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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蘇唐冷笑一聲,在背身伸展出黑色巨翼的瞬間,他的身形驀然加速,向那夜祖屈無恙射去,全力揮動的魔劍劃破夜空,斬向屈無恙的頭顱。
屈無恙揚起雙手,他的手似乎擁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能攪動濃濃的夜幕。
轟……在劇烈的震盪聲中,蘇唐的身形向後飄退,以他的眼力,也無法看出屈無恙使用的到底是什麼靈器,但威力是毋庸置疑的,至少能抵抗住魔劍的全力一擊。
“呵呵呵……”夜祖屈無恙輕笑着消失在夜幕中:“好強橫的力量,如果是在白天,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這片星空下,你是贏不了我的……”
“你鬥嘴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蘇唐再次冷笑,魔劍劃處,無數黑色的氣旋激盪着,把他的身形籠罩在其中。
“我還有別的本事呢……”話音未落,夜祖屈無恙的身形突然在蘇唐後方出現,雙手交叉着劃出,洶涌的巨力以一種難以察覺的方式悄悄襲向蘇唐,瞬間便把蘇唐聚集的氣旋轟散。
蘇唐展動魔之翼,如閃電一般衝上高空,避開了夜祖屈無恙的襲擊,接着又急掠而下,魔劍裹挾着萬鈞之勢,斬向那夜祖屈無恙。
夜祖屈無恙再一次毫無徵兆的消失在夜幕中,讓蘇唐的魔劍落了個空。
如果說蘇唐散發出的氣旋,是魔裝自然形成的獨特領域,那麼在天地間垂落的夜幕,就是夜祖屈無恙的領域了,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時隱時現,讓人無從捉摸。
從某種角度說,蘇唐和夜祖屈無恙的領域很相似,但前者是找努力催動自身的力量,而後者是借用天地之勢。
在這同時,驚濤城南方的白龍渡,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炙化,一方只有一人,是白衣勝雪的賀遠征,一方卻有百餘人,其中至少有十幾位大祖。
河面上殺聲震天,但喊聲大並不能代表什麼,賀遠征的身形每一次衝刺,都能把一羣人轟得飛跌出去,有的身負重創,有的象下水的餃子般跌落進河水中,然後順着河水飄向下流。
距離白龍渡不遠處,有一個三十許的少婦,帶着兩個美貌的雙胞胎,正靜靜看着半空中的激戰。
她們是來找蘇唐的,但很不巧,蘇唐已經離開千奇峰很久了,那少婦沒有急着走,帶着一對雙胞胎四處遊覽,同時儘可能的打探和蘇唐有關的消息。
結果,因緣際會遇上了這場誅奇之戰,立場是毋庸置疑的,那少婦不管對蘇唐有多大意見,撞上這種事她必須要出手,否則回去之後沒辦法向師尊交代
只是,她認爲現在還不是時候,本着幸災樂禍的心思,她想多看看熱鬧。
“這已經是第四波了吧……”那少婦幽幽的說道。
那一對雙胞胎,神色已經癡了,呆呆的看着賀遠征橫衝直撞的身影,最開始,她們是饒有興趣的來觀戰,慢慢的,看着戰局越來越激烈,她們的心情轉成了震駭,又看了良久,震駭又變成了敬佩,到了現在,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賀遠征尚未成年,他的身材還有些偏瘦,但骨頭卻如鐵鑄的一般,從他趕到白龍渡後一天一夜的時間裡,已經擊殺了三波來襲的修行者,現在攔截的,是第四波了。
好在修行者這個羣體有些特殊,天性喜歡自由自在,不可能象凡俗的士兵一樣做到令行禁止,反過來說,一個習慣接受各種命令的士兵,也不可能成爲一個有前途的修行者。
長生宗發起誅奇之戰時,有半數以上的弟子們尚在各處遊覽,或者歷練,得到消息後,紛紛向驚濤城的方向趕,有的生怕錯過好戲,走得很急;有的依然保持着恬淡的性子,走走停停;還有的先去做自己手頭的事,然後再往驚濤城的方向趕;他們的速度急緩不一、三五成羣,也給了賀遠征各個擊破的機會
不過,賀遠征很累很累了,他一直沒有休息的機會,戰場上爆發的靈力波動,總會引起大批修行者如飛蛾撲火般趕來,沒有休止,而且賀遠征有自己的想法,堅持在河水上空戰鬥,死去的人都落入河水中,被沖走了,後來的修行者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過多麼慘烈的戰鬥,總會信心滿滿的投入戰團。
賀遠征倔強的身影,還有英姿勃發的神采、矯健的身影、如山崩海嘯般的衝擊力,已深深刻在那一對雙胞胎的心中,她們正處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又是修行者,當然會敬佩更強大的人,尤其對方的年紀和她們相當,賀遠征所展現出的一幕幕,已不可磨滅。
面對十幾個大祖級修行者的圍攻,賀遠征再不能留手,他長吸一口氣,雙掌猛然擊向河水。
轟……河水被硬生生轟出一個大洞,大洞一直貫通到河底,帶起無數泥沙,下一刻,河水又卷着泥沙倒迸而起。
賀遠征發出怒吼聲,再次揚起雙拳,他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下一刻,他的雙拳全力轟擊在飛揚的巨浪中。
巨浪化作無數水滴,天地之間,驟然綻放出無數條金線和銀線,象爆開的煙花般卷向四面八方。
每一滴水、每一粒沙礫,都化作銳不可擋的流光,周圍數千米方圓內,都充斥着尖銳的呼嘯着。
賀遠征有一個絕大的秘密,他天生便擁有水與土的雙屬性,能擁有一種屬性,已經非常罕見了,賀遠征擁有兩種,這是絕無僅有的。
當初,他的姐姐便告訴過他,今後一定要保守自己的秘密,除非能達到大尊的境界,否則永遠不要暴露。
賀遠征倒是按着姐姐的話去做了,但此時此刻,他的靈力已近枯竭,再沒有別的辦法。
那十幾位大祖,還有剩下的近百個修行者,都在瞬間被流光洞穿,身上出現了無數個細小的孔洞,肌膚幾乎變成了篩子,鮮血從各個角度噴濺出來。
一擊得手,賀遠征的身形歪歪斜斜向下方落去,就在這時,一道威壓從遠方激射而出來,接着,一條光柱瞬間穿過近千米的距離,向賀遠征貫去。
賀遠征已是筋疲力盡了,他奮起餘力,揮出一拳,凌冽的拳風把那條光柱擊散,但還有些餘光轟擊在他身上,賀遠征口中噴出鮮血,身形如炮彈般砸落入河水中。
“無恥……”
“卑鄙……”
那一對雙胞胎幾乎是同時發出怒吼聲,接着身形向前射出,她們要去救援賀遠征。
“你們兩個……”那少婦一時沒注意,那一對雙胞胎已經射出老遠,她搖了搖頭,隨後身形也飄向空中,算了……也該出手了她一方面對賀遠征充滿了一種激賞的感覺,儘管已猜出賀遠征所使用的靈訣,另一方面,也對突然出手的人生出譏諷之意,堂堂大尊級的修行者,只知道這樣撿便宜麼?
九臺城,蘇唐與夜祖屈無恙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炙化,夜祖屈無恙擁有奇特的能力,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死在他神鬼莫測的黑殺中,但對上蘇唐,他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蘇唐靈力無窮,速度超越了極限,通常情況下,這兩者是不可兼得的,但蘇唐就是例外。
轟…在一次劇烈的碰撞後,蘇唐突然停止了移動,巨大的黑翼在他身後緩緩扇動着:“如果能這樣拖到天亮,你就沒有什麼花俏了吧……”
“是啊是啊……”夜祖屈無恙漫應道。
“可我沒耐心陪你了。”蘇唐舉起魔劍,身後巨大的黑翼再次扇動了一下
“那你又能怎麼樣呢?”夜祖屈無恙話中雖然充滿了不屑與挑釁,但他心中是極爲震駭的,蘇唐的力量體系太過完美了,完美得沒有任何破綻,他在懷疑,蘇唐已經找到了所有的魔裝構件,否則不應該這樣強橫。
“呵呵……”蘇唐一笑,隨後他的身形旋轉着射出。
劍光猛然劃破夜空,剎那間,蘇唐接連揮出十餘劍,每一劍都能帶起一片勁風,還不到一息的時間,魔劍上所凝聚劍能已經達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夜祖屈無恙發覺到不對,蘇唐所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一脈比一脈強,幾乎是在沒有止境的攀升。
夜祖屈無恙發出怒吼聲,雙手全力向前揮出,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不想後退,也許,正是因爲擁有不屈的意志,他才能走到如此高度。
轟……夜幕在劇烈的震盪着,夜祖屈無恙的身形倒飛而出,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片片,他在遠方出現,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
下一刻,蘇唐所引發的風暴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逼近,魔劍再次卷向夜祖屈無恙。
夜祖屈無恙長吸一口氣,把將要涌出的鮮血硬生生嚥了回去,隨時揚起雙手,毫無懼色的迎向蘇唐。
轟……壓倒性的劍能,再次把夜祖屈無恙轟飛出去,夜祖屈無恙斜刺裡撞在密林中,接連撞斷了兩棵大樹,又撞在地面,濺起無數沙石,身體也深深陷入泥土裡。
這一次,屈無恙真的害怕了,因爲到現在爲止,蘇唐的靈力波動一直在緩慢的、不可阻止的攀升着,甚至形成了一種裹挾着天地的威壓。
在這種絕對的力量面前,不管他擁有什麼樣的技巧,都毫無意義。
屈無恙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敗了,或許終身再無法突破瓶頸,但,活着總比死了強。
屈無恙身形一振,離開了泥土,向遠方射去。
但是,蘇唐不止是力量佔據了絕對優勢,他的速度也一樣,自在剎那間,他便追上了屈無恙,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劍能,如海嘯般席捲而出。
屈無恙的身形消失在夜空中,片刻,他又在另一側出現,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蘇唐已再次捲來。
轟轟……轟轟轟轟……屈無恙變成了一根在風暴中翻滾的石子,一會兒被砸向高空,一會兒撞上地面,他雖然可以消失在夜幕中,但移動速度受到了大幅限制,何況他只是藉助夜幕遮掩自己的蹤跡,並不是真正的消失,而蘇唐手中的魔劍已伸展至數百米長,捲動的風暴甚至達到了近千米,他根本就逃不掉,只能硬抗,如果不是靠着手中的黑殺,早就不支斃命了。
但屈無恙並不是最倒黴的,有兩個大祖級的修行者遠遠感應到靈力波動,便飛過來查看究竟,等到發現那股恐怖到了極點的威能後,轉身要逃,卻已經來不及了,而屈無恙又偏偏飛向他們的位置,風暴隨後卷至,把他們卷在裡面,堂堂的大祖,連姓名都沒留下,便在慘號中被撕得粉碎。
轟…又一次劇烈的撞擊,屈無恙被砸飛,撞在山壁上,他的頭髮已亂得不成樣子,衣服上佈滿血跡,後腦與山壁的撞擊點處,迸射出血花,這代表着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蘇唐自然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劍光再次襲體,屈無恙雙眼黯然無光,只是象徵性的擡了擡手,下一刻,他的身體已經被斬爲兩段。
轟……魔劍竟然在山壁留下了一道深達十餘米的痕跡,幾乎連山峰都劈開了,三十餘米高的山尖搖晃了一下,隨後向一側歪倒,一路翻滾着跌入山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聲。
一劍擊殺了夜祖屈無恙,蘇唐卻沒有罷手,又一劍接一劍斬向山壁。
轟轟轟山壁上再次出現一條條極深的劍痕,無數沙石沖天而起,近乎瘋狂的靈力波動,足足傳出了十幾裡遠。
下一刻,蘇唐長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身形,他的劍能積累得太強大了,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只能這樣把力道都傾瀉出去。
當蘇唐回到車隊上空時,正不安的在附近亂走的朱兒等人露出笑容,一起迎了上去。
“少爺,您又打贏了呀,好厲害”可兒拍着手叫道。
“那當然,不厲害怎麼能做可兒的少爺?”蘇唐露出柔和的笑意。
朱兒和尚彬雖然長鬆一口氣,但畢竟有一些歷練,不會象可兒那樣坦率、直接。
蘇唐仰首望向天空,在天空中漂浮着的黑色漩渦雲,好似又膨脹了許多,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他運轉靈脈,那片黑色的漩渦雲便會開始膨脹,似乎能從他身上汲取到力量。
但他要應付隨時都可能出現的敵人,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靈脈運轉,只能順其自然。
蘇唐把手裡的一柄大錘和一柄長劍放在車板上,隨後向自己的車駕走去。
“少爺,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修行呀?”蘇唐回到車板上,可兒立即湊過去,用雙手敲打着蘇唐的肩膀,滿臉討好的問道。
“傻丫頭,其實你現在已經在修行了。”蘇唐笑了笑:“這樣吧,你先選一件自己的靈器。”
“現在就可以嗎?嗯……”可兒擡起頭,認真的看向前面的平板車,上面已經擺着不少靈器了,看了半天,可兒沒辦法做出選擇,又向蘇唐蘇唐:“少爺,您覺得我應該用什麼呀?”
“你”蘇唐沉吟了一下,隨後道:“你用飛劍吧,這樣呢,你能在遠處打人,打不過還可以跑……”
“好呀好呀。”可兒連連點頭,她突然發現,蘇唐的選擇極符合她的心意
“就是這柄劍了。”蘇唐一擡手,插在平板車上的一柄靈劍自動飛了起來,飄飄搖搖落在蘇唐手裡:“我不知道這柄劍的名字,沒關係,以後就叫可兒之劍了。”
“恩恩……”可兒再次連連點頭,隨後欣喜的接過那柄劍,仔細端詳着,其實她看不出靈劍的品質,但這是少爺送給她,哪怕是廢鐵,她也會喜歡。
“少爺,那我呢?”朱兒有些不滿的噘起嘴,曾幾何時,她一直以小林堡的頂樑柱自勉,把蘇唐和可兒當成孩子,從沒有象這樣對蘇唐撒嬌過,但時過境遷,認識到蘇唐已非同凡響,她的女人味也逐漸恢復了。
“你啊……用這個。”蘇唐突然露出壞笑,接着伸手招過那柄圓頭大錘,遞給朱兒。
“啊?讓我用這個?”朱兒呆呆的看着圓頭大錘。
“你以前不是喜歡用擀麪杖打人麼?這個和擀麪杖差不多的。”蘇唐煞有其事的說道。
“少爺,你你…”朱兒一頭黑線,她差一點要哭出聲了:“太偏心了”
“你不喜歡?”蘇唐問道。
“不喜歡,好醜”朱兒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般,她根本就不懂,還以爲蘇唐真的想讓她用那柄大錘,心裡彆扭到了極點,如果蘇唐堅持的話,她甚至想放棄修行了。
“那你也用靈劍吧。”蘇唐道。
“少爺,我想用那面鏡子。”朱兒道。
“你沒有水屬性,那面鏡子對你用處不大。”蘇唐搖頭道:“應該交給寶藍。”
“少爺,寶藍是誰?”朱兒好奇的問道,她並沒有任何吃酸捻醋的心思,因爲她秉承的教育讓她無法忘記自己的身份,不管蘇唐要不要她們,都是她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