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象,但命運的車輪還是要依照一定的軌跡前進,一如他的命運。
“你要想知道這一切,那麼便完成這個任務。”墨宗宇語氣依然淡漠,甚至都沒有去看蕭一默。
“什麼任務?”蕭一默深吸口氣,沉吟片刻後出聲道。
他的語氣也沒有先前的冰冷,或是說他這一刻選擇了...讓步!
因爲他很清楚,若不完成墨宗宇口中所說的任務,那麼他根本不可能知曉所有的困惑,更不會知道搖籃玉內隱藏的巨大隱秘,因此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讓步!
但這讓步並不代表屈服!
讓步有時候只是短暫的隱忍,一旦有時機,那麼還是會選擇反攻。
可蕭一默心中卻也很清楚,自己要對親生父親展開反攻,無論如何來說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似這等事情他根本就不會去做。
儘管他很痛恨墨宗宇,可畢竟還有血脈相連,那血濃於水的親情紐帶是怎麼也割捨不去的。
墨宗宇眼帶深意看了一眼蕭一默,隨即在那滄桑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如釋懷和暢然,同樣沉默中大手一揮。
立即,一束藍光從那黑暗冰冷的星空深處激射而出,且在眨眼間將蕭一默全身籠罩在內。
“什麼?!”
蕭一默心中一驚,可不等他看清楚自己的情況,只覺通體冰冷,彷彿被冰雕一樣。全身動彈不得,緊接着藍光一閃,整個人竟是就此消失在了原處星空中。
而在消失的剎那,在蕭一默臉上露出一抹震驚和駭然時,他分明看到,在墨宗宇臉上那一抹笑容藏着無盡的開心,而且嘴脣蠕動着,像是在說着“我兒....”兩字。
可最後如何,蕭一默已是看不到,自然一點都不知道。
大地依然荒涼、寂靜。
只是土地不再幹裂。因爲昨晚一場雨。溼潤了大地,帶來一股清新涼爽的感覺。
這已經是深夜。
蒼穹中,沒有繁星,也沒有明月。顯得一片黑暗。
甚至在這黑暗中。看不清前進的方向。只可依稀聽到有匆忙的腳步聲和細細的埋怨聲。
“小寶真是太不聽話了,上次讓我找得好辛苦,這次也是。”宛如黃鶯的清脆聲在黑暗中緩緩響起。迴盪在四周,帶來一股異樣的溫暖。
然後一團火光閃現在茂密的森林中。
再然後是一道柔弱的身影從那森林中走出,那是一名穿着獸衣手拿獸骨,另一手拿着火把的女子,約莫十六七歲,烏黑的眼睛一閃一閃,顯得很有靈韻。
只見這女子慢慢走出森林,一邊拿着火把照射,一邊喊着‘小寶’。
只是四周依然寂靜無比,只有‘小寶’兩字在迴盪,時不時還有寒風呼嘯,讓得這夜晚更顯森冷。
女子完全不懼黑暗,手中火把不停晃動着,看了一眼黑暗無盡的前方,秀眉微皺,卻是在想着一些事情。
“再往前就是禁地了,可小寶還沒有找到,該怎麼辦?”
女子輕咬下脣,皺眉同時眸光閃動,顯然是在掙扎着要不要向前走去。只是一會,女子面露毅然之色,便沒有多想,緩緩向前踏出了一步。
可就在這一步踏出時,一道‘吱吱~~~’聲音頓時從前方黑暗中傳出。
“小寶!”
女子目光一亮,再也顧不得什麼,便是拿着火把向前跑去。
只是一會,就來到聲源地。
而後女子拿着火把向前看去,可這一看,讓她立即就愣住了。
“這、這......”女子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看着眼前的一幕。
因爲眼前的場景與那天她來到這裡時的,一模一樣。
一個洞坑旁邊,一隻小松鼠正呆呆地站立看着眼前的洞坑,那洞坑之中則是有着藍色火焰閃爍,且在那火焰之中,正盤坐着一道人影!
“是他!是墨刑哥哥!”
女子眼亮,一眼就認出那道人影是誰,當即喜不自勝,連忙拿着火把靠前去看清楚。
“真的是!”
女子忽然驚喜叫了一聲,可緊接着秀眉緊緊皺起,“可墨刑哥哥怎麼又會在這裡?而那次他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怎麼會跑來這裡?”
這女子自然就是祭月部的...蓮琳!
而那洞坑之中的人影,自然便是蕭一默!
這一幕,與那日蕭一默來到這裡時的並無兩樣。
只不過那時候是被古玩通的一夢千古之術帶來,而這一次,卻是被墨宗宇所牽引而來。
冥冥中仿似在這裡有什麼驚人的秘密在等着蕭一默去解開,若非如此爲何兩次都會來到這裡?
蓮琳一時怔住,許久才反應過來,立即看向小松鼠,臉色有些焦急,“小寶,你快去部落裡找五哥,讓他帶人把墨刑哥哥擡回去。”
“吱吱~~~”
小松鼠似懂非懂,遲疑一會,還是轉過身飛快跑入森林裡,然後朝着那祭月部飛奔而去。
“希望墨刑哥哥不會有事。”蓮琳一手放在胸前,默默向天祈禱着。
而在她閉上眼睛的剎那,在那洞坑之中,那藍色火焰莫名地輕微跳動了一下。
蕭一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可奇怪的是,當他醒來那一刻,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
而每次當他想要去思索自己是誰,又是誰把自己帶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就會頭疼欲裂,非常難受。
到最後,蕭一默索性不去思想,也從蓮琳口中所說的那個墨刑一名認定了是自己的名字。
蕭一默眼裡已沒有光彩可言。
彷彿是從一場大夢中醒來,不記得夢中的一切,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更忘了身在何方。
此時黃昏時分,殘陽如血,夕霞如虹。
蕭一默一人呆然地走出房屋,聆聽着周圍孩童的歡笑聲,臉上蠟黃之色而且沒有任何的表情,如行屍走肉,口中還在反覆地念叨,“我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來到這裡.....”
蕭一默也不知道,當他呢喃這些話語的時候,身後正有一雙妙眸在緊緊地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