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滿地的積雪,一眼看上去就是雪的天堂。
這樣冷的天氣,似乎人們都不願意出來了。幾個人早早地跟二叔道別,穿上厚厚的外套走出店‘門’。
“賀一你就回去吧,我跟韓妹晃回去就行!”韓沫轉過頭,頗爲客氣地跟賀一道別,不管韓妹此刻正在狠狠掐着她的手。
“我跟你們一起吧,我回去沒什麼事情做。”賀一溫和一笑,極爲平靜地對韓沫說。
“你還是……啊”韓沫說到一半的回絕話硬生生地被憋回了肚子裡,“跟我們一起吧,呵呵……”
韓妹立刻放開姐姐的手,跑到賀一身邊主動牽手,兩個人一起向前走,留下韓沫一個人在風中面目猙獰地‘揉’搓着被掐紅的手……自己的地位果然越來越低了!韓妹你這個重‘色’輕姐的小丫頭!
韓沫不甘地跺了跺腳,追上前面兩個似乎處在外太空的人。
“啊!”忽然韓妹鬆開賀一的手,跑到前方的灌木叢前蹲下。
韓沫伸了伸頭,她居然肯放棄牽手歐吧的機會?快步走上前,只見厚密的灌木從中伸出來一個髒兮兮的小腦袋,可能是在外面流‘浪’太久了吧,白‘色’的‘毛’已經變成了泥土的顏‘色’,可憐兮兮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三個人。
“可憐的小狗。”韓妹不管流‘浪’狗身上雜‘亂’的‘毛’,將它拖了出來。
小狗在這零下15攝氏度的溫度下凍的瑟瑟發抖,韓妹很大方地扯下頭上的熊貓帽蓋在小狗的頭上。
賀一緩緩地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撫上小狗的右後‘腿’。
韓沫順着他的視線落下去,原來流‘浪’狗受傷了!
“送獸醫院嗎?”韓沫詢問的語氣問身旁的賀一。
“不用,看它的樣子只是擦破了皮‘肉’,包紮一下就好。”眼睛看向小狗的‘腿’,語氣卻頗爲平靜。
“韓沫,我們將它……”韓妹擡起頭,可憐巴巴地望着韓沫,卻在看到韓沫呆滯的表情之後想到了家裡的那位老佛爺!曾經聽韓沫說過,帶過同學的一隻小哈巴狗回家,結果韓媽打了一天的噴嚏,翻箱倒櫃看到‘牀’下被衣服蓋着的小狗時,狠心地讓韓沫跪了一個小時的搓衣板……
從此韓沫再不敢將任何小生靈帶回家,韓媽對寵物的敏感度相當於金屬探測儀對手機的敏感度!
“放在我家裡吧,我會簡單的包紮。”賀一接過韓妹懷中的流‘浪’狗,抱在懷裡輕輕地梳理它的‘毛’。
韓妹戀戀不捨的眼神始終追隨着流‘浪’狗,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歐吧,你會好好照顧它對吧?”,語氣中帶着哭腔。
賀一笑得溫柔,伸出左手輕‘揉’韓妹的頭髮,“你不相信我嗎?”
果然韓妹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當然相信歐吧!比起韓沫更相信歐吧!”
一旁的韓沫差點要被嗆背過去,自己怎麼躺着也中槍啊!
賀一笑着看向努力平復心情的韓沫,“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幫它起個名字吧!”韓妹忽然想起了什麼,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點點!”韓沫連忙開口,看到面前兩個人的訝異表情之後,訕訕地放下了因‘激’動而高舉的手。
“點點?”
“就叫點點吧。”賀一表示贊成。
“那我先回去了,它需要包紮。”
“嗯。”韓沫忙不迭地應允,頭點的跟搗蒜一樣。
只有韓妹苦着一張臉,一聲不吭,嘴巴撅得老長。
賀一微笑着半蹲下,捏捏韓妹的臉,“想它的話,可以到我家來。”
“真的嗎?”韓妹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光亮,可以去他家去看它?天下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韓沫看到她‘露’出的‘花’癡樣,立刻強硬地扳回她的頭,邊回頭對賀一說“會的!呵呵,我們會去看它的。”
一邊賠笑一邊往回走,韓沫不死心地轉過頭,笨拙地伸出手朝賀一揮着,“歐吧再見!”
聽到身後同樣傳來再見的聲音,韓妹才心滿意足地轉過頭朝前走。
姐姐你知道歐吧的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
那怎麼辦?你有他的手機號碼對吧?那就好了!姐妹倆的聲音隱隱地傳過來……
明亮的客廳裡,身着麻質針織衫的賀一坐在沙發上,微眯起眼睛,仔細地幫洗完澡的流‘浪’狗清理傷口。
洗完澡後的流‘浪’狗果然煥然一新了,全身雪白的蜷‘毛’,吃完食物的它恢復了生機,即使在清理傷口都那麼不安分,溼潤的鼻子湊進賀一的臉去討好他……
看着眼前可愛的點點,賀一竟難能可貴地張開嘴巴開心地笑了起來,一人一狗開心地在沙發上嬉鬧着……
有多久沒這麼開心地笑過了呢?連賀一自己都忘了。
“叮咚――”
‘門’鈴聲響起,賀一頓了頓,放開點點向大‘門’走去。
打開‘門’後,‘門’口站着狼狽的黎藝,周身瀰漫着濃濃的酒味。
“你怎麼會來這兒?”賀一的笑容收斂,平靜地問着眼前的‘女’人。
“我就知道是這兒……”黎藝擡起頭看着周圍,最後‘迷’離的眼睛看着賀一,忽然笑了起來。
賀一‘欲’把‘門’關上,黎藝卻使勁兒地用雙手撐住‘門’,最終竟然哭了出來。
賀一關‘門’的動作頓時停止了,“我跟他分了手,分了手……所有人都不要我……你們爲什麼所有人都不要我?”
幾乎是歇嘶底裡,終究是心軟的賀一,沒有關上‘門’,直接走了進去收拾沙發。
黎藝邁着錯‘亂’的步伐走進來,挑逗着沙發上的點點,點點卻從沙發上跑了下來躲到角落中去,瞪着溼潤的眼睛怯懦地看向沙發上瘋子般的‘女’人。
賀一站在臥室‘門’口,定定地看着沙發上哀嚎連狗都討厭她的黎藝,忽然覺得很可笑,自己當年是怎麼喜歡上她的?或許這樣纔是她的本‘性’?
“今晚我睡沙發,你去臥室。”賀一淡淡地對黎藝講道。
黎藝癡癡地扭頭看向臥室‘門’口的賀一,“你還是‘挺’關心我的。”
賀一沒有理睬她,走過來將神志不清的她扶向臥室。
“明天一早就離開。”依然是淡淡的語氣。
安頓好喝酒的黎藝,賀一坐在沙發上,忽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點點乖巧地走過來,蜷縮在賀一的身旁,嗚嗚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