的是……)
(一夜情。)
白癡仰起頭,臉上流lù出那種紈絝子弟纔會有的輕蔑,看着面前的那個血瞳。他極爲瀟灑的撩了一下頭髮,聳聳肩,緩緩說道——
(相比之下,那個蠻族的首領擁有很多的好處。按照你說的,她只需要被幹一次就行。然後她自己會回去生產,我就沒什麼事了。不會對我產生束縛這一點是最bāng的。另外,雖然她的皮膚不像我認識的幾個那樣雪白,反而是古銅è的,但她長得的確很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錯。很和我的胃口。哦,我忘了告訴你,我喜歡這種略帶野的nv孩。)
(之後,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現在很無助,很虛弱。只要稍稍uā點力氣的話,很快就可以進行到最終階段。身爲魔王,我很忙,我要忙着毀滅世界,還要忙着到處去找nv人,還要負責養家,照顧麪包那丫頭。所以我不希望和一個nv人玩感情遊戲玩太久。如果能夠一兩天就上的,我就絕不會拖到第三天。而那個nv孩,則擁有這樣的條件。)
至此,白癡拍了一下手,說道——
(我說完了。那麼,你滿意了嗎?)
暗滅,沉默着。
這隻血瞳只是冷冷的看着白癡,良久,良久,良久……
在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良久之後,這隻血瞳,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似地,一句話不說,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血紅è的光芒,從白癡的黑暗中消失了。
四周,再次變成了寧靜而安全的純黑。
而白癡,此刻則是滿意的閉上眼睛,隨着那呼出的一口氣,安安靜靜的,進入了只屬於他的夢鄉……
第二天,白癡早早起洗漱完畢。在起的那一刻,他擡起手臂看了看暗滅。
此刻,暗滅也睜開了眼睛,從那鎖鏈之中窺視着他。當黑è和紅è的眼睛接觸的剎那,暗滅的紅è瞳孔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無可救的東西似地,慢慢,重新閉上了眼睛。
嘛,它不再吵自己,這的確很方便。
白癡點點頭,穿好衣服,轉過身看了一眼旁邊的鋪。
麪包……也不知道昨晚在皇宮裡睡的好不好。
咳……現在已經不是擔心那丫頭的時候了。與其擔心她出了什麼事,還不如擔心她讓別人出了什麼事來的實際。有時候白癡真的覺得,那丫頭似乎有些誤解了自己傳授給她的生存技能。把那些東西運用到完全不恰當的地方去了。
穿好衣服,白癡立刻衝出房躍下平臺。他嘴裡叼着蜜梨準備的一塊jī蛋三明治,飛速的趕向貴族區的行館,完成今天的目的。
很快,他就來到了行館前。
而恰好,看到了那三名蠻族成員,從行館裡面出來。見此,他立刻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薄荷葉放在嘴裡嚼了兩下。片刻之後,走上去,站在那個nv孩面前。
“休息的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溫柔的話語,伴着清晨清新的口氣從白癡的嘴裡散發出來。那個蠻族首領一愣,等到她看到站在眼前的赫然是那個對自己溫柔有加的男孩之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你今天怎麼沒有帶面紗?”
白癡看着這個臉頰兩邊塗着兩道油彩的nv孩,直接伸出手,搭住她的肩膀。隨後,他毫無顧忌的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靠在這個nv孩的額頭上,雙眼,則是直視那雙距離自己只有兩釐米左右的土黃è雙眼。
“(蠻語)喂!你這個傢伙!”
後面的兩個蠻族戰士看到白癡一大早就做出這種事,理所當然的發怒起來。而昨晚早就被白癡得心緒不寧的阿蠻,現在更是臉上一紅,雙腳,也開始顫抖起來。
“我……我不……沒事!面紗……我……我已經……不需要了……”
好容易,阿蠻纔想起掙扎。她伸出雙手推開白癡,腳步搖晃地退後幾步,身體有些顫抖地說道。
“真的嗎?……你的身體,需不需要看醫生?我認識一個很好的醫生。”
白癡繼續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阿蠻用力搖了搖頭,她低着頭,不敢和白癡的視線相對,說道:“不……不用……我……我很……很……好……”
“是嗎?…………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我希望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受傷,也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傷心難過。這些,就是我的願望。你……明白嗎?”
阿蠻紅着臉,閉着眼睛,用力點頭。在此之後,白癡才呼出一口氣,退後兩步,向着這個nv孩單膝跪下,施了一個騎士禮。
“第八騎士團騎士,白。在這裡,向蠻族首領報到。我將會成爲您的左膀右臂,和您一起前往阿森納荒涼山谷,前往您的故鄉,營救您的同胞與子民。”
阿蠻低下頭,看着這個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她吸了口氣之後,緩緩說道——
“你……這樣做,是因爲雄鹿之王的命令嗎?”
“不。”
白癡擡起頭,和那雙黃è的瞳孔四目相對。
“這是我的決定。”
阿蠻的臉再次一紅。她別過頭,想了想之後,二話不說,就從白癡的身旁走過。不過,她也沒有走遠,在跨出大概兩步左右的距離之後,她再次停下,用一個有些顫抖地聲音說道——
“那……那我……我就……多謝你了。請你……做好啓程的準備。因爲我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估計……這兩三天,我就要回去了!”
白癡點點頭,起身:“是的。小姐。另外,今天是您甄選其他陪同戰士的時刻吧。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隨行。”
“嗯……嗯。”
得到這個nv孩的答應,白癡立刻厚着臉皮的站在她之後,跟着一起行動起來。他這樣的厚顏無恥當然讓旁邊的兩個蠻族戰士心中大爲不滿。於是,這兩人立刻走上前,卡在白癡和阿蠻的中間。回頭瞥了一下白癡之後,就向前走。白癡也不在意,就這樣跟着,走着。
今天,是甄選戰士的日子。
蠻族前往兵營,在通報了士兵長官之後,士兵長立刻喊出隊伍列隊,供阿蠻挑選。
不過,誰都知道,這次的甄選絕對不是什麼榮譽之戰。任何人都清楚,這是雄鹿國王,木瀆?佛理休斯因爲一份人情要還,而特地讓其過來挑選的。
前往獠牙帝國的後方?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收容蠻族已經算得上是一件讓獠牙不高興的事情了。現在再去敵後滲入?如果被發現了,會被怎麼樣?
這可不是什麼榮譽出征。是從上到下,都覺得最好不要出征的一次出征。所以,那些善於做人的軍官早就得到命令,做好準備。讓那些站出來的士兵不是老的五六十歲,就是一些新徵入伍,才十四歲的孩子。或者,就是身體有殘缺,乾瘦弱小的士兵。
這一切,阿蠻看在眼裡。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個一個的檢閱這些軍官列出來的士兵。
她從上午一直看到中午,再從中午一直看到下午。她看着這些士兵做着體能測試,看着他們在地上趴着,用比烏龜還慢的速度氣喘吁吁的往前爬。
對於這一切,她都沒有說什麼。
就這樣, 一直到傍晚……
“那麼,蠻族的部落酋長。您看,您已經有決定的戰士人選了嗎?”
軍官在阿蠻的面前行了一個軍禮出一口黃牙,笑嘻嘻地說道。
阿蠻看着這個軍官,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那從白天開始一直板着的嘴角,這一刻終於撬了起來……
“沒有呢……真的很感謝您uā了一天的時間給我安排這場檢閱。謝謝您。不過我看……雄鹿帝國的戰鬥力也就那麼回事吧。老弱病殘,弱不禁風,怪不得會從曾經的大陸四大帝國衰落成現在這樣落魄的樣子。真的……不是沒有理由呢。”
阿蠻笑着。
嘴裡,說着一些任何人都能聽出來的諷刺與嘲
現在的她,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說出這些話來的呢?
不過,那名軍官卻是裝作沒聽見一般。他繼續彬彬有禮地笑着,臉上lù出歉意的笑容。
“那……還真是抱歉了,幫不了您,真是……太遺憾了。”
天空中,從昨晚開始就開始密佈的雲層再一次的開始匯聚。轟隆隆的聲音從中發出,似乎很快……
嘩啦啦啦啦
街道上,空無一人。
只剩下那些雨水,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響。
阿蠻呆呆地,沿着道路向前走。她的步伐沉重,對於那些從天而降的雨水,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任憑它們浸溼自己的頭髮,衣服,和身體。以及……
自己的心靈。
“(蠻語)大小姐!大小姐!”
那兩個蠻族戰士慌慌忙忙的跑過來,兩個人手中同時拿着一把傘,在她的頭頂撐開。儘管這兩個人不懂人類的語言,但從阿蠻臉上的表情看來,他們也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這兩個人只能默默地撐着傘,跟着他們的首領,緩步,走在這雨水之中……
看起來,這一次的行動是不可能得到雄鹿多大的支持了……
白癡打着傘,走在後面。他看着那邊的阿蠻那略帶憔悴的背影,心中思量着。
嘛,這也不能怪雄鹿。這種事情壓根就不能硬來。即使硬是讓一些人隨行,這些人也可能心不甘情不願,有了,反而比沒有更糟。
換言之,只剩下自己,陪同這個部落酋長,回去救她的族人了嗎?
白癡的腳步,繼續往前走着。
然後……
他,停止了腳步。
令他停止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小東西。
一隻金黃髮的松鼠。
這隻松鼠用那雙銳利而大大的眼睛,嚴肅而認真的看着白癡,魔族序列二十,憎恨。此刻,正與它的主人,魔帝,對峙。
憎恨站了起來,伸出爪子,指着白癡。然後,它拉下頭上的耳麥……
“你……吱吱吱!”
呼!一陣風吹來,冷不丁地將這隻耳麥颳走。這隻小松鼠吱吱吱的叫了兩聲後,連忙跑過去,撿起那個掉進水塘裡的耳麥,用爪子拍拍,再用那條大尾巴擦去上面的水,重新戴好,再次回到白癡面前,重新對着他,伸出爪子。
“你要去獠牙帝國?”
白癡看着前面,那邊的阿蠻已經走開一段距離。在雨水中,可能已經聽不清這隻松鼠的聲音了。
不是獠牙,而是獠牙帝國後方的阿森納荒蕪山谷。”
“那沒關係,算我一個。”
爲什麼。”
白癡冷漠地看着這隻處處和自己對着幹,絲毫不臣服自己的惡魔,冷冷道。
“哼,還有什麼爲什麼?”
憎恨抱起雙爪,如同一名武道家一般站直身體,尾巴翹起,用同樣銳利的目光看着白癡,說道——
“我從獠牙帝國逃出來,就是爲了找機會,向這個國家復仇。任何針對這個國家的破壞行動,我都會參與。即使是臣服於你,也沒關係。而更重要的是……”
“我的姐姐,此刻,依舊被獠牙國王監禁。救出她,就是我到現在還在這裡的原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