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換位,跨越了三十餘米的距離,蘇唐瞬間便追上那壯年人,擡手打出幽空錘,砸向那壯年人的後心。
幽空錘在蘇唐手中,威力雖然大幅降低,遠不如謝不變當日釋放的錘擊,但依然不可小視,錘鋒過處,空氣都似乎沸騰起來了,併發出悶雷般的呼嘯聲
那壯年人知道來不及逃走,只得轉過身,甩開劍幕,試圖擋住幽空錘。
蘇唐有些無奈,雙手抓住隱隱約約的鐵鏈,向後一帶,卸去了幽空錘大半的力道。
他想煉化靈器,自然要避免對方的靈器被幽空錘摧毀。
轟……那壯年人揮灑出的劍幕被幽空錘砸得粉碎,臉色變得潮紅,身形不由自主向後倒飛而出,這倒幫了他的忙,下一刻,他猛然轉過身,拼命向遠方射去。
蘇唐也在向前飛射,隨後一道黑影從他身上穿出,以無以倫比的速度追向那壯年人,接着蘇唐的身形再次與那黑影對換,極大的縮短了雙方的距離。
那壯年人被嚇得慌不擇路,竟然筆直向一棵大樹的樹冠衝去,他不敢隨意改變方向,繞路就代表着減速,本來速度遠不如人,再主動減速,無疑是自殺
下一刻,那壯年人衝入樹冠中,接着便發覺不對勁,但再想退出已經晚了
樹枝變成了一條條靈蛇,爭先恐後的纏上他的身體,無數片樹葉就像薄刀,眨眼間便把他的衣服切割得千瘡百孔。
那壯年人瘋狂催動靈脈,接着吐氣開聲,嗡……隨着他氣息的全力釋放,周圍的樹枝樹葉全數被震碎,他終於恢復了自由。
蘇唐在這個時候已經逼近,雙手挺着一柄殷紅色戰槍,閃電般刺向那壯年人的後心,同時一道黑影從他身體中穿出,翻落到那壯年人身後。
那壯年人長吸一口氣,眼中的驚慌之色迅速黯去,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鬥志,他手腕一動,甩出一道劍幕,迎向蘇唐的戰槍。
蘇唐身形一閃,和魔裝傀儡換位,詭異的出現在那壯年人身後,戰槍向那壯年人後心急刺。
那壯年人居然是虛晃一招,他已經瞭解了蘇唐的技巧,也看到那道黑影飄落在自己身後,早做好準備了,在蘇唐身形閃動的同時,立即旋身,劍光兇狠無比的斬向蘇唐的脖頸。
在蘇唐刺穿他的同時,他也會斬下蘇唐的頭顱。
蘇唐的槍距離那壯年人的胸膛已不足兩寸,那壯年人的劍距離蘇唐的脖頸只有尺餘,同歸於盡的結局似乎已無法更改,那壯年人露出獰笑,而蘇唐也笑了。
唰……蘇唐與魔裝傀儡再次完成換位,那壯年人一劍把魔裝傀儡擊散,蘇唐的戰槍則刺入那壯年人的後背,槍尖從胸口透出。
怎麼……還能換回去……那壯年人呆呆的看着胸前透出的槍尖,他想努力轉過去,看一看蘇唐,但已經沒辦法轉動身形了,接着便感覺眼前一陣發黑,腦袋軟軟的垂了下來。
蘇唐手腕一挑,那壯年人的屍身被甩離戰槍,飛出七、八米遠,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蘇唐緊跟着飄落,掰開那壯年人手指,把長劍拿了起來,細細端詳片刻,這柄長劍很普通,但聊勝於無。
又在那壯年人身上翻找了一會,沒什麼收穫,只有一疊金票,還有七、八個小瓷瓶,裡面裝着靈藥,有幾種蘇唐認得,還有培靈丹,看得出來,那壯年人的日子過得並不寬裕,培靈丹還能算丹藥麼?居然象寶貝一樣隨身帶着……
蘇唐又走回到橋頭,在老者的屍體上翻找起來,收穫還不如那壯年人,堂堂大宗師啊魔蠱宗的大宗師都這麼窮?不過……這裡距離七巷堡還遠,上來就碰上兩個大宗師,莫非魔蠱宗的底蘊和聖門一樣雄厚?鬥士不如狗、宗師滿地走……似乎這一趟不會象自己想得那樣輕鬆。
蘇唐把兩具屍體都扔進河水,毀屍倒沒問題,滅跡是不可能了,在剛纔的戰鬥中掀起的草皮、破裂的石塊,都沒辦法恢復。
片刻,蘇唐走進一片樹林,選了棵比較粗壯的樹,飛上樹梢,開始靜坐調息,他並不擔心被人發現,心念方起,周圍的枝葉便向他聚來,把他遮擋得嚴嚴實實。
一直到天黑,蘇唐才離開樹林,那柄大杖和長劍,都已經被煉化了,長劍是三級靈魄,大杖是五級靈魄,靈魄多了兩顆,他能清楚的感應到自己的靈力得到了些許提高,這是立竿見影的效果。
深夜,蘇唐開始向遠方的七巷堡靠近,天公作美,今夜漫天黑雲,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他開啓魔裝,身形籠罩在淡淡的煙氣中,除非是走個面對面,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似乎堡內的人已經得到死訊了,戒備森嚴,從內堡到外堡,從高牆到街道,到處都是崗哨。
但這是難不住蘇唐的,火把在這種夜色中照不出多遠,蘇唐的速度又很迅捷,轉眼間,便翻過高牆,躍入內堡中。
兩個小時,蘇唐把整個內堡轉了個遍,沒有找到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唯一可疑的就是內堡後方一座二層小樓,樓前樓後差不多有三十多個武士在值夜,但進不去。
蘇唐可以在開啓魔裝的過程中,把散發出的波動壓到最低,讓人無法察覺,可如果是御空而行,那就沒辦法隱瞞了。
打進去?就在蘇唐猶豫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披着大黑斗篷的人從樓中緩步走了出來,看到那個人,值夜的武士們立即挺直身體,目不斜視,顯得很緊張。
披着斗篷的人緩步走向一個角門,在他走動間,幾根青草悄無聲息的沾上了他的鞋面,那披着斗篷的人沒有察覺,在院中拐了幾個彎,走進一家小院。
幾個侍女迎了上來,那披着斗篷的人說了幾句什麼,隨後走進一個房間,裡面有一隻大浴桶,他在侍女的服侍下,摘掉斗篷,又脫下衣物,跨入浴桶中
蘇唐在外等了片刻,運起心念,一道黑影從他身體中飄了出去,隨後匍匐在地面上,象極了一個影子。
黑影慢慢向前,順着下邊的門縫鑽了進去,黑影雖然是煙氣組成的,但在蘇唐的控制下,可以隨時在虛實間來回轉化。
黑影輕輕摘下那件斗篷,又匍匐在地面上,悄無聲息的向後游去,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肯定會以爲那見斗篷奇蹟般的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浴桶裡的人正在和侍女調笑,壓根沒注意到斗篷的變化。
很快,蘇唐從黑影手中接過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把篷帽壓得低低的,遮住自己大半個臉,隨後低垂着頭,向那座小樓的方向走去。
斗篷的袍角處,繡着三條蛇狀的圖線,應該是身份的標誌,至於到底代表什麼,蘇唐就不知道了。
蘇唐只是想試試,能混進去固然好,如果被人看破,那就翻臉開打吧。
蘇唐回憶着那個人走路的姿勢,模仿得有那麼七、八分相像,接近小樓,值夜的武士們看到蘇唐,重新挺直身體,
那人走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和武士們說話,蘇唐也保持沉默,一直走到門前,輕輕拽開,門,跨了進去。
裡面有一個大廳,前方一架旋梯直通樓上,旋梯旁和大門兩側,都有武士,蘇唐略微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幾個武士看到蘇唐進來,其中一個立即跑到牆邊,雙手用力推動牆面,接着,牆面慢慢移開了,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蘇唐鬆了口氣,對方這樣殷勤,讓他輕鬆多了。
走進洞口,沿着石階一步步向下,前方出現了一條長廊,走到盡頭,推開門,眼前出現了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
周圍是一排鐵柵欄,下方有一個大坑,坑壁上佈滿了五顏六色的石頭,按理說顏色多了應該很絢麗纔對,但那些顏色沒有一種是純正的,紅裡透着灰,黃裡透着綠,反正看了就是不太舒服。
有無數蠍蟲螻蟻沿着坑壁爬來爬去,數量太多了,讓人頭皮發麻,空氣中帶着一種揮之不去的腐臭味道。
大坑底部,幾個人在忙碌着,地面上有一圈接一圈的凹槽,象一個漩渦,漩渦中心,一個女人被釘子釘在地面上,身體攤開成一個‘大,字,她一邊掙扎一邊發出痛苦的哭叫聲,但那幾個人都無暇搭理她。
“準備好了吧?”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準備好就開始吧。”
一個人從口袋中抓出黑色的粉末,灑在地面上的凹槽中,隨後又一個人把牆角的小罈子拿了過來,極小心的打開壇蓋。
在壇蓋開啓的瞬間,幾個人都遠遠躲開了,似乎裡面的東西很可怕。
紅色的漿液般的東西從罈子口慢慢溢了出來,流入凹槽中,並順着凹槽緩緩流動,蘇唐的感官雖然很敏銳,但這裡的光線有些古怪,他看不清。
漿液般的東西終於接近了那女人,女人的叫聲陡然變得高亢了,而且她的身體一點點膨脹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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