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雖然已接近夏日,但今晚的寂月孤森卻籠罩着一層淒涼的陰霾。
因最不可能背叛的人背叛而飲下毒茶的血狐策此刻功體已不足三成,然而心中的憤怒卻讓自己無心顧及自身毒患,雙掌一翻,強招出手!
“殤,你該死!!!狐之霆!”黑袍飄展,毀天滅地一招橫衝而出,所到之處植被頃刻被燒爲黑炭,地脈也爲之斷裂。
然而,卻見銀狐殤一轉手中摺扇,銀狐一扇轉天下翻掌攻出,功體之差竟是力壓狐之霆,血狐策登時被震退數米!
“呃,噗!”口中再嘔出一股硃紅,血狐策勉強從地上爬起,但少年卻已至身前,翻手一拳,自己竟再被震出數十米!
“策,不要掙扎了,把你剩餘的力量給我,然後在這天地間消失,我會替你完成霸業的。”
“不可能!”一聲怒吼,策用力一錘地面翻身而起,左掌再運強招!“狐之殤!”
“狐之殤?你是在指我嗎?”嘴角輕輕一笑,銀狐殤右掌向前一伸,居然輕易便攔下了對方內勁!“唉,可惜,你現在只剩兩成實力了。”
“你……”口中還未說出,少年左手忽然按在自己天靈之上,自己體內術力竟逆流而出全部涌入銀狐殤體內!“啊!”失去八成實力,血狐策頓時氣力不支,單膝跪地。
銀狐殤右手吸力再次加大,血狐策全身黑髮竟再次化作白髮,黑袍也變回白袍,三聖器之力盡數貫入少年體內!“只剩一成了。”
眼看血狐策全身力量便要全數貫入銀狐殤體內,危機一瞬,少女不顧傷勢再次提氣,翻掌一擊貫入地脈,九芒之星乍現膝下!
嘶!一聲馬鳴,陣法內瞬間奔出一匹白色駿馬撞開兩人。
“嗯?那是……”認出那馬乃是策之坐騎,對方若騎上它自己勢必難以追上,銀狐殤急忙提掌欲攻,但血狐策卻已用盡全身力量縱上駿馬,隨即揚鞭離去。
“策,你逃不掉的!”說罷,銀狐殤連發數掌衝向目標,每一掌都毫無偏差的命中血狐策後背,但瀕死的少女雙手卻是死死抓住了駿馬,縱然身軀遭受掌勁重創,劇痛已經蔓延全身,手中也不肯鬆懈分毫。
最終,疾奔的駿馬帶着血狐策奔離了攻擊範圍,只留地上那一道血跡依舊指引着對方去向……
趴在馬背上一路前行,身受重創的血狐策口中硃紅不斷順着強風灑落地面,而她自己也察覺到了此點,急忙將衣袖一移堵住自己嘴角滲出的鮮血,但止血卻怎麼也做不到了,因爲……身受毒素與掌勁的血狐策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要活下去,神魂……我一定要再見你一面……”
昔日背叛本體的策,如今不料竟同樣被自己的分體背叛,失去九成功力後,如今再次恢復白髮的策已再難以掌覆天下……相同的背叛在自己身上重演,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命運作弄,昨夜站於天下頂峰,今夜便已隕落塵埃。
模糊的視線已經看不清面前究竟路途爲何,傷重的身軀也再難以支撐,口中輕微呼喚着哪永遠無法忘記的名字,四肢卻已是無力的垂在了馬背上。
“神魂……神魂……魂………………”
“嘶!!!”似是察覺背上主人的狀況,疾奔的白馬竟是發出仰天悲鳴,然而背後的少女卻早已沒有了反應,只留滿身鮮血……
另一方面,寂月孤森內,得到血狐策五成功體的銀狐殤正盤膝而坐閉目調息,好讓這新得到的力量完全留存體內。
此刻,樹林中忽然傳來輕微的步伐聲,只見一名棕發的邪魅女子緩步走出,嘴角依舊掛着與往常一樣的微笑。“怎麼樣,吾家主人給的毒藥以及術法管用麼?”
沒有回答,銀狐殤僅僅是繼續閉目納天地之靈氣,而女子便也不再多言靜等在一旁。
半響後。“啊……”雙脣一張,銀狐殤輕輕吐出了幾口白煙,這才緩緩起身,看來應是已將血狐策的五成力量完全吸納。“替我謝謝你家主人,有了這個力量,吾便可以開拓出屬於自己的霸業,你們的條件我會替你們完成的。”
“哈,互助互惠,日後若有興趣,你我還有更多其他方面的合作機會呢。”說着,拓跋神凰又一下抱住了少年的腰,左手輕輕向對方臉頰摸去。
“我對這方面沒有興趣,這種事你還是找別人合作吧。”右手輕輕一揮推開對方身軀,銀狐殤左手一背言道。“我也該離開此地了,請。”說罷,少年便轉身消失在了樹林中。
“哈哈哈,小正太害羞幹嘛,姐姐這遊戲可是很好玩的,你真是不識情趣。”口中調侃的說着,拓跋神凰也輕輕一撩棕發離開了此地。
月光高升,銀虎神殿頂層,此時三道光影自天急速而降,隨即化爲三人,正是銀虎胤天與兩名朱雀戰將。
“喲,虎尊大人,你回來了。”看到對方歸來,東門神槍打了下招呼,接着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對方。“這是要交換的東西,任務完成。”
“嗯,咳咳,辛苦你了東門神槍。”一手接過朱雀破封關鍵之物,銀虎胤天轉身坐回王座,隨即開始一邊調息體內餘勁一邊問道。“對了,乘馬馨禾她怎麼樣了,這次沒告訴她,想必她很生氣吧。”
“這……”被這麼一問,東門神槍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爲難之色。
“怎麼了?”
“虎尊大人,唉,乘馬鋒主她已經身亡了,詳情如此……”於是東門神槍便將一切經過告知了面前王者。
“嗯……原來如此,吾明白了,東門神槍你有去懸崖下找了嗎?”
“有,不過下方並未見到人影,可能是屍體直接沉入那些爛泥裡了。”
“唉……想不到此次竟會連累她身亡。”聽到這裡,銀虎胤天口中無奈一嘆擺了擺手。“都退下吧,此事就如此好了,無論對方生死如何都已經過去,讓我安靜的療會傷。”
“是,吾先告退。”一行禮,東門神槍轉身便離開了頂層,只餘銀虎胤天一人坐在王座上獨自醫治內傷。
此後一段時間內,似是因爲雙王決讓各方勢力態度分明的原因,所有陣營都暫時停止了行動採取觀望狀態,而這也讓整個平之境界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三日後,夜晚,天界一處隱蔽的山洞內,此刻寂靜無聲,唯有淒冷的月光映入山洞,也映照在一名昏厥的銀髮少女身上。
“嗯……”忽然,少女狐耳一動,接着紅色的雙眼也緩緩睜開。
“我,我還活着?”未料自己身受如此嚴重的創傷還能存活,血狐策心中一陣疑惑,然而正欲起身,卻感覺自己全身依舊疼痛難忍,這才明白原來只是活下來了,但傷勢卻依舊很重。
“啊,我究竟在這裡睡了幾天,還有爲何我沒死?”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血狐策紅眸向洞外的月光一望,心中沉思起來。這時,自己懷中突然掉出一物,少女急忙去查看,卻發現竟是神魂千年前贈與自己的那刀法卷。
“難道是因爲這個嗎?”緩緩拾起卷軸,血狐策右手輕輕灌入一絲術力進入其中,頓時一股暖流自刀卷中反衝入自己體內。“果然是它救了我,神魂……”
想起對方千年前與自己所做的一切,血狐策紅眸中不自覺流出幾滴淚水,然而對方那難以捉摸的心思卻也讓自己憤恨,爲何對方從未告知自己這卷軸的所在,又爲何沒有告訴自己它還有其他用途?當年離開自己的他究竟對自己是真情還是假意……
想着想着,策一時間內心悲喜交加,痛苦與暖意同時涌上心頭。因此便不再多想,一手收回羊皮卷,勉強起身來到山洞外側。
“唉,如今的我又一次變成了剛剛破封時候的實力,而且還身中那能壓制自己功體的劇毒,現在若是月那賤人來找我,我將是毫無還手之力,嗯……必須先治好內傷,然後想辦法解決體內的劇毒。”心中自言,血狐策便在山洞外盤膝一座,閉目開始吸收皓月以及星辰的靈氣。
月光高升,深夜時分的天樹境界外側,此刻一道紫色身影正在樹林中快步前行,正是留在天樹境界許久的蝶玉卿。
然而剛剛行走沒有多久,前方忽然迎面走來一名手持十字架之人!
“點水露,踏漣漪,人間景,世間情。”平淡的詩號言罷,來者正是人聖者千枝樹!“蝶玉卿先生,半夜離開,是怪吾天樹境界款待不周嗎?”
“咦?是人聖者啊。”見到來者,蝶玉卿卻是不慌不忙,只是輕輕一搖羽扇言道。“這些日子承蒙天樹境界款待,蝶玉卿感激不盡,然而我本是遊歷四方的人,如今叨擾許久,因此欲離開。”
但人聖者卻很顯然並不買對方賬,只是一握十字架言道。“哦?是嗎?那麼還請閣下交出懷中那本寫滿吾天樹境界之人資料的手冊。”
聽到這裡,蝶玉卿臉色也嚴肅起來,一揮羽扇言道。“嗯?人聖者切莫開玩笑,我這裡只有一份日記,這個是隱私可不能給別人看的。”
“是嗎?但事關重大,閣下若不交還,我也只能……”口中一頓,人聖者竟是舉起十字架想高空一舉。“強行奪取了!”
話音落,四周忽然殺聲驟起,隨即,天際白雪飄灑,一道身影踏風而來!
“一羽卸天,二羽立命!三羽鳴嘯,銀羽卸鳳!”話音落,只見一青年腰別長刀,身披銀白長袍帶領天樹將士緩步而來,正是!“外巡司司主,銀羽卸鳳領教!”
“這……人聖者你這是何意?”看着四周的士兵,蝶玉卿臉色略帶憤怒的問道。
然而,卻見千枝樹輕輕一轉手中十字架冷道。“蝶玉卿先生,或者應該叫晦靈君·望夜磬音?你早在進入此地的時候便已經暴露了自己身份,吾等假裝不知只是爲了讓你無法迴轉支援銀虎胤天,如今你要離去,天樹境界豈會忘記白虎當日封印之仇?”
“嗯?你們居然!”未料對方竟早已識破自己身份,而自己的潛伏不過是反被將計就計,蝶玉卿登時眼神一凜,眼神也變得充滿殺氣。“想不到吾居然反中了你們的計,但僅憑你們就能攔住晦靈君嗎?”
“夠不夠格馬上就能分曉!”說罷,人聖者十字架一握,登時震裂周身地脈!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明晚精彩第三節,夜半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