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時明宇剛剛坐在課桌旁就發現了夾在語文書裡的粉紅色信箋,帶着些許疑問打開來看,竟然是一封帶着少女氣息的羞澀情書,情書上的內容很短,但是卻帶着一個懷春少女的期待和驕傲: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喜歡上你,你或許都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在喜歡着你,你就像天上的繁星那樣的美麗和耀眼。
時明宇收起了信箋,不由自主的望向季雪妖所在的方向,她一身髒兮兮的校服,此刻正伏在書桌上,奮筆疾書,亂糟糟的頭髮遮擋住她的眼睛,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對於她來說,坐在書桌旁的任務就是學習,她在學習的時候從來不會心無旁騖,時明宇盯着她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季雪妖有擡頭看他的跡象,他剛剛轉過身就發現陳雅麗穿着時尚的黑色緊身褲,一臉嬌羞的站在他的書桌前。
“軍,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陳雅麗在學校會打扮又性格外向,做人高調,肆意的揮霍着手中的青春,在這個僻靜的學校裡,她屬於女神級別的存在,此刻她一張嘴,有好幾個男生都回頭張望,起鬨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甚至有調皮的吹起了口哨。
“什麼事情?“時明宇在衆人羨慕的目光裡,跟着陳雅麗走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臉不耐煩的問。
“你收到我的信了嗎?“陳雅麗難得的一臉嬌羞,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帶着青春的張揚。
“你說的是那封情書嗎?“時明宇的語氣冷淡,對於樹頭村的人,除了季雪妖,對於別人他從來沒有什麼好印象。
“嗯,你願意和我交往嗎?”陳雅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即便是她做事大膽,平時都被人羣簇擁着,但是在面對時明宇,她還是多了些羞澀。
“不感興趣,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的目標是考上大學,你現在的樣子連高中都考不上,所以註定我們不會在一起。”時明宇冷漠的轉身離去,他怎麼能和樹頭村的人攪在一起,那個埋葬了他的夢想,讓他和自己親生父母天各一方的地獄,他要逃離那個地方,他骨子裡就看不起陳雅麗這幫人,怎麼會和這些人有所糾纏。
陳雅麗站在夕陽裡,主動出擊的結果讓她無功而返,時明宇學習好,長相在這羣皮實的鄉下男孩子中間屬於飄逸俊朗的,和追逐她的其他男孩子完全的不同,她迷戀般的望着時明宇離去的背影,失落寫滿臉頰。
“軍”陳雅麗站在走廊上,隔着時光和歲月的留痕,又一次的輕輕喚起那個埋在心間的名字,奢華的地毯上,男人俊逸非凡的站水晶燈下,就像時光都不復存在。
時明宇聽到這個名字,疑惑的轉過去身,一個身穿魚尾款白粉色禮服的豔麗女子站在他的身後,嘴角含着笑意。
“你認錯人了。”時明宇冷漠的眼睛掃視着眼前的女子。
“我不會認錯的,無論是隔了多少年,我都會認得你。”陳雅麗熱辣的眼神落在時明宇的身上,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單單是她年少時候暗戀的對象,更是頭頂着金光閃閃的時大集團的老總,這樣身份和地位是她夢寐以求的。
“哦,這麼自信?。”時明宇現在的情緒紛亂無比,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他有了更多的不耐煩。
“大軍,我是陳雅麗。你的初中同學,如果你不喜歡我叫你大軍,那我可以改口稱呼你爲時總。”陳雅麗看到時明宇眼中的不耐煩,爲了讓眼前的男人對自己打消疑慮,她只好自報家門,無論當初的同窗之情是怎麼樣的脆弱不堪,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打着同學的名義,面子上總是會過得去,不至於那麼被動。
時明宇果然被這個名字吸引到,腦海中很多畫面開始飛舞,那個叫季雪妖的女人,美麗的臉頰迅速退回到很久之前,在李招男的時代裡,瘦小的身影捲縮在無助的冬季裡,這個陳雅麗擡起腿腳用力的踢在李招男的身上,他站在人羣裡冷眼看着陳雅麗對李招男一次又一次的施暴,無能爲力,他試圖幫助過李招男,換來的是他和李招男一起被霸凌,那樣的拳腳落在李招男的身上也落在了他的心上,眼前似乎有水霧飄過,李招男的臉頰迅速褪去,季雪妖窩在君墨宸懷中嫵媚的笑臉刺痛了他的神經,這樣的苦痛在遇到陳雅麗的這一刻,他似乎有了別的想法,報復的算計在那瞬間涌上了心頭。
“原來是陳雅麗,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時明宇立刻換上了一幅溫文爾雅的表情,帶着久別重逢的虛假喜悅。
“是啊,這說起來我們都十年沒見了吧。“陳雅麗看到時明宇果然改變的態度,嘴角的笑意都無法忽略。
“確實很久沒有見了,你的變化太大了,一時之間都沒有認出來,現在的你變得太漂亮了。“時明宇對上陳雅麗記憶中不存在的雙眼皮,帶着刻意整容臉還是送上了恭維的話語。
陳雅麗聽到時明宇的話語,心花怒放,此刻她的眼裡哪裡還有在家等候她回去的於朝亮的存在,也更不會想起這個時明宇是她新認識的朋友趙曉曉的夢中情人,更不會去考慮時明宇現在是已婚人士。
“有空我們一起吃飯吧,很久沒有見了,我們要找個地方好好的敘敘舊。”陳雅麗嘴角的笑意帶着嫵媚的風情。
“好的,沒問題,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歡迎隨時打擾。”時明宇拿出手機,含着微笑等候輸入陳雅麗的手機號,陳雅麗走進時明宇,染着粉紅色明亮的指甲油的手指伸向時明宇,將時明宇的手機從他手中抽離,不經意間她的手指撫摩過時明宇的手掌,戰慄傳遞在陳雅麗的手心,她瞬間有了些許的呼吸不暢,臉上的紅暈毫無保留的展現給時明宇。
時明宇眯起了眸子,隔着鏡片,他意識到這個陳雅麗對自己不經意的撩撥,他卻不動聲色的看着陳雅麗將手機號輸入保存下來。將自己的手機抽離她的手掌,曖昧的氣息涌動。
“不好意思,我今晚的事情很多,先走一步,我有時間了一定會請你吃飯的。”時明宇拿到手機之後,任務完成,他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充滿歉意的點了點頭,迅速離去。
時明宇剛剛離開陳雅麗,陳雅麗的手機就開始在手包裡震動,打開精緻的手包,閃耀的號碼讓她的眸子閃耀着意味不明的光澤,收起手機,略帶歉意的和喬子珊和趙曉曉打了聲招呼,悄然的離開了宴會廳,沿着幽深又芳香四溢的酒店大花園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時明宇站在離宴會廳不遠的停車場最角落位置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下手機,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情緒卻越來越煩躁,不耐煩的鬆了鬆領帶,試圖從這煩悶的夏季燥熱之中逃脫出來。不經意間他看到了停在他身邊的那輛白色寶馬上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剛纔見到的陳雅麗,他的眸色深沉,大腦在飛速的旋轉,被他壓抑的屬於樹頭村的回憶瞬間又爬上心窩,那些委曲求全,被人虐待的日子成了他最痛的回憶,想到這裡他眸子裡的溫暖迅速失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遠處兩個年輕的女子踏着燈光走向停車場,其中的一個女子,風華絕代,踩着斑駁的光暈,就像踩在他的心底。
陳雅麗坐在車子內,拿着手機盯着手機上的王宏仁的短信有了瞬間的失神,解讀着熟悉的代碼,她的眸子裡迸發出冷冷的厭惡。見到時明宇的衝擊波還在心底盪漾,對王宏仁的厭惡開始肆意生長,不經意間她的眸子望向車窗外,站在車窗旁的時明宇頎長的身影籠罩在路燈的光暈之下,他的臉頰似真似幻,恍如輕紗壞繞,落在她的眸子中,時光穿梭,她凝視時明宇的眼神帶上了屬於少女的羞澀。鼓足了勇氣剛想推開車門,她卻看到時明宇邁開長腿向外面走去,頓時有些失落的將放在車門上的手指收了回來。
“心眉,到家之後要給我發個信息,發了信息我纔會安心。”季雪妖的嘴角帶着溫婉的微笑,囑咐着劉心眉。
熟悉的甜美聲音落在時明宇的耳間,他站在角落裡,在他身後是一排鬱鬱蔥蔥的葡萄架,白色的迴廊在悠然的燈光下,被茂盛的葡萄葉子遮擋的層層疊疊。情不自禁的被這個聲音吸引,嘴角帶着刻意的溫柔,隔着兩輛車,他看到站在那裡的季雪妖和一個圓臉的女子正在說着什麼。
“放心吧,這個司機可是你精心挑選的,不會有問題了。”劉心眉示意讓季雪妖安心“小妖,謝謝你啊,今天我玩的特別開心,還要到了好幾個明星的簽名。“
“你玩的開心就好,以後有別的好玩的活動,我都會帶着你,你看怎麼樣?”季雪妖耀眼的眼睛趁着路燈的光澤,璀璨絢爛,攝人心魄。
“好啊,那提前謝謝你啦。”劉心眉說着依依不捨的打開車門“那我走了,你也注意安全,我看這個停車場挺安靜瘮人的,你別送了,早點回去吧。”劉心眉環顧了一下四周靜謐的環境,有些擔憂。
“沒事的,我現在就回去”季雪妖衝着劉心眉揮了揮手。
車輛緩緩的駛出停車場,季雪妖佇立在靜謐的夜色裡,輕柔的風吹起她飄逸的裙裾,高開叉的裙角揚起,露出了修長的雙腿。時明宇很早就知道季雪妖是美麗的,好像是在落日的餘暉裡,季雪妖和佩蓉蓉跪在撿來的紙箱上,認真的捆綁那些碼放整齊的紙箱,機率碎髮落在季雪妖的額頭上,她輕手拂去髮絲的瞬間,落日的晚霞鋪滿她的耳窩和側臉,挺翹的鼻子,璀璨的眸子,甚至脣角都被夕陽染上了緋紅的色澤。時明宇在那一瞬間被眼前的少女俘獲,就像是蒼涼的生命在那一瞬間開花。
“李招男,我們真的毫無可能嗎?”時明宇輕輕的摘下眼鏡,季雪妖美麗的臉頰有些模糊。
已經擡腳準備離開的季雪妖有些驚訝的看着出現在眼前的時明宇,隔着靜謐的夜色,她似乎望見了很久很久之前,那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踩着時明宇被夕陽拉長的身影走向孤寂冰冷的村落。眼前這個男人給過她相依爲命的溫暖,往昔就這樣纏纏繞繞的將季雪妖包圍。
“時總,請叫我季雪妖或者是君太太。”季雪妖定了定心神,她和時明宇之間那道鴻溝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寬。
“可是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李招男,我的男男,你可知道這個世間除了你,我再無親人。”時明宇低沉的聲音裡帶上了淺淺的祈求。
李招男,李招男,坐在寶馬車裡的陳雅麗,爲了聽清楚時明宇和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之間的談話,她將車窗輕輕的開啓了一條縫隙,隨着這條縫隙的開啓,李招男的名字伴隨着溫柔夜風捲進車廂裡,灌進她的耳朵。瞬間僵硬的身體,手指落在方向盤上,用力的握起,眼前的這個嫵媚的女人竟然是當年的李招男,竟然是她。
陳雅麗無法壓制自己瘋狂的心跳,這個名字就像噩夢一般在眼前晃動,母親的眼神在她生命裡迅速的褪去,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爸爸,她怎麼會失去溫柔慈愛的母親,失去母親庇護的孩子再也感受不到來自世間的溫暖。
她的眼睛透過車窗凝視着站在不遠處的季雪妖,她的眸子裡流光溢彩,身上淺紫色的禮服宛若落入人間的精靈,攝人心魄的美麗,如果不是時明宇輕喚她的名字,陳雅麗是萬萬不會將眼前這個女子和記憶中的李招男聯繫在一起,當年那個任自己擺佈的李招男拖着噁心的鼻涕,穿着垃圾堆裡找到的衣服,渾身散發着一股子臭味,瘦骨嶙峋的樣子實在是無法和眼前的女子做對比。
“曾經的我也視你爲親人”季雪妖的眸子掛上了一層淡淡的幽怨“你可知道,我一直都記得,你省吃儉用給我買了五毛錢一包的洗頭水,那是我第一次用到洗頭水,泡沫的味道都是香甜的。”季雪妖站在夜色裡,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我們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男男,我們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你說,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馬上就會和傅萬晴離婚,離婚之後我就是自由身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把時大賣了,我們找一個沒有人打擾,遠離紛爭的地方,過那種閒雲野鶴的生活。”時明宇痛心的望着季雪妖,自從時喜農將他帶回時家,他和季雪妖的再也回不到從前,那些相依爲命的日子成爲了印在心底的鏡中花,水中月,籠罩在幻想中的幸福色彩。季雪妖似乎永遠不懂時明宇的無奈,作爲一枚棋子的悲哀。
“明宇,從始至終,我只把你當哥哥。”季雪妖嬌豔的脣瓣輕啓,甜美的聲音裡卻給了時明宇致命一擊“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沒有,你只是我的哥哥。”
痛徹心扉,時明宇無助的戰慄在黑夜裡,他一直告誡自己現在的一幕只是做戲給陳雅麗看,但是這哪裡真的是做戲,這是他時明宇激烈燃燒過的愛情,就這樣在季雪妖的指尖化爲灰燼,被她踩在腳底。
“你真的還認我這個哥哥嗎?李招男,你現在的所作所爲都在提醒着我,你和我已經是仇人相見了吧。”時明宇的垂直褲腳的手指都在顫抖,冷厲的眼神射向季雪妖。
“是我嗎?”季雪妖閃耀的眸子望着眼前帶着怒意的時明宇,心中對時明宇所有虛假的幻想都被時明宇親手撕碎“在華城,是誰選擇了利用我?回到長風的這幾年,又是誰在明明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來追求我?又是誰在蓉蓉面臨絕境的時候,對她落井下石?你只考慮你自己的處境艱難,你何曾考慮過我?”
“我給你說過,你只需要待在我的身邊,這些問題我都會解決,等我報完仇,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時明宇的眼睛帶着期冀,他在幻想着季雪妖一直都是那個跟着他身後的小女孩,一直都視他爲她的全部。
“不必了,我對你的計劃並沒有興趣,我現在的生活很幸福,不需要你打擾,再見。“說着季雪妖轉身離去,留給時明宇的只是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
陳雅麗躲在黑暗的車廂裡,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看着那個已經轉身離去的季雪妖,嘴角揚起了陰險的微笑,改了名字叫季雪妖,又能改變了什麼,這個女人身上流淌着罪惡的血液,她欠自己的何止是一條命,她欠自己人生一個交代,如果沒有這個女人的爸爸,自己怎麼會自甘墮落,放棄了學業,沒有了學業人生的選擇如此狹窄,爲了過上好日子走了這麼多的彎路,想到這裡她的嘴角都緊緊的抿起,這個叫季雪妖的不配活在這個世間。
站在時明宇後面白色迴廊葡萄架下的君墨宸,眸色深邃,垂在褲腳的手指不安的握起,泄露了他現在的情緒餅沒有像表面上那樣的雲淡風輕。
季雪妖握着手包袋子的顫抖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緒,和時明宇這麼多年相依爲命的情感似乎迅速的消逝,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再也回不到她踩着時明宇被夕陽拉長的影子上學的純真,也再也回不到當她被人欺負,時明宇將她抱在懷中的深情厚誼。季雪妖手握着對時明宇的執念和對他的虧欠,她明明知道她和時明宇早已分道揚鑣,她卻看不清楚,無法割捨。就像時明宇說的,這一輩子可以欠人錢,卻不可以欠人情,這個人情債是心靈揹負的枷鎖,永遠都無法還清楚的。
君墨宸看着時明宇駕車離去,芬香四溢的花園卻沒有讓他的情緒平靜下來,嫉妒的火焰在胸膛燃燒,季雪妖的過去他永遠無法參與,甚至季雪妖欠時明宇的人情債他都無法抹去,想到這裡,他邁着長腿向着芍藥廳的方向走去。
君墨宸一直跟在離季雪妖不遠不近的地方,他在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這麼多年以來,被父母培養出來的優秀繼承人,冷靜剋制,運籌帷幄,卻在遇到季雪妖之後,他的情緒波動不受控制,對季雪妖他無法做到心如止水。看着季雪妖孤單而悲傷的身影,他對時明宇的怒意更加的無法遮掩。他開始對自己第一次有了懷疑,季雪妖真的愛他嗎?還是自己也只是季雪妖的一份執念而已,就因爲多年之前,自己和她的一面之緣,她是感激自己嗎?還是爲了別的?真的喜歡自己嗎?各種糾結的情緒將君墨宸深深的包圍。
季雪妖打開芍藥廳的大門,有些疲憊的將腳上穿着的帶着小根的精緻鞋子脫去,光着腳踩在芍藥廳奢華的地毯上,水晶燈的光澤落在她的眸子裡,一時之間,她的眸子有些分不清楚現狀。適應了一些時候,這才恢復正常,君墨宸還沒有回來,整個別墅靜悄悄的,她還以爲會有那個管家在別墅裡面等候,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空無一人,她並沒有在一樓停留,直接扶着精緻的白色木欄杆走向二樓,打開臥室的房門,略帶疲憊的坐在了臥室的大牀上。靜謐和孤寂在這間客房裡蔓延,季雪妖第一次發現,雖然她早已離開了樹頭村,但是那個村子裡的一切都在追逐着她,壞繞着她,如果自己不願意去改變,那麼餘生她都不可能得到平靜,想到這裡,她下定了決心。過去之事再也不能影響到自己現在的生活,現在她擁有了渴求的一切,想到這裡,她拿起手機,優美的手指輕舞。
季雪妖站起了身,來到浴室,嘩嘩的水聲之後,一身清爽的灰色絲滑小睡裙包裹着她完美的胴體,水珠還在她的頭髮上凝結,沿着脖頸慢慢的滑落,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之上,美不勝收。
君墨宸站在芍藥廳外,看到季雪妖發來的信息:“老公,我已經到芍藥廳了,等你。“,這樣的短信就像一耙鑰匙,打開了繁花似錦的瑰麗玫瑰園,大片大片花瓣漫天飛舞,落在他的指尖。
輕輕推開房門的君墨宸看到了渾身泛着水霧的季雪妖,灰色的牛奶般絲滑睡裙遮不住美好的風景,定了定心神君墨宸走向季雪妖,從背後將人緊緊的攬在懷裡,季雪妖聞到熟悉的淡然香水味道,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君墨宸暗沉的聲音打斷。
“你真的從未喜歡過時明宇嗎?即便是他庇護了你那麼多年?“君墨宸暗沉的聲音灌進季雪妖的耳窩。
“沒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季雪妖聽到君墨宸的聲音有些不對勁,瞬間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去,對上君墨宸的深邃的眸子,她在他的眸子裡看到了淡淡的水霧和開始生長的猩紅。”你剛纔看到我和時明宇說話了?“
“那你對我呢?是執念嗎?爲什麼是我?“君墨宸並沒有回答季雪妖的問題,反而不安的追問,他帶着不確定的執拗語氣。
“我對你,曾經是執念,我當初流浪半生,看到的冷眼太多,得到的施捨太多,只有你像對待人那樣對我,我對你執念叢生。“季雪妖溫暖的心底被此刻脆弱的君墨宸給撥動,她的眸子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要和君墨宸說清楚,不希望這樣無端的嫉妒和猜測將兩人的關係推向谷底”再次遇到你,我深深的爲你着迷,就像天下普通女人那樣,執拗的愛上了你,爲了你的一個吻而癲狂,因爲你的一句話而崩潰大哭,當你說離婚的時候,我的世界都坍塌,你看,君墨宸,這裡每時每刻都在爲你奔流不息的跳動。“季雪妖纖細的手指握上君墨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裡她的心臟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你再看,這裡,就是我愛你的證據”
衣服滑落,君墨宸的眸子瞬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的手指感受着她的溼潤和溫暖,眼前的季雪妖無論對自己是執念還是愛意,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願意和自己一起,共同奔赴這個孤寂的人生,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將季雪妖緊緊的抱着懷裡,兩人跌落在寬大柔軟的大牀上,季雪妖前所未有的主動,和君墨宸在一起久了,她早已退卻了那層羞澀,成爲了一個魅力十足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