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瓢潑,在那渾濁的湖泊上打出點點斑點。
四周圍觀的人們一時間停止了小聲的議論,全部看着那個站在那裡,大聲宣佈的羅傑。
白癡轉過頭,死死盯着這個“熱情”的部下,雙眼中的冰冷剎那間降到了一個低的冰點。這一點,也許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但始終關注着白癡的小麪包,卻怎麼樣也不可能漏過他眼神中的這一抹淒寒。
“叭叭……?”
“…………………………………………”
白癡沉默。但在小麪包的呼喚之下,他略微閉上眼……再次睜開之時,眼中的寒冷終於消失,重恢復成往日那種讓人看不出任何思想的深邃。
“你說……昨晚你見過維託?在哪裡?什麼時候?你爲什麼見維託?你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
那邊的普雷莫一把抓住羅傑的肩膀,大聲發問羅傑狠狠地咬了咬牙,剛要開口……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猛地想到了剛白癡所說的話
“我們……我們之間……吵了一架。維託說原本他很崇拜我,但現在……很失望……然後……我們就分開了。”
聽到這些,白癡終於鬆了口氣。
這個年輕的騎士終究還是遵守了他的諾言,沒有辜負一個身爲軍人的職責。在嘆了這一口氣之後,白癡轉過身,帶領其他的騎士們走向旅店,再次進行這隻有24小時的調整,與休息。
對此,小麪包卻沒有直接應承回旅館。她看看那邊躺在地上的屍體,再看看那邊哭泣着的母親與憤怒的父親,想了想後,舉起牌――
《我想要幫幫他們,看看有什麼我能夠幫得上忙的。》
“…………………………別太多事。”
說罷,白癡就帶着騎士們離開了。
小麪包目送着白癡離開,呼出一口氣。她結果星璃手中的雨傘,笑了笑。隨後,這個小nv孩走向那邊正在爭吵的人羣,探聽起他們的談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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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被移送去醫院,放進停屍間,等待解剖。
隨着隨行人員的減少,四周給人的感覺,也變得冷靜了許多。
小麪包打着傘,默默的站在羅傑身旁,和他一起並肩走着。不過,這位騎士似乎並沒有怎麼在意身旁的麪包,而是緊緊咬着牙關,思索現在自己所遇到的問題。
雨水……噼裡啪啦的下着,在雨傘上拍打出富有節奏感的聲音。
擡起腳踩進水窪,那些飛濺起來的水珠在空中猶如慢鏡頭播放一般,緩緩落下,在不遠處打出加圓潤的圓。
灰è的天空,似乎是由於雨水而顯得十分模糊。這些冬日冰冷的細雨侵蝕着人的肌膚,打在身體上,如同針刺……
時間,過得很。
整個上午,麪包就跟着羅傑,還有普雷莫騎士長帶領的一大羣遺忘鎮騎士,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這些死者的家屬紅着眼睛,極力尋找任何的證據。但是,誰也沒有看到小維託到底是什麼時候去了公園,在昨天那種yīn雨綿綿的夜晚,應該說有人看到,反而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上午,中午,下午……
時間就這樣毫無緣由地渡過,沒有任何的妥協。
這就是在天空中的yīn影再一次的降臨,這一天,再一次的即將結束之時……
因爲疲倦,憤怒與失望jā織在一起,那位遭受了喪之痛的父親終於有些支撐不住,在那遺忘鎮的騎士營內……
“你們這些吃白食的ún蛋”
罵了起來。
“找不到?爲什麼會都找不到?這怎麼可能?”
面對普雷莫的大聲呵斥,那些騎士們無一不是低着頭,不敢說話。良久,有一個騎士大着膽,說道――
“團長,不是我們……不想找。可實在是……實在是找不到啊羅傑少爺說了,昨天晚上去的那家雜貨鋪,雜貨鋪老闆可以爲他作證。可是……可是我們現在就怎麼也找不到雜貨鋪的老闆。問了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現在已經報案了。”
站在旁邊的麪包一愣,回憶起來。那家雜貨鋪的老闆的確是這對叔侄見面的後證人。可是現在……竟然失蹤了?
“原來如此……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羅傑咬了咬牙,走上前,大聲道――
“就是那個雜貨鋪老闆今天小維託死了,而他又那麼巧合的失蹤?絕對是他……他絕對和小維託的被害有關聯,他絕對知道些什麼老哥,我建議現在立刻……”
“你給我閉嘴”
心情不好的普雷莫轉過頭,大聲喝了一聲,說道――
“一個區區的僱傭兵,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別以爲你現在能夠站在這裡,是以一個前騎士的身份站在這裡。你之所以還沒有被我趕出去,就是因爲你是第一證人而且……也是後一個見過我兒的人”
羅傑一愣,他眼珠略微轉了轉之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立刻踏上一步,喝道:“老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確是後見到維託的,但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氣氛,有些不對。麪包轉過頭望向那邊的騎士團長,心中有些害怕起來。
“哼,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
普雷莫騎士從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徑直來到羅傑的面前。這對兄弟如今互相盯着對方,沒有一個肯轉移視線。
“羅傑?威廉姆斯僱傭兵。由於你是後一個見到我兒的人,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的人生自由需要受到一點點的限制。直到我們查清了事實真相之前,只能先委屈你,暫時讓我們‘照看’你一下了。”
說罷,這位騎士團長一揮手,旁邊立刻站出來兩名騎士,一左一右的,夾住羅傑。見此,羅傑連忙大喝道――
“老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小維託那麼好,我怎麼可能做出……做出你想象中的那些事?你瘋了嗎?”
“瘋的不是我丈夫,而是你”
就在此時,一個梳着馬尾,臉上帶着一副眼睛,雙眼紅腫的nv人走了進來。他穿着職業裝,手中拿着一本本和一支筆,站在騎士團長的身旁。
“羅傑……你這個瘟神。你自己過得不好……爲什麼還要跑回來?你覺得我們家現在被別人指指點點的還不夠嗎?就已經我們全都以你爲榮,而你……卻用這樣的手段來回報我們?回報你哥?”
威廉姆斯夫人手指有些顫抖地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
“如你所知,我是報社的總編輯,縱着遺忘鎮的輿論安排。但你的突然到來……卻讓我們的臉上立刻暗淡無光而且……在你來的第一天,我兒就被殺了……而他唯一頂撞過的人,在昨天也就只有你一個剛好,你又是後一個見到我兒的人……不懷疑你,懷疑誰?”
威廉姆斯夫人強行壓抑着心中的痛苦,從她那顫抖的聲音和手指上就可以猜出,她現在究竟是多麼的悲傷。對此,麪包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即使能夠理解,這也不構成能夠隨隨便便說一個人就是殺人兇手的理由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僅僅因爲他後見面就判定他殺人?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麪包搖晃着自己手中的牌。可是,由於發不出聲音,而其他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羅傑和普雷莫,以及威廉姆斯夫人三人的身上。其他人?那就見鬼去吧。
羅傑當然不能允許這樣肆意的污衊。可他剛剛想要張開口進行分辨,面前這對已經因爲喪之痛而lun了心智的夫fù,卻是加一口咬定――
“昨天你和我兒的爭吵整個鎮都傳開了從小就只能嚐到勝利,嘗不到失敗的你對於這樣的羞辱當然不可能忍耐住。在晚上你和我兒再次相遇之後,你終於因爲忍受不住我兒在你的面前冷嘲熱諷,一怒之下……將我那可憐的兒……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小維託啊………………”
威廉姆斯夫人的聲音句句充滿了諷刺與懷疑,這讓羅傑一時間甚至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而站在那邊,同樣因爲悲憤與傷心衝昏頭腦的騎士團長,現在也是失去了以往冷靜的判斷力。他看着眼前這個弟弟,越是看,越覺得他令人生厭。想想這個曾經擁有無比前途的弟弟……這個受到所有人讚頌的弟弟,現在竟然被開除公職,還淪落爲和強盜沒有什麼區別的僱傭兵……他一時間是氣不過來,直接伸手一指――
“將他帶入牢房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準接近他這個傢伙……已經不再是那個受到我們所有人關心愛護的候補騎士了。現在……他只是一個殺人犯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拿下他”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