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冰之野獸在那城堡的前端咆哮着。伴隨着它的每一聲吼叫,四周的風雪都會隨之加劇。躁動不安的暴風雪拍打在臉上,帶來刀割一般的疼痛,只是和它面對面,就已經可以給一般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冰帝牙死了。是自己親手殺死的。當日,自己幾經艱險,花費了好大的力氣,九死一生之中,纔將這頭怪物殺死。隨後,它就被那頭水做成的巨龍洞穿每個殘缺的身體,永遠都不可能復活。
可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東西,究竟又是什麼?
再想也無用,面對這樣的一頭大怪物,現在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再殺它一次。七年前的自己可以辦到,那麼七年後的自己,當然也可以辦到!
小麪包縮着脖子,往旁邊跑去。她原本是想躲開,可她剛剛挪動步子,那頭冰帝牙的視線立刻籠罩在麪包的身上。這頭巨大的怪物咆哮一聲,立刻撲了過來。那如同老虎長着兩顆巨大獠牙一般的巨口張開,對準了小麪包,狠狠的,咬了下去。
冰帝牙如果不動,那白癡也不會動。可冰帝牙一旦動起來,那白癡的速度將會更快,更猛!在這張嘴張開,即將籠罩小麪包的瞬間,白癡的身影就像是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這頭怪物的嘴邊,手中的暗滅一揮,直接砍中他的嘴角,用力一拉,只聽得咯啦一聲響,冰帝牙的嘴立刻就被撕開。
破碎的冰屑飛散,揮劍產生的巨大沖擊力將冰帝牙向後推去。小麪包此刻已經找了一棵樹躲在後面,她重新從樹後露出腦袋,看到的就是冰帝牙咆哮着後退,白癡也在揮劍之後的瞬間躍起,雙手緊握暗滅,沉重的在冰帝牙的脖子處一劈!
這一次,連那殘存的咯啦聲都沒有,白癡已經將暗滅收起,而冰帝牙的腦袋,也是從它的脖子上滑下,砸在地上,激起一片雪塵。
“呼………………”
白癡呼出一口氣,緩緩站起,收回暗滅。隨後,他走向小麪包……
看到的,卻是小麪包那驚恐的瞳孔中,所反射出來的異變。
“?!”
一擊沉重的爪擊,硬生生的擊中白癡的背部。出乎意料之外的疼痛讓白癡一時間悶掉,整個人也向旁邊飛出足足三十多米,在雪地上連續打了兩個滾後纔算是停住。雖然痛,但白癡卻並沒有因此而受多少傷,可當他擡起頭看的時候,卻看到了冰帝牙的脖子處正在匯聚的雪花,不消片刻,這些雪片就重新凝聚成一個頭部,而那個剛纔被白癡砍落的頭,此刻則是分解,變成普通的雪片。
殺不死?!
這個念頭從白癡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立刻變成了恐怖的代名詞。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是什麼?那就是死亡。
可如果有一個東西根本就無法死去,那豈不就是最爲可怕的存在?!
重新長出頭的冰帝牙搖晃了一下腦袋,咧開嘴,再次發出一聲咆哮。狂烈的暴風雪從它的嘴裡噴出,逼迫着白癡。即使是白癡扎穩身形,雙腳也是接連後退,在地上拉出兩道深深的溝渠。
小麪包眼看白癡的身上開始堆積雪片,整個人也快要被飛雪埋起,情急之下,她再也顧不得自己躲,而是擡起雙手,迅速聚集起一個巨大的火球。她從樹後跑出,衝着那個大怪物叫了一聲後,直接閉上眼,將頭頂的火球扔了過去。
炙熱的火球在冰帝牙的身上爆炸,冰片四濺,冰帝牙口中的暴風雪也隨之消失。隨着煙霧散去,冰帝牙的一條右腿和半個胸部赫然被硬生生的炸飛!其威力之恐怖,就連小麪包自己也呆了一下。
但,高興,未免也太早了。即使頭被砍斷,即使半個胸部被炸去,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那些雪花卻又一次的填補了這些空缺。沒有弱點……對於不會死去的東西,再怎麼強力的攻擊,也不會對它造成任何的傷害!
冰帝牙重新恢復原形,毛色依舊光亮。它轉了轉脖子,藍白色的瞳孔盯緊白癡和麪包,突然,它仰起頭,衝着天空一聲咆哮!過不了片刻,一條冰柱從天而落,直直的插進白癡面前的地面。沒過兩秒,這種幾乎有人的手臂般粗大的冰柱之雨,就開始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
冰柱之雨實在是太集中,太密集,白癡知道,自己根本就無從閃避。他果斷的衝向小麪包,而小麪包也是知道情況緊急,雙手一拍,一分,黃金色的盾牌立刻浮現在兩人的上空,迎接着那狂亂的冰柱之雨。
巨大的冰柱插進雪地,發出轟然巨響。
身處這劇烈的撞擊聲中,宛如處在地獄。
小麪包艱難的舉着盾牌,雖然沒有絲毫的破損,但眼睜睜的看着那冰柱從天而降,再在盾牌上發出哐的一下,濺射四散。看着這些,從未有嘗試過用這種黃金盾進行如此持久性防禦的麪包漸漸有些膽怯,高舉的雙手,也慢慢的落了下來。
“撐住!”
在黃金盾即將消失的那一瞬間,白癡突然大聲喝出。
“麪包,撐住。”
小麪包嗚咽了兩聲,終於,她還是點了點頭,顫抖的雙臂重新舉了起來。隨着她這一舉,黃金色的盾牌再次顯像完美,那些冰柱繼續啪嗒啪嗒的在盾牌上砸碎,卻始終無法攻入。
終於,冰帝牙的咆哮停止了。冰柱雨也隨之消失。在這一瞬間,白癡立刻抱起小麪包,毫不猶豫的衝向面前的那頭魔獸。冰帝牙眼見獵物靠近,立刻擡起右爪,瞄準白癡拍下。白癡一個側身,險險避過。隨後,他突然一滑,從冰帝牙的肚子下方滑過。在到達尾部時再次前衝,直接衝向城堡的大門。
逃。
對於殺不死的敵人,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逃!不管怎麼說,城堡的入口遠沒有那麼大,以現在的冰帝牙的體型如果想進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衝破大門,直接躍入。寬廣的走道出現在眼前。白癡顧不得往後看,立刻沿着這條走道直線前衝。果不其然,冰帝牙的巨大體型的確無法從門口進入,但它衝着大門再次咆哮一聲,利嘴的前端立刻浮現出十道冰錐,如同離弦之箭般,徑直射向白癡。
激射的冰錐速度很快,白癡避無可避,十分乾脆的往前一趴。只感到頭頂勁風颳過,那十道冰錐先後打入牆壁,將正對着大門的一張王座狠狠刺穿。白癡在避過之後,立刻站起,轉身,護住麪包,拔出暗滅。
“呼……咕嗚……”
冰帝牙站在大門前,巨大的身軀此刻只能看到一小半。它低着頭,冰藍色的瞳孔緊緊凝視着皇家走廊內的白癡和麪包,嘴裡吐着雪花。
也許,是它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根本進不了這扇大門吧,在凝視良久之後,這頭魔獸終於還是緩緩撤回身子。在咆哮了一聲之後,從大門前離開了。
……
…………
………………
小麪包抓着白癡的衣服,眼神裡充滿了恐慌和畏懼。她的堅強能夠維持的時間還真是短啊……在冰帝牙離開之後,這個小丫頭終於支撐不住,抓住白癡的衣服,雙腳一軟,癱了下來。
(呵,有趣。曾經幹掉的魔獸現在竟然變成不死之身,重新出現?人類小子,如果你執意不肯用我的力量來解決問題,而始終單純的以爲靠那六劍就能解決一切的話,那我就等着看好戲了。)
白癡扶起小麪包,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拍去衣服上的雪片。小麪包嗚咽了一下之後,再次趴到白癡的懷裡,尋求保護。
(………………………………有時間看戲,不如告訴我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真不巧,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如果你願意接下來的戰鬥用我的力量來進行,那我就告訴你。)
(那你就不用說了。)
白癡的回答很乾脆。他拉起小麪包,回憶了一下這座城堡的 路徑之後,推開走廊旁邊的一扇門。
(你!…………呼,我不生氣。我幹嘛生氣?和你這小子生氣完全就是自找麻煩。好,我等着。反正我這輩子就和你纏上了,我們可以慢慢來,反正時間有的是,不是嗎?)
說罷,暗滅就生氣的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腦海中清淨了,白癡拉着麪包來到一間會客室。此刻,會客室內的一切也都被凍住。到處都結着一層厚厚的冰霜。他拉開一張沙發,割開。幸好,裡面的那一側還沒有凍住,而且看起來還挺防水。白癡就將這張沙發的皮拉起,點上火,扔進冰冷的壁爐。一旦火要熄,他就再劈碎房間裡的一些傢俱或割下一些皮物,直到火爐內的火終於開始燃燒起來爲止。
小麪包依偎在白癡的身旁,看着壁爐內的火苗攢動。她時不時的伸出雙手,讓那些微弱的火苗溫暖掌心。
白癡撥動着爐火,防止它凍住。可除了這些之外,他的腦海內卻是在不斷的思考。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這次的冰凍事件,看起來應該是和“她”有着極大的關聯。他很確信,上次自己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影絕對是“她”。
可問題是,“她”爲什麼要冰封整個風吹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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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爲了抵抗那個自稱海倫?愛德華的黑龍嗎?
………………………………
不清楚。
那麼好,現在問一個擺在眼前的問題。接下來……應該去哪裡?
這座城堡上到城堡最高層,下到地下室,寬廣與宏偉無法單單用語言來描述。在這寬廣的城堡內部,自己應該怎麼行動?去哪裡,做些什麼,才能解決這次的事件?
……………………王座之間,水晶議事大廳?
的確,戴勞曾經說過,第二次冰封開展的時候是以水晶議事大廳爲中心。而且,木瀆國王和戴勞他們現在前往的應該也是王座之間。這樣說的話……
好,第一個目的地決定了。先去王座之間看看,如果說戴勞和木瀆國王已經在自己到達之前就已經將事情解決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主意已定,白癡看了看小麪包。小麪包笑笑,伸出已經烤的暖烘烘的雙手,貼在白癡冰冷的臉上。一剎那的接觸讓這小丫頭叫了一下,嘻嘻的縮回雙手。
“走吧。”
“嗯!”
看着這微弱的幾乎快要熄滅的火苗,白癡剷起一塊冰塊,蓋了上去。準備完畢之後,兩人走出房間,循着記憶,朝中央的水晶議事大廳走去。
……
…………
………………
這……還真是糟糕。
白癡對於這座城堡並不算有多麼熟悉,議事大廳他也只去過一次。可在他循着原路前進的時候,眼前的一座巨大冰牆卻是毫無意外的擋在白癡面前。阻止了他的前進。
沒辦法,走別的路試試吧。
白癡折回去,從另一條路往大廳的方向走去。可糟糕的是,另外一條看起來很有可能通過的路竟然也被冰封。再走的時候,白癡就已經漸漸的在這迷宮般的城堡內迷失了方向。雖然他能夠順着自己做下的標記回到原位,但要想進入水晶議事大廳,看起來卻是不太可能了。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望着眼前這面巨大的冰牆,白癡略微皺眉。難道說,要自己一塊一塊的把這些冰挖出來?真這樣的話,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會精疲力竭了。
小麪包看着冰牆,想了想後,手心裡揚起一團火球。可白癡還是阻止了她。要融化如此厚的冰層需要不少力量,現在體力很重要,如果說從這裡到議事大廳的一路上全是冰塊的話,那小麪包一定會累的很快。
“嗚嗚……”
小麪包叫了一聲。在想了想之後,這個小丫頭突然擡起頭,拉住白癡,手指指着頭頂。
“……………………什麼事。”
小麪包連忙轉過背後的牌子,開始書寫。隨後,她舉起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