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不是和亞蘭小姐很熟嗎?怎麼現在還需要來比試,成爲她的丈夫?”
白癡終於擡起頭,冷冷的看着戴勞。戴勞毫不示弱,眼神內充滿了挑釁。
“我,和她不熟。”
“不熟?不熟的話亞蘭小姐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和你一起上船?”
這時,周圍的那些人也終於認出了白癡就是當日和亞蘭一起上船的那個年輕人。一些不滿和嫉妒的聲音也隨之從周圍揚起,剎那間,站在戴勞那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白癡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向着報名官伸出手,要求再來一張報名表。可在報名官猶豫的時候,戴勞卻是立刻大喝一聲——
“不許!你這個乞丐,掃大街的,你怎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一沒錢二沒權,就連身上的這身衣服也是普普通通,打滿補丁。而且你除了耍一些小聰明之外,還有什麼能耐?你就是一個垃圾而已。像你這樣的垃圾,竟然還想和我這個公爵站在同一個舞臺上,進行比試?”
“………………………………………………………………………………規則說過,任何人都可以報名。”
“呵呵,真是遺憾,規則,恰恰就是我提議的。”
戴勞拿起報名官原先要給白癡的報名表,在白癡面前揚了揚之後,隨手撕開。
“現在,我決定,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報名。但惟獨只有你,你不可以。因爲你沒有這個資格,沒有這份榮譽。一個垃圾,一個乞丐,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個登不上臺面的東西,憑什麼能夠和我們所有人站在同一個舞臺上?聽懂了嗎?白癡。我現在告訴你,你,沒?有?這?個?資?格——!”
說罷,戴勞將那張報名表撕掉,隨手一揚。飛舞的紙片落在白癡的肩上,在換來他的冰冷眼神之時,也換來周圍所有人的鬨笑聲……
就這樣,白癡被趕出了行政官邸。他連一個資格都沒有取得,就不得不離開。
他一直站在行政官邸的門外,從白天等到黑夜,可直到最後的報名時間截止,裡面的那些官員也沒有給他登記的機會。隨後,他就立刻前往自己原先的那個碼頭,又從黑夜等到白天。直等到雙眼血紅,可那個少女,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戀…………………………
迎着最後一天那升起的朝陽,白癡站在碼頭上,捏着手中的暗滅。
空氣中,開始飄起了陣陣雪花……這些黑色的晶體刺破了這脆弱的春天,將最爲深刻的嚴寒,重新帶回了這個世界。
——湖水,還會再紅嗎?——
“不,湖水不會再紅。”
經過一晚的冷靜,白癡的瞳孔慢慢擴散開來。他捏着暗滅一甩,拉出的黑芒中閃爍着漆黑的霜寒。
“我,絕不會讓湖水再紅。”
在自言自語之後,白癡立刻跳下小船,將船舶滑向今天即將舉行的選拔賽的演武小島。爲了達成事情的一切,他必須在那裡,將事情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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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當白癡划着船,前往演武島的時候,一直都在遠處觀察的長髮少女終於忍不住,嘆息了一口。
“啊嗚?啊啊嗚嗚???!!!”
隨着少女的一聲嘆息,在旁邊的小麪包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她連忙抓着少女的袖子,不斷張着嘴,吐出聲音。
“那不是戀情,不僅不是光明戀情,更不是黑暗戀情。他現在正在一步步的踏向死亡!”
少女皺着眉,可誓言卻約束着她,讓她無法行動。
“奈特知道哦,我知道那個哥哥想做什麼。”在場中,唯一事不關己的奈特卻是笑道,“被拒絕報名之後,他一定是想亂入吧?當然,這種行爲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最後唯一要做的,就是和在場所有人爲敵。嘻嘻,他會和一個國家爲敵耶~~~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不閃不避的。那十萬大軍應該都已經到了吧?到時候以一敵十萬……哇!大哥哥好威猛啊!”
“嗚嗚嗚!啊啊嗚嗚嗚嗚——————!!!”
聽了奈特的話,麪包簡直急的都哭出來了。她的眼淚和鼻涕全都流了出來,抓着少女的袖子也是不斷的搖着。可少女卻是鐵青着臉,沒有任何要做出挽救的意思。
“這是他自己的經歷,我沒有權利去幹涉他的思考。這點,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是啊是啊,麪包,你乾脆和我麼一起走吧,要那個一心找死的哥哥幹嘛?而且他和你也沒有關係,既不是你的‘叭叭’,又不是你的哥哥,更不是你的親人。你們兩個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耶~~~這樣,你和姐姐一起走,這樣,我們路上就能多個伴了。好不好?”
奈特很輕鬆的說出這番話,但小麪包卻是愣住了。她呆呆的望着奈特,那句“不是你的親人”的話,就猶如生根了一般,在她的心裡駐紮。
不是親人……?
不是哥哥……更不是“叭叭”……?
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沒有任何的……關係……?
奈特望着這樣的麪包,呵呵笑了一聲,伸出手,就去抓她的手:“來,跟我們走吧。而且,那個哥哥也不要你了,不是嗎?他只要那個唱歌的姐姐耶。爲了她,他連你都不管了。這樣的人還留戀什麼?來,跟我們走吧~~~我和姐姐都會照顧你的,我們絕對不會放任你不管,丟下你獨自一個人的。”
手,伸向麪包的手,抓住。
隨後……
啪。
卻被十歲的麪包,打開。
微風掠過,吹起小麪包的髮絲。
這張小臉擡起,除了眼淚和鼻涕之外,那雙翡翠色的瞳孔,此刻卻流露出無比的堅毅和果斷。
不是親人?
不是哥哥,更不是“叭叭”?
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所以,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之前呢?當自己趴在叭叭的懷裡,讓他梳頭髮。晚上踢掉被子,叭叭重新替自己蓋起。自己做錯了事,叭叭毫不顧忌的就打屁股。在各種危難時刻,不斷保護自己的叭叭……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完全沒關係?!
不是親人?
也許。
但,就像叭叭說的!
我們是……家人!
小麪包不哭了。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冰冷,從白癡這裡繼承的冷靜與思考開始啓動。她不再求少女,而是轉身跳上旁邊的一座小船,雙手在半空打了個圈,小船四周的水面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是的,叭叭和麪包是家人!也許現在,叭叭不要自己了,而自己的確是孤身一人了。可如果這種孤單是因爲叭叭已經身在危險之中,並且身不由己的話……
在以前,叭叭曾經多次救過麪包。那麼現在這一次,就輪到麪包來救叭叭了!
水花攢動,奈特見了不由得後退一步。因爲從小麪包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詭異,太過可怕,讓她一時站不住腳,跌倒在地。
“等一下,麪包。”
聽到少女叫,麪包冷冷回頭,翡翠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的表情,只是維持着一個單純的“看”,注視着那個長髮少女。
“算我服了。爲了你,我今天就破一次誓言。”
少女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隨手寫了一行。隨後,她將紙片折成紙鶴,一吹,紙鶴就飛到小麪包那鼓動着雄厚力量的手上。麪包打開一看,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衝着長髮少女點點頭後,把紙片塞進懷裡。接着,她雙手向後一拍,水面立刻捲起一個波浪,像是推着小船一般,將她快速的朝演武島推去。
“奈特,你過份了。”
“嘻嘻,不這樣激的話,怎麼會有效果?”奈特撓了撓後腦勺,笑笑。
“好了,走吧。”
看着麪包離開,少女輕輕拍了拍旁邊的奈特。白狼低下頭,叼着她的後領,將她拎了起來。
“嗯?走?姐姐,現在?”
“對。我破了誓言,相信‘她’現在一定開心的要死,有了由頭來找我麻煩了。能避,則儘量避一下吧。”
奈特哼了一聲,道:“真是的,爲什麼您們兩位不能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呢?我喜歡姐姐,可是我也不討厭‘主人’,如果您們二位能夠互相體諒一下,互相讓一步的話……”
“呵呵,如果她能夠理解‘畫’的感情的話,早在很久以前我們就能好好談了。倒是你呢?你還不想回家嗎?你的爸爸,媽媽,還有你的小姑。他們一定都很擔心你呢。”
奈特別過頭:“切,別提別提!好啦,我走就是了嘛~~~反正跟着姐姐,到哪裡都行。”
少女笑了笑,抱着奈特跳上白狼。白狼在瞥了一眼那座演武島和中央已經建起的湖上舞臺之後,長嘯一聲,轉身,從湖上離開了。
戀情……
你究竟會練成怎樣的戀情呢?
還是說,最後你始終無法練成,等待你的結果,終究還是……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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