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賢凝眉看着窗外,韓沫正坐在窗前的‘花’壇上,得意地看着自己,全然沒有之前臉上傷心的神‘色’。
賀一坐在她身旁,微笑着將零食遞給她,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就像是墜入愛河的小情侶,沒有一絲做作。
他心中不禁燃起怒火,嘩地一聲將窗簾拉上,立在黑漆漆毫無陽光的室內,她可憐兮兮地追隨自己到這裡,就是爲了在自己出租屋‘門’口向自己秀恩愛嗎?!
“要秀恩愛就在家裡啊,爲什麼要來廈‘門’?”
他嘴裡不悅道,走到‘牀’前,拿起那本孤零零躺在‘牀’上的《木偶奇遇記》,隨意地躺在‘牀’上,打開臺燈強迫自己看書。
自己真的不介意,不介意!
可是十幾分鍾過去了,書才翻了兩頁,而且完全沒有看進去這一章講的是什麼內容,腦子裡都都被‘門’外兩人秀恩愛的場景侵佔,不斷地攪‘亂’着自己的思維!
他煩躁地將書扔下,頓了一會兒,又撿起。
“你的‘女’主人不要你了,知道嗎?”
他對着書面上的匹諾曹喃喃道,目光中有一絲落寞。
起身走到窗前,小心地拉開一點縫隙,剛想窺探一下他們現在在幹什麼,沒想到韓沫卻伸手向自己打招呼,臉上燦爛笑容無一不透‘露’着嘲諷的神‘色’,好像在說:看吧,你怎麼也逃脫不了我的,最好就是乖地像只小羊羔一樣讓我帶回去!
一想到自己像個寵物一樣被韓沫擺佈,他就趕緊打消了回去的念頭。拿起頭戴式耳機將自己的耳朵與世界隔絕,將聲音調的很大,至少現在還能聽到一些聲音,他不想在徹底失去聽力之後才後悔......
“還要扮演下去嗎?”韓沫微微低下頭,嘴裡喃喃道。
手中捧着賀一剛剛遞給她的橘子,她現在只盼望着他出來,然後笑着對自己說:“我們回去吧,我不會離開了。”可是亦賢卻絲毫沒有那樣的意思,甚至拉起了窗簾,眼不見爲淨!這讓她扮演的興致都慢慢變得低落起來。
“如果你想讓他跟你回去的話。”賀一淡淡地說道。
韓沫擡眼看着賀一,他正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嚴重的關心與擔憂一覽無餘。
她偏過頭,不再看他,她知道賀一對自己是怎樣的情感,可是自己的心已滿,面對賀一的情感,她只會覺得更加愧疚。
他幫了自己那麼多,可是自己卻幫不了他任何事情,相反卻只會給他添麻煩!
天‘色’漸漸變得晚了,‘花’壇裡響起小蟲鳴響的聲音,可是賀一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你去找酒店吧,我在這兒呆着就行。”韓沫努力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對賀一說道。
她要在這裡等一夜,就不信亦賢還那麼固執地不出來!
賀一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只是微微笑着,並不起身。
“或許有我在,他可以快點出來。”
賀一看着緊閉的那扇窗,眼神溫潤,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只要他在,亦賢就不可能不會吃醋,只要他因爲吃醋而出來是,事情就好辦了。
而且,他不放心將韓沫一個人放在這裡。
聞言,韓沫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二人坐在沙發上商討了一會兒,雖然韓沫臉上有一點尷尬,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賀一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狡黠笑容。
“我們走吧,看來他是不會出來了。”賀一對着窗戶高聲說道,
說完笑顏看着韓沫,等待她的戲份。
韓沫難爲情地看着他,停了好久還是開不了口,最終在賀一期待以及鼓勵的目光下,她慢慢地啓‘脣’:“好......吧,去哪個酒店......”
聲音越到最後變得越小,最後竟像蚊子一樣的聲音......
賀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盯着紅了臉的韓沫好久,才緩步走向她。
“這樣是不行的,聲音太小他聽不到,你想不想他早些出來?”
韓沫使勁兒地點點頭,可是臉還是紅得跟猴屁股一樣,手中也不禁攥緊了拳頭。
在賀一鼓勵的目光下,她再次開口,這次像是有了勇氣一般,聲音清亮。
“好吧,可是我證件都沒了啊,怎麼辦?”
賀一看着韓沫,爲她的主動感到驚訝,也感到驚喜。
她的言下之意是再說兩個人只能住在一間房裡了,這對亦賢來說真的是極大的‘精’神刺‘激’!
他眼神瞥向緊閉的窗口,卻在夜幕中,銳利的視線發現緊閉的窗簾已經出現了一絲縫隙。
他的臉上不禁揚起笑容,看來刺‘激’法已經見效了,愛之深,情之切說的不過如此吧!
韓沫此時卻仔細斟酌着下一句話說什麼,皺着眉頭絞盡腦汁地想着。
“那怎麼辦?”賀一笑着說道,眼神已經緊緊鎖定已然出現縫隙的窗簾。
“要不然......”韓沫故作思索頓了一下,隨即分貝卻提高了很多倍:“我們還像昨天一樣住一間房吧?”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門’開了,只見亦賢怒氣衝衝地從裡面衝出來。
大踏步走到韓沫面前,冷若冰霜,如死神一般盯着韓沫。
“你剛纔說什麼?!”幾近威脅的語氣,讓賀一心頭一緊。
韓沫卻勇氣一場地迎上他的目光:“終於出來了?”
亦賢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
韓沫卻執拗地盯着他,勾起的‘脣’角顯現着倔強,強迫亦賢的目光看着自己。
似乎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了,靜謐的夜‘色’顯得夏夜格外清涼。
亦賢轉身走進屋內,卻在下一秒身體僵直,呆呆地立着。
韓沫雙臂緊緊地環在他的腰間,淚水已經打溼他的衣衫。
“不要走,聽不到也沒關係,”韓沫放開他,走到他面前,楚楚可憐地看着他:“我看到那張素描畫像了,說明你走到哪兒都逃脫不了我,因爲過阿里找你,我的證件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丟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去,你不在的話,我又要回到幾年前的狀態,以前差點因爲你的離開沒考上大學,說不定這次就是沒考上研究生了,我——”
韓沫垂頭兀自說着,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孩,眼淚已經忍不住低落,聲音也變得額越來越小,直到臉龐猛地被捧起,亦賢薄涼的‘脣’下一秒已經覆上自己的‘脣’,她的抱怨訴說才被忽然打斷。
“唔......”韓沫吃驚地看着眼前放大瞪得俊臉,腦袋裡頓時變得一片空白,但心中卻是一陣悸動,身體不自覺地變得虛軟,差點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