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農曆的正月初八,公曆的2007年2月25日,在文生的記憶中,這一天應該是開學。
新衣服,新鞋子,這些在大年的時候根本沒顧得上穿呢,開學正好可以嶄新地登場。
刷牙,洗臉,在鏡子面前好好地磨蹭了半天,那感覺真是美上了天了,恩!出發!
忙呼了一個寒假,好象把自己弄的人間蒸發了,走在那熟悉的路上,輕飄飄的,好象自己突然間長高了;那太陽也暖烘烘地照着,天氣不錯,好象一個和藹的老伯伯。文生左看看右看看,覺得什麼都新鮮,步子輕快到沒覺得乏就來到了學校的門口。爬在傳達室的玻璃上一瞧,透過那幾層穢土,奧,才瞅明白,現在是八點剛過了五分鐘,怪不得呢,一路 上沒見幾個同胞呢!噫??門是開着的,那就自己先閃進去了。
校園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空曠和蒼老。難怪呢,我們是向着年輕俊俏處長,它卻是慢慢地滑向風塵。那樹還是光禿禿的,沒葉子,就像葛優一樣,但在文生的眼裡,它們彷彿在下一刻就能吐出嫩綠的小芽,而這一刻是在努力孕育生機。呵呵,從葛優一下子變成了騰葛兒,有意思。
一隻啄木鳥,稍稍地一展翅膀,就輕快地從一棵樹渡到了另一棵樹上,然後就“嘭咚.....嘭咚......”很有節奏地敲打着樹幹,好象是在爲久久遠行歸來的遊子擊打出最熱烈的鼓點聲。文生也饒有興趣地把視線一直隨着這個小精靈,他都沒法描述自己心裡那喜悅了,待會就可以見到王君了,雖然沒有把自己要說的話寫寫來,但總覺得實際上要說的要比一本小小說厚的多了。王君大概長高一點拉,更秀氣了,眼睛更迷人了,馬尾或許又順又長了.......呵呵......
校園很安靜,偶爾風捲着塵土旋幾個圈兒... ...
什麼開學嘛!!人都沒見了幾個,除了文生,那人來人往呢???文生又跑起看看錶,琢磨了半天才看懂,都九點半了,他正準備站回到樹底下繼續等待的時候,那個看門的老大爺從廁所裡出來,用力地系褲腰帶,都快把自己勒成個葫蘆了,告訴文生很實際的一個問題:“今天,不開學呢!明天,纔對呢!”
明天??白來了??也許有一點哇,還好看了一個多小時的啄木鳥呢!再說了,那隻鳥也夠鬱悶的,心想:這個傻小子,老盯着我看幹什麼呢??是看對了我嗎??呵呵,那可笑死個人了,人家我可是黃花老閨女呢!哼——懶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門!!
您見過長的像天鵝的神經鳥麼???
那餘下的時間去幹點什麼呢??乾點什麼好呢???奧!!對了!!
文生回家拿了自己的錢,自個兒坐車起了電器城,透過車窗,看到過一對很熟悉的面孔那麼甜蜜的相隨着,像是王君和那個叫軒的,他想喊停車,可當他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車子在瞬間已經竄出了很遠,路況好嘛!!司機當然是沒命地飛車了,當他想站起來向司機招手喊停的時候,車子又是一個猛的加速,又將他重新甩回了座位,車子在那一瞬間又竄出了好遠,好遠 ... ...
簡單地說那就說,文生想下車,但跟本沒來的急招呼,他就錯過了,挺羅嗦的,後來,文生自己一想,大概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人了,怎麼會呢,不可能的哇!那小小的心就又陷如了洶涌期待的澎湃中去了。
羅嗦,還真不是一般的羅嗦呢!文生都決定買下那款530的紅蘋果牌的可公放的MP 3了,長的好看但有點尖酸‘的售貨員仍是喋喋不休地向他介紹:“紅蘋果呢,名牌呢!這年代,品牌商品的升值空間更大,你看這時尚的流線型酷黑色的設計,超大的512M內存,可公放,多聲道自由選,還能給你搭配個藍牙耳機,還另外給你存電器,一副長線的雙耳耳機.... ....
車子還是沒命地狂飆,大同的小巴,那就是有激情,文生還發誓了,一定要給這多危險,無安全保障的小巴寫點東西,一大堆的壞處,但你一坐上,那激情就來了,讓你不由自主地興奮了。瘋狂奔跑的時候,那後大座那叫一個顛簸啊。
”哧——呼“一個急停,上來一個穿淡粉色衣服的女孩子——楚惠!文生一眼就認出來了,怎麼辦呢?
”幹嘛呢?不認識了?噫?買東西了??“惠大方地指着文生手中那個精美的盒子,走向後車廂,那車子猛一轟油,直接就2擋起步了,媽的,這年頭開車,殘疾人才用一檔呢!那一加速,文生就眼看着惠撲了過來,徹底地呆住,無法動彈。
讓乘客受到以外的傷害是售票員最大的恥辱,儘管是一個私人小巴的售票員,惠一把就被那紋身紋到脖子的小夥子給拽住了,那要撲倒的動作保持了三秒後,惠掙扎着靠自己給站穩了。
那紋身紋到脖子的售票員有點不解,按常理來說,只需要0.5秒就可以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呵呵,因爲她在等,可那個他沒動作,惠笑笑,順勢倒轉身坐在了倒數第二排,對着文生,輕輕吸吸鼻子,仍很大方地問:”挺好看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了?“
人家都這樣表現了,自己還那般的呆若木雞,扭扭捏捏的,連個女孩子都不如,那怎麼行呢?
”剛買的紅蘋果,MP3牌的。“文生快快地說完了,老覺得是不怎麼的順口,噫?錯在哪裡了呢??
”剛買的MP3,紅蘋果牌子的!!“惠瞪着一隻眼睛,笑着和他一起改錯,哎,那是一點點的長進都沒有呢!還是傻傻的,不知道他是否... ...
”你見過,王君嗎,在寒假的時候?“惠很小心地問。
文生一笑:”還沒呢!我想明天就可以了,呵呵,我的假期是比較忙的!“
”奧,你知道... ...“惠沒再往下說,文生也沒怎麼問。算了,不知道還是更好點呢!然後就是小小的寒暄,畢竟都是傷過心的人了,好在都挺會隱藏的!
”哧——呼”車子又是一個急停,然後一個猛然的加速,新上來的阿陳便直直地被甩在了文生的身上,那紋身紋到脖子的售票員吃驚地看看自己那大手,竟然沒抓到!!靠,那個小子是故意的!這下可好,弄的文生手裡的盒子嚴重地變形了!
“冒失鬼,想甩都甩不掉!”惠招呼司機停下,便氣鼓鼓地下車了,阿陳嘆了一口氣,衝文生擺了擺手,又疲憊地跟了下去, 上這車還是他打的追過來的呢!!!車子猛一加速,文生透過玻璃,在那瞬間看見阿陳剛好拉住惠的衣角.......文生不想回頭了,因爲他可以猜到,阿陳上個學期瘋狂地追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惠,不知道惠有沒有答應那隻小蝌蚪呢!呵呵,蝌蚪挺能折騰的,都搞上浪漫的蠟燭了,把惠圍在那裡,還唱那個歌,好象是《方便麪》。
管人家呢!可憐啊!可憐的盒子,壞掉了,那就乾脆扔了吧!那......感情呢?
新衣服,新鞋子.....昨天穿了一次,不怎麼髒,今天正好可以比較嶄新地登場,刷牙,洗臉,在那魔鏡的面前好好的磨蹭了半天,害的魔鏡昧良心地說了好多的謊話,恩,那感覺不錯,出發!
今天的氣氛纔對勁呢,身邊衝滿了各類的學子和同齡人,那都像文生一樣,女孩子都不用說了,連那男生都打扮的相當的精幹,新的學期嘛,誰都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新衣服,都像個小孩子,臭美的很呢!你要是說人家的衣服不怎麼地,估計人家殺你的心都有了!
文生摸摸兜裡的像手機一樣的MP3,那心裡是熱辣辣地激動呢。耳機裡是一首FALL IN LOVE的《再見中國海》,裡面那銅鑼的聲音特別的有感覺。那是前些年的一個組合了,現在早就解散了,就像消失一般的不再出現。娛樂裡面的事那真說不清楚,最像童話般完美的SHE也只有HEBE在單飛了,也只能聽聽歌,來溫暖記憶了。
校園一下子比昨天小多了,大概是因爲人太擁堵了,來了就行了,都不進裡面去,在外面一羣一羣地,纔是拉關係,瞎關心,生怕自己引不起別人的注意。呵呵,也是啊,沒人注意的話,那不就白忙活了麼?
開學的第一天,那是要例行地打掃除,所以到處可以看到操着掃帚,拖布打鬧的不法分子,自行車的急促鈴聲不絕於耳,這又是一羣更不法的逆子,竟然在女孩子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地飆車!!突然的一個側滑,後面的就跟着攤倒了一大片,像個夾火腿的大煎餅,靠,那都摔不死呢!!哎,安靜點多好呢,多麼可貴呢!
學費交了,書也發了。教室裡沒有老師,也很安靜,好象剛纔都把話給說完了,偶爾也只是小範圍的嘀咕幾句,也更像是在沉澱那瘋狂了一個假期的心,也該去學習了,也該學習了。呵呵,要說安靜呢,就要真的數古華傑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在睡覺,穿了一身的花紋的白色套裝,像個天使,更像個伴郎。
“2月26號,天很悶熱,陽光也很充足,一點也不像冬天,倒像是夏天,我討厭夏天呢!”沒事幹的時候,就寫日記,這是王君的好習慣,她現在很心煩,她也不敢回頭,“那就這樣吧,慢慢地,呵呵,他也快要來了......”
最後一排,文生小聲地和同桌說話,說的時候還不停地瞟幾眼第一排的王君。剛纔打掃衛生的時候,文生提着一桶水。王君迎面走來,撩了撩頭髮,像是沒看見他似地走開了,文生也不怪她,因爲在兩秒之後,那小吳老師就像個新郎一樣地竄上來,還很親熱地狠狠地拍了文生一下,說他真的長高了,一個假期沒見,變化真大呢!開學嘛,作爲一個老師怎麼能衣衫不整呢?忙啊,當學生那會兒,只知道在開學的時候是很麻煩的,哎,沒想到現在成了老師,那就更忙了,也更麻煩了,這不得找那個今天不知道喝多沒的主任簽名,才能領到財務交錢,然後去庫房領書,再到一個老人的辦公室裡領作業本... ...
“再等幾分鐘,”文生暗暗地算着時間,“就送她禮物好了!”
他很細心地用耳機線把主機整整齊齊地纏繞好,還往裡面裹了一張硬硬的卡片,很調皮的寫着:“送給你,好想你呢,你假期過的怎麼樣呢?”要是她收下了,那肯定是特別的高興呢,那就能乘機去撒嬌,說自己是如何辛苦和幸福地工作,順便呢,給她講點有意思的事呢,特別是見了好幾個外國人呢!那外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身材高大呢!他們對於餃子的喜歡那是中國人無法想象的。
禮物傳了出去,只需要經過五個人便可以到達王君的手裡,要經過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在王君後面的小夢,那傢伙也在睡覺,就那樣不雅觀地橫爬在桌子上。本來,文生想直接走過去給得了,可現在小吳老師回來了,是在偷懶麼?呵呵,聽說現在所有的老師都去給那個沒醉的主任打掃辦公室去了。
本來馬上就可以傳過去的,可每傳一個人,那人就要好好地欣賞,把玩一番,像個農民初次進城,瞅啥啥新鮮,也是啊,那個時候,那也是個比較陌生的東西,就像幾十年前,天上過了飛機,那飛機也飛得不很高,那全村的人都探着脖子看呢,哇,還許願說要是能上去坐一坐那多好呢,也去和如雷佛主探討下道家的思想!!!那如雷就鬱悶了,可有句話說的好呢,要與時俱進呢,搞不好如雷就把你誆得一愣一愣的。知己知彼嘛,人家如雷還說,要讓道家的那些傢伙們都反水呢。
文生就 急得不行,像個表演啞劇的小丑樣,手腳並用地指揮那哥們兒,姐們兒,往前傳啊。等等,第四個人遇到了些困難,因爲那第五棒接力的主兒正在夢遊,太可惡了,跑接力賽,怎麼能學那龜兔賽跑中那個驕傲的兔子呢??起來.....起來.....起來....把人急得都快要唱國歌了......噫!感謝萬能仁慈的創造了一切的上帝,小夢她正像崛起的中國一樣,慢慢地揉着眼睛爬了起來,回過頭就給了後面那哥們兒一親暱的巴掌,你說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那哥們兒就和她解釋了... ...
與此同時,教室的門。慢慢地被推開,大展,竟然沒驚動老師,卻狠狠地擊碎了某個人的夢,而且還是徹底地碎掉,那一扇冰冷殘酷的門也終於打開了,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那一打開就是邪惡的永生時刻,是不是能留住那最後的希翼?
門口,個子很高,頭髮草雜,態度謙和的林軒,吸引了衆人的眼球。
還是來了,那就來吧,王君輕輕地把早已經收拾好的新挎包送到肩膀上,瞄了瞄小吳老師,就小聲地應了林軒的邀請,”走吧,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就那樣靜悄悄地走了,那小吳老師根本什麼也沒聽到,因爲他正在望着窗外走思,好象夢到了他上學那時候的事。
茫然的文生,把頭低下,呆呆地盯着剛發下的,還泛着濃烈墨香的課本,餘光可以感受到幾十雙火熱不解的眼睛。
”怎麼回事呢?王君不是在和.......“路人甲。
”小聲點......“ 路人乙。
班裡小小地躁動後就安靜了,人過了個年就也真的長大了,這個季節太多的意外那都看習慣了,那麼多的分分合合,你不去學着適應,那怎麼成呢??
文生靜靜地看着書本前幾頁的彩圖,語文,高二下半學期的,彩圖中的一張是羅密歐和朱麗葉相擁的劇照,那副劇照灰色主調,是那麼的安靜,那文生靜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他想,那只是個巧合而已,是個冷色調的笑話。
放學的鈴聲,結束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深淵的繼續擴張,那第四棒默默地走過來說:”不要難過了,不好意思,我拆看了你的紙條,我覺得你應該把她扯住,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要對付那個高個子的話,要幫助你和我語言一聲......我最痛恨這種人了... ...“
有什麼事呢??勇氣到了哪裡去了??
那個黑色的下午,靜得人都要瘋掉了,文生仍然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語文書的彩頁,偶爾也翻幾下裡面的內容,這個學期要學好多的戲劇呢,而且還大多是和愛情有關係的,比如說:《羅密歐與朱麗葉》、《西廂記》、《牡丹亭》。甚至連那古文也要摻和,像什麼〈柳毅傳〉。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心在天上面亂飛,捕都捕不下來,還裝文人模樣的在那裡看書,只是偶爾去望幾眼忙碌中的王君,穿的倒是挺漂亮的:紅色,背上有個大蝴蝶結的韓款褂子,鬆鬆垮垮的,淺藍色的有皺紋的牛仔褲,白色高底的運動鞋,馬尾又長了,還是那麼的烏黑閃亮,還繫着淺紫色的頭繩... ...可惜如今的美麗早已經不屬於他文生能肆無忌憚地欣賞的了。
開學的第一天,放學都很早,也沒有那無聊的晚自習,這也是慣例。
鈴聲過後的十分鐘,若大的教室裡也只剩下文生和小夢了,王君依然笑着被那高個子,頭髮草雜,素養很高的林軒接走了,不過這次是在鈴聲之後,沒上次那麼的囂張。阿陳來過,是問小夢有沒有見過惠。
不一會兒,小夢四周看看,咚咚地跑過來,遞給文生一個好看的信紙疊成的心,上面還調皮地寫了”務忘“兩個字,然後小夢就風馬牛不相及地安慰了下文生,笑呵呵地跑下去了,那轟鳴的引擎在召喚她呢... ...
文生找個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展開-------
“你這是明顯性地不想活了,怎麼能一個假期都不和我聯繫呢?
呵呵,不過我的心情特別的好呢,我去了海南去玩了呢,拍了好多的照片呢,哪天我E給你。
你都不知道,那裡的香蕉真的好便宜呢,我吃的牙齒都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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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旅遊雜記)
勿忘,喜歡和你通信的每一天,寫信的話就給小夢哇,她也認識我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