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妄想謀害回江王,皇帝本想殺掉她以泄心頭之恨,沒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救了她一命,誕下孩子以後,那女人想着用孩子挽回一切,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是六指。”
嘶……
顏不歡下意識看向蛟離的手,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他沒有六根手指啊。
蛟離擡起手,在她眼前晃動了一下:“已經被剪掉了,哪裡能看見。”
剪——掉——了?顏不歡覺得喉嚨裡好像被塞了塊棉花,就連手心都逼出了汗,剪掉了……那得多疼啊?
“好在那是個冬天,受了傷不會化膿,血液乾涸的也快。”蛟離帶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描述着當時的場景。
“那個女人呢?她剪掉你的手指,你們出去了嗎?”顏不歡不由的問道。
開始還以爲是皇帝喜新厭舊,所以才把他們母子打入這裡,沒想到對方居然謀害父親,不過,後宮女子也可憐,一輩子的幸福全部在皇帝身上掛着,皇帝的寵愛就是全部。
“我出去了,她卻沒有出去,最後被一根麻繩吊死在這裡。”蛟離指了指臥房不遠處的空地。
顏不歡頓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麻繩?她好像看見一根麻繩……倒抽一口氣,該不會是剛纔用來比武的?
看見她的小臉從紅潤轉爲慘白,眼底佈滿了驚駭,蛟離撲哧一聲笑出來:“害怕嗎?”
顏不歡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騙你的。”他哈哈大笑起來。那樣子令人分不清楚剛纔的故事究竟是真還是假,他的笑容究竟是悲憫的掩飾,亦或者是惡作劇後的慶功。
顏不歡狠狠捶了他一下:“混蛋東西,這種事好拿來說笑的嗎?”
她雖然不信鬼神之說,可是拿着一根上吊用的繩子在手裡舞半天也是很恐怖的,他還好意思笑。
蛟離露出得逞般的邪笑:“誰知道你那麼好騙呢?”
真亦假來,假亦真,那些不堪入目的黑暗,如何敢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空氣之下?
“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話了。”
蛟離坐在佈滿灰塵的桌子上,一隻腿搭在桌面上,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麼生氣做什麼?故事不好聽嗎?”
“沒見過你這樣的,盡把自己往慘了說。”顏不歡沒聲好氣的別他一眼。
蛟離抿嘴笑起來,萬般風情隱藏在眼底,卻又慢慢的消退下去。
落雨紛紛,將整個皇宮包裹的惆悵不已。
“不會在這裡待一夜吧?”顏不歡心有餘悸問道。
蛟離雙手撐在身後,動作瀟灑不羈:“怎麼?跟我在一起怕有辱你的清白?”
顏不歡沒理他:“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這不正在聊嗎?”無賴的語氣令人忍不住想一巴掌抽過去。
顏不歡別過頭,雨停了,她一刻都不會多留的。
其實對於蛟離來說,他完全可以頂着風雨離開這裡,可他沒有,不知道讓他留下的原因是大雨,還是此刻留在他身邊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