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並沒有方楓所想的那般風光秀麗,或是巍峨偉岸,有的僅是一望無際的空曠,讓人感覺在進入所謂的門內後,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震驚的地方,當然這一切都不算在一望無際的黑色中,那唯一的一束光芒。
光芒所知的地方,正是一座雕琢精緻的露臺,露臺上方則是安靜的放着一個水晶棺。
水晶棺的樣子竟然和方楓在蘊空內放雲師師的有些類似,不過又不全然一樣,因爲眼前的水晶棺已然緩緩開啓,在開啓的一瞬間,方楓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清新的仙氣隨之而來。
方楓將古墨劍握緊,望着水晶棺。
館內緩緩坐起一人,他樣貌極其俊朗,俊朗的容顏超過方楓認識的所有人,好似他的存在就是說形容完美無瑕四個字一般。
緊接着在他坐起的時候,方楓看到他身穿黃袍,頭戴紫金皇冠,不怒自威的容顏,在他睜開雙眸的那一刻,他的棺材四周赫然有九條千丈龍魂飛起,緊接着九條龍魂纏繞,九龍哮天,響徹寰宇。
方楓自始至終都在看着天仙,在方楓的意識中,天仙是他前世那人的一生宿敵,同樣他也會是自己的一生宿敵,可是不知爲何,方楓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竟是沒有一絲殺念,好似看着他覺得這般熟絡,熟絡到並不是一個敵人的感覺。
剛剛醒來的天仙,瞳孔經過最初的迷惘後,雙眸下一刻如同星辰一般深邃。
天仙緩緩回首望向方楓,對着方楓說道:“你是誰?”
“我是方楓!”方楓看着天仙,冷然說道。
隨即就看到方楓將古墨劍舉起,對着天仙。
天仙則是面露迷惘,緊接着他搖搖頭望着方楓說道:“原來是你。”
“我說了我是方楓,我不是任何人。”
“名字不過是個最無趣的稱謂,曾經你也這般,有過很多稱謂。”天仙竟是毫不理會方楓的古墨劍劍尖,而是對着方楓淡雅說道。
方楓卻是沒有理會天仙,體內古神之力微微一動,就看到他的劍尖上驀然散發出一陣原始卻又極爲強大的氣息。
正是古神之力,融入古墨劍。
天仙看到後卻是微微搖頭,對着方楓說道:“怎麼還是這般着急。”
說話間,就看到他擡起手臂,看着迎面而去的劍芒,竟是毫無畏懼,僅僅是將手一擡,隨意一劃。
仙氣隨之而出,迎着古墨劍的劍芒,二者在方楓和天仙的身前激盪,形成一股黑白二色的氣旋,緊接着不等二人多言,就看到虛空內,裂開一道空間裂痕,下一刻二道氣息進入到空間內,就此消弭。
方楓心中略有驚訝,雖然剛剛他的古墨劍,雖然沒有盡全力,可是其上卻是帶着一絲他的古神之力,要知道古神之力在世間可是極爲強悍的氣息,卻不曾想被天仙極爲輕鬆的抹去。
天仙在將方楓的攻勢擊潰後,望着方楓,對着他說道:“來,坐下說,不必要每一次見面對這麼着急。”
“每一次?”
“如此輪迴自我知曉就已經有不下十餘次,何必在這麼着急。”
“爲何不着急,因爲你,已經有太多的人隕落。”
“可是你看到了,我纔剛剛醒,還什麼都沒有做,不用擔心,把劍放下吧。”
方楓卻是沒有理會天仙的示意,依舊將古墨劍放在身前,望着天仙面色依舊難看的很。
天仙卻是從棺內走出,站着身子,四下看了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地方後,將手在四下一劃,就看到憑空出現一處亭榭,亭榭內有石桌石椅,甚是清幽雅緻。
天仙伸手示意方楓進來做的同時,自己已經進入到亭榭內。
方楓想過進來後,也許會是與天仙一戰,與天仙殊死爭鬥,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與天仙的見面後,竟然沒有想象中的爭鬥,而僅僅是這般,如同熟人般聊天。
這一點讓方楓很是費解,但好奇心也告訴方楓,天仙這麼做並不是沒有任何目的,因而也沒有多言,,可方楓也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亭榭外,望着天仙。
天仙暗自搖頭,看着方楓道:“你可知我是誰?”
“你是天仙。”
“對也不對。”
“我自天道孕育而生,又勝天道之靈。”天仙頓一頓後,深邃的雙眸望向方楓說道:“可冥冥中我總覺得世間不知我一人如此。”
方楓心神一震,看向天仙沒有多言。
天仙繼續說道:“你覺得九州如何?”
“我生於九州之中,九州就是我的家,自然好!”
“錯,先前已經說了,你本不屬於九州,如同我一般。”
方楓不知爲何從天仙的身上,感受到的沒有滔天的殺戮氣息,僅有濃濃的悲哀。
沉默不語的方楓,只是看向天仙。
時間久這樣的流逝,天仙和方楓二人,相視而立,似都是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屬於自己的影子,彼此間不知爲何,有着或多或少的心神觸動。
一個很荒謬的想法同時出現在方楓和天仙的眼中,二人均是難以置信的看向對方。
可就是這一瞬間的明悟,讓二人知道,也許他們想的是真的,事實的真相就是這樣。
“不可能,你我是宿敵。”方楓看向天仙,強自冷漠道。
天仙看向方楓,對着方楓道:“也許上一次你也是這麼想的,因此你先醒悟所以纔要與我一戰。”
“不代表這次不可以這樣!”
“你此番還有什麼樣的理由。”
“理由嗎,如果有,只是因爲我是九州之人,在這片大陸上有我摯愛的親人,愛人,友人,我不允許在我能力有限的情況下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這一次你不一定會勝我?”
“你爲什麼就一定要將九州覆滅?”
“宿命如此。”
“宿命?”
“九州本就只是一個天道籠罩下的玩物,你又何必在意?”
“我在意!”方楓望着天仙,聽着他高傲的言談,直言回道。
天仙卻是沒有立即說話,將手一伸,竟是在虛空內取出一盞清酒,送給方楓一戰後,對着方楓說道:“你又可知何爲天道?”
“天道,不知。”方楓聞言後,略有沉默。
可是緊接着方楓猛然想起,當日雲師師進入到蒼穹後,不就是被天道所害,最終魂魄被吞噬。
想到這一點後,方楓望向天仙的目光中滿是陰寒,並且對着天仙問道:“你可知當日離州之亂?”
“不知,看來你沒有理解,我自沉睡後,天道一事就是在自行其事,並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方楓卻是沒有出言責罵,轉而問道:“那麼如果有人被天道吞噬,你可能將其復甦?”
“不可能,天道循環,因果有由,既然你在意的那個人已經被吞噬,那麼就不可能在復甦。”
“那麼你呢?爲什麼你隕落後,還可以復甦?”
“我並沒有隕落,只是沉睡,這一刻不過是甦醒罷了。”天仙對着方楓解釋道,好像這一刻的天仙很是有耐心,並不是世人傳言的那般。
天仙接着對方楓說道:“你不用在多想了,你與我本身雖爲宿命,可同樣你我本就是一體,只有你我二人融合,纔可能抵禦天道之劫。”
方楓聽到後,腦海中想到了雲師師,想到了自己的命運,在聽到天仙講述天道之劫後,才低聲問道:“你說說什麼是天道之劫?”
“天道之劫自然是天遇劫難,九州唯有你我纔可以將其抵禦,正如數千載前一樣。”
方楓聽到後卻是更爲糊塗,看着天仙,不由得再次問道:“你貴爲天仙,而我只是九州的一個平凡的修士,想來這種大任,還是要你來做。”
“你推脫也沒有意思,到時候世間遇到劫難,面對天道之劫,不光是你我要承受,同樣你熟知的每一個人都會承受。”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爲這一次,我不想你我在做無意義的爭鬥,我感覺這一次的天道之劫,很強烈,必須要你我融合纔可以抵禦。”
方楓搖頭說道:“你憑什麼以爲自己講了一個不好笑,也很沒有意思的笑話,我就會聽進去,從而將自己的元神與靈識讓予你的手中?”
“因爲我說的就是事實,我對你而言,相比你也能夠感受到,在遇到我的時候,你是不是心中早有感應?”
方楓暗自想起方纔那莫名的呼喚,這是才點頭看着天仙,不得不承認道:“你說的卻是並非全然沒有道理。”
“那麼的話,就省了很多事情,融入到的我的魂魄中,你可以知道我的一切所想。”天仙看着方楓說道。
方楓沒有立即擡首,而是就這般的看着天仙,似是在做最後的掙扎,想要從他的身上發現什麼,發現什麼與其所言不相符的事。
可最終卻沒有發現任何事情,不過正當方楓準備邁步而出的時候,就看到他方纔進來的門,緩緩開啓,塵陌子的元神準備進入。
伴隨而來的還有塵陌子的驚呼,天仙看到後,立即將手一揚。
一抹仙氣隨之而出,在接觸到塵陌子的元神後,塵陌子立即驚呼一聲,就發生方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