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趴在他的懷裡哭泣了。多年來的夢終於清醒了。我對桃花的情感原來僅僅只是一種表白。
桃花靜謐的哄着我,滿眼愛意。
我問道,“桃花不是也服了無情花麼。怎麼什麼都記得。”
桃花靜靜地說,“我是守着無情花過日子。看得久了也便忘了。”
我急急的問,“那無情花的解藥是什麼。”
桃花安靜的說,“等一切靜寂,一切重來的時候。”
我叫道,“那是什麼。”
桃花摸着我的頭髮淺笑不語了。
花魁笑着過來抱着我,“今天是我寶貝女兒的生日呢。牡丹想要什麼爹爹都給你。”
我懊惱的叫起來,“我要天上的星星。”
花魁擡頭望了望天爲難道,“你等着。我這就去搬梯子來。”
我便立刻笑了。
我試着問花魁,“爹爹會和母親一起去嗎。”
花魁笑呵呵地說着,“你母親去哪我就去呢。我是步步緊跟啊。”
菁華被景一寶叫過去單獨談話了。我不知道談些什麼,但是蕙質如景一寶。聰明如菁華。一切即將明瞭。
菁華出來的時候靜靜的走過來抓了我的手。我突然感覺那是一股沉重的力量。
簡單的拜會以後,一對小夫妻就甜美的走在皇宮的便道上了。貌似甜蜜吧。菁華牽着我的手靜謐的溫存的並肩走着。
我這才知道景一寶贊成這門婚事的原因。她如意的人其實是和菁華。菁華有弄權的本事,菁華從吏部的一個郎中到吏部尚書到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沒有心機和手腕是能混的開得嗎。菁華的心思縝密,人脈玲瓏,做事果斷得體,爲人亦正亦邪。是景一寶看好的人才。但是菁華的野心隱藏的那麼深,她可有看到?她就這麼把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給搭上了。她賭的又是什麼。不怕菁華騎上我的脖子篡位嗎。
我的嘴角冷笑着,菁華也一臉的冷漠。同牀異夢啊。
我想到了費爾立,菁華得了我又得了江山。他豈會罷休。依他嗜血成魔的性格這一仗是和菁華對上了。更何況費爾立手握重兵,又攬了半壁江山。
景一寶爲什麼把皇位傳給我,而不是費爾立呢。難道他不止看到了和菁華的野心也看到了費爾立的野心。世事難料,才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嗎。
菁華站住了,執起我的手吻了吻。我的嘴就撇開了。其實我一直恨的就是菁華的道貌岸然。我直白,這些隱匿的東西讓我會覺得是欺騙。
菁華捕捉到了我的眼神,他有些自嘲。手沒有鬆開。
菁華幽幽的說。“你真美。美得蝕骨。”
我笑着說,“你的意思是美得可以殺人。可以讓你自殺。”
菁華淺笑了下,“我確實是這個意思。”
我的手動了動,菁華就抓得更緊了。原來他沒有要分手的意思。
我的身份高級了,思考也上升一個高度了。我知道菁華還沒有到要放開我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溫婉一些是個白癡女人。我會做個皇后的。
做這個皇帝風險太大。菁華保不準會廢了我。費爾立也會殺了我。
我悽楚的笑了我對我的丈夫說,“我不想死。”
菁華狂笑了,笑的有些難心。
“你怎麼知道我會殺你。”
我把頭別過去,菁華冷笑着說,“皇上跟我賭上了這麼一局。”
我的心裡明白了。景一寶把燙手的芋頭踢給我了。給我的是一個天使還是一個魔鬼呢。她賭的是菁華對我的一顆真心。
果然,菁華站住了。他把我的手放在心口了。
“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只能跟了我做我的女人。不能娶三個丈夫。”
我的心有些微微開竅了。我有些想答應他了,這樣就能換得一顆真心嗎?
但是我淺笑着抽回了手,“我約了菁衛了。你說過要給我自由。”
菁華的心就那樣死去了吧。他也笑了,笑得相當的好看呢。他把頭抵在了我的額前。
“我不想放開你。但是留了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反而傷了我。”
我微微詫異着,“你也會受傷害麼。你的心也會疼嗎。”
菁華拍拍我的肩頭,“以後不會了。男人忌諱這個。”
我哦了一聲,風刀割過心口。
我挺起柔軟的胸部往前走去。我不想費爾立受到傷害,也不想菁華受到傷害。我站在中間。是妹也是妻。我今天若是答應了菁華,我就和費爾立敵對了。我應該是獨立的個體吧。我不屬於誰,不是誰的誰誰。
菁華在後面沒有跟上我的步子。我的淚就滑落下來,爲什麼突然就明白了呢。爲什麼景一寶把擔子交付給了我。我本是惑國的妖精怎會有救國的本事。這場浩劫真的要來了麼。我是否真的該相信景一寶的預言。
我跨出宮門的那一刻,菁華奔了過來。攥緊了我的手。
“牡丹,你在想一想。你即是我的妻就得站在我這一邊。”
我還是笑着跨出去了。我說了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誰的誰誰。
兩輛轎子開始起轎,卻朝着相反的方向。
我也不會跟了費爾立的。那樣就等於殺了菁華。菁華沒有退路了。我沒有退路了。有退路的也許是費爾立。
轎子緩緩駛向五度山口的時候,我跳了下來。菁衛還沒有趕到,我就找了塊地方坐了下來。只有菁衛遠離戰爭硝煙和爭奪,也許他才能真正的保護我。
我一直在失神,人羣來來往往。等我看向天時天已經快黑了。菁衛沒有來,我的心涼透了。我本想找個可以依身的男人的,可惜連菁衛也遠離了我。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嚇了我一跳。便鑽進了轎子回丞相府。
今天不知怎麼了,以前回避的問題全部跑出來了。逼着我一個個去面對。轎子停下的時候我的心是顫抖着的。我有些期待門裡面站着一個人來。我從轎子裡跳了出來,以女主人的姿態正大光明的走了進去。我還穿着公主的華服。下人們一個個的慌忙失措的俯身稱呼着。
“公主……”
“夫人……”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正身是什麼。我多麼的理直氣壯驕傲蠻橫。
我壓制着心跳走回了房間。房間裡還是早上的樣子絲毫沒有動過,菁華也沒有在。菁華怎麼會在這裡呢。這是新房,卻走了女主人。
我冷眼掃過丫鬟,“你們爺去哪了。”
丫鬟有些慌了。眉眼躲閃含糊。
我的心又被傷着了。我對菁華的懷疑遠遠大於信任,也可以說我永遠也不會相信他。
“帶我去吧。如果你想活命的話。”
丞相府的別苑裡今天來了位貴客。所有人的目光告訴我應該是個女人。我走了一半便走不動了。我去幹嘛?捉姦在牀嗎?
那和菁華總是給我來這一套,我是防不勝防啊。我改了道往菁華的書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