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皇室的令牌都敢偷竊,真是大膽!”
一聲怒喝猶如落雷驚天,掀起了一陣波瀾。天寶心中一跳,就要反駁,這明明是上次她贈送給自己的,怎麼現在扣下了這麼大一塊帽子?
“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禁衛軍齊齊出動,刀劍如霜,冷意幽光,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
天寶心中怒火翻騰,就準備動手。
“哥哥,他們是皇室的人,你不能衝動啊。”身邊的少女連忙拉住天寶,低聲勸道。
“怎麼回事?公主殿下,莫不是這小子衝撞了公主?”欒天成急忙趕來,這突然的變故讓他也是始料未及。
“他手裡拿着的,是皇宮內監的令牌,”冷玄素臉色愈發寒冷,冰冷的真氣如細密的雪粒,在空中凝而不散,“這種皇室出入的令牌,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咣噹~”
天寶身邊的少女沒想到這塊令牌竟然如此貴重,嚇得面無血色,離天寶也遠了幾步。
“實在抱歉,副宗主,”冷玄素聲音寒冷,“這個人我要帶走了,上個月一名內監統領被殺,案子到現在還沒了結,我需要將此人帶回,好生調查。”
欒天成沉吟片刻,嘆了口氣,望向天寶的眼神十分凌厲,“既然這樣,學院也不會藏私,公主殿下自便,調查清楚,該怎麼處置,按照滄瀾國律法即可。”
“好,來人,將此人拿下。”冷玄素吩咐道。
“冷玄素你個...”天寶憤怒的張嘴就罵,話還沒說完,眼前人影晃動,渾身穴位都被封閉,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
欒天成收回手掌,冷冷說道:“今年招收的弟子竟然有你這樣的人,我現在宣佈,”
他正想說取消天寶的學生資格,冷玄素開口道:“副宗主,事情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這裡是公開場合,也暫且,保留幾分情面吧。”
欒天成點了點頭,領會到了她的含義。
現在是公開場合,一旦宣佈取消天寶資格,那仙武學院就會多少受點影響,等私下再處置,就不會有那麼多風言風語的顧慮。
再者說,這是吳彥和現在剛招收的弟子,今天一旦取消天寶資格,他以後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只怕以後也無法翻身。
“哎,難道天意如此,一定要讓吳老受盡欺凌麼,”欒天成一聲長嘆,狠狠的瞪了天寶一眼。
天寶臉上滿是怒意,恨不能生吞了冷玄素。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以後自己在學院要頂着一個盜匪的名頭了。
禁衛軍的人將天寶迅速帶了下去,場中喧鬧了一陣,衆人覺得心中十分快意,天寶剛纔那般狂妄,讓他們本來就不舒服,現在有了這麼一個話頭,自然要抓住機會攻訐。
“那好,副宗主,大典請繼續,我還有要事在身,咱們後會有期。”冷玄素道別,過場已經走完,剩下的事情她也不怎麼關心。
“公主殿下請便,煩勞替學院在聖上面前轉達謝意,”欒天成拱手還禮。
冷玄素美眸在地上還跪伏的少女身上轉了轉,聲音清冷:“武道修行,當量力而行,如果自己不能堅守本心,明辨是非,那早晚都會踏入歧途,不要自己把路走死了。”
說完,轉身離去。
欒天成眼中現出驚異,仔細想想,又不明白冷玄素對這小姑娘說的話有什麼深刻寓意,也只好搖搖頭,嘆息着繼續主持開學大典。
吳彥和眸子緊閉,身影彷彿更加佝僂,剛纔天寶被帶走,他也是渾然不覺的樣子,只是一聲輕微的嘆息早已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
夜色淒涼如水,籠罩在一間昏暗的小屋中,室中繚繞着一陣檀香,香爐中煙塵嫋嫋,薄薄的香霧如絲如縷,蔓延到遠處。
天寶被關在這間看起來還算整潔的小屋,整整一個下午,門口的侍衛將門鎖死,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冷玄素,我哪裡得罪了你,連飯都不讓吃了嗎?”
天寶一遍又一遍的高喊,迴應他的只有無邊的沉默。
最後,他只能靠着堅硬的石桌,暫時休息。
“這裡還算不錯吧,一個人度過漫漫時光,滋味如何?”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天寶一躍而起,手掌擡起來,才發現穴位被封住,真氣已經無法調動,他嘗試了一個下午,都沒能解開欒天成的封穴手法。
“冷玄素你什麼意思?我們又哪裡有仇了?”天寶知道現在人爲刀俎,他爲魚肉,坐在石凳上,臉上帶着怒意。
“哪裡有仇?我贈與你的令牌隨意送給她人,你覺得對得起我?”冷玄素手裡託着一個菜盒,放在了石桌上。
“冷玄素,認識這麼久了,就別找理由了,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直說吧。”天寶抄起一塊肉,放進嘴巴里,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露出笑容:“難道是我想我了?”
“天寶,我要走了,”冷玄素聲音低沉,表情帶着不忍,這讓天寶心裡突然有些恐慌。
“你去哪裡?”他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心裡隱約有了一些猜測。
“我要回宗門覆命了,這次要在一處絕地閉關十年,衝擊下一層境界,”冷玄素的氣息如寒泉般流淌,屋裡的溫度都冷了很多。
天寶真氣被封,不禁打了個寒顫,想了想,他回答道:“哦,要這麼久,那你的婚約...”
“我會先成婚,然後再閉關,”冷玄素恢復平常,並無多少不捨和留戀。
天寶心裡突然有着濃濃的失落,一種巨大的落差感襲來,本來甘美的食物也變得味同嚼蠟。
“那,那要恭喜你了,”他的表情不太自然,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嗯,這一次凌霄殿的嫁妝非常豐厚,真是好大的手筆啊,聖器都有,”冷玄素有些驚歎,這聽在天寶耳中,更覺得難受。
“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天寶不願意在留在這裡難受,起身就要離開。
“站住,”一聲冷喝讓他身形一頓,冷玄素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緩緩遞到天寶眼前,“畢竟相逢一場,臨別了,再飲一杯吧。”
天寶抑制住眼眶中的淚水,默默點頭,拿起酒杯,一股灼熱的烈酒涌入喉中。
“主人,酒中有毒!”紫毒藤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天寶臉色猛然一變,連忙將酒吐出,還是有着些許殘餘流進了胃裡,天寶用力一掌拍在腹部,真氣被封,於事無補。
一股絞痛傳來,讓他臉色發白。
天寶手指顫抖,指着冷玄素,“爲什麼?”
冷玄素絕美的容顏不帶一絲感情,整個人如玄冰般冷傲,眸中帶着幾分嘲諷,“我貞潔有失,這件事不可以讓他人知曉,作爲唯一的知情者,你必須消失在這個世上。”
“你知道的,冷玄素,我是不會說出去的,雖然,我無法給你什麼,但也絕不會糾纏,更不會害你,”熱淚順着臉頰流淌,天寶心中憤怒,更多的卻是一種絕望般的淒涼。
“只有死人,纔會牢靠。我知道你的功法有淨化毒素的作用,所以讓欒副宗主提前封了你的真氣,現在,應該很難受吧,很快就會不疼的,乖,”
冷玄素將天寶按在椅子上,緊緊的抓着他的手,“還有什麼仇怨說吧,我會替你瞭解,讓你死的安心一些,用不用再找兩個美女,讓你臨死前歡愉一下?”
“給老子滾!”
天寶怒罵,身體中的紫毒藤化成一條紫色游龍,很快將那些劇毒之物分解消化,天寶的臉色從慘白逐漸變得紅潤。
“很好,給臉不要,”冷玄素抓起酒壺,掰開天寶的嘴巴,順着喉嚨往裡倒進去,“我看你死不死!”
天寶用力一掌打在她腰上,一股寒氣順着手臂鑽進身體,沒多久就陷入了麻痹。
那股烈酒嗆的他眼淚直流,只能靠言語宣泄不滿。
“主人,這股毒素好強大,小紫快承受不住了。”紫毒藤有些虛弱的呼喚道。
“小紫,我今天怕是不成了,你快自己逃命去吧!”天寶心裡哀嘆,“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我是無法倖免了。”
“主人,咱倆生命相連,你要掛了,小紫也活不了呀。”紫毒藤聲音焦急,“主人快想想辦法!”
“封魔圖,快出來!”
封魔圖繼續沉睡。
冷玄素把酒灌進去之後,用力拍了幾個位置,這才笑容滿面的放開了天寶,“看來你的身體素質果然異於常人,喝這麼多都不死,不過也不要緊,可以慢慢毒死你。”
“皇室公主,冰神宮的傳人,就是這般心胸?念在曾經的情分上,不如直接給我一刀,來的痛快。”天寶譏諷道,腹中又開始絞痛起來,那股毒藥十分霸道,已經在破壞身體的一些機能。
“說的也是,好吧,看來這是你最後的心願了,滿足你,”一柄藍色幽光的小劍捏在冷玄素手裡,慢慢的放在了他脖子上。
“冰神劍,來殺一個失去反抗能力的小武者,還真是照顧我啊,”天寶緊閉雙眸,驀地睜開,一道幽光猛然射進冷玄素眉心。
“噬魂矛!”
生死危機時刻,這一逆天武技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