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一切又回來了,就像日食之後太陽又迴歸了原位。
伯妮絲髮現自己倒在房間的一端,而小女孩兒躺在另一邊,她的脖子上鮮血淋漓,她全身抽搐着,發着抖,但這不可能是因爲太冷了——
伯妮絲突然明白了。
小女孩兒的鮮血前所未有的刺激着伯妮絲,她也不想讓小女孩兒變成和她一樣的怪物,爲什麼不喝乾她的血呢?伯妮絲想要衝過去,但她看着冷硬的像塊兒大理石似的亞力克——
“去吧。”亞力克終於說:“太晚了。”
伯妮絲終於得到了特赦。
“喝乾她的血,別把它弄到地板上。”亞力克指揮她。她當然會喝乾小女孩兒的血了,如此的美味,又是如此的稀少,但是“別弄到地板上”,這有點難,伯妮絲會嘗試一下的。
最終伯妮絲完成了她的任務,她看了看光潔的地板,她沒有浪費一分一毫。完美!
但顯然亞力克不是這麼認爲的,他看着伯妮絲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待在這兒。”亞力克抱起了小女孩兒。伯妮絲覺得他一定是把她扔到了大海里,反正這是伯妮絲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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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力克很快就回來了,伯妮絲甚至還沒在房間裡移動過。
“吃飽了?”他看似很隨意的問伯妮絲,但伯妮絲直覺的感受到了危險。
“是。”伯妮絲當然沒有吃飽,但亞力克的存在似乎降低了她的食慾。
“過來。”亞力克說。伯妮絲以人類的速度向前邁了一、兩步,亞力克的表情讓她覺得不敢靠近。
“過來。”亞力克重複。
伯妮絲馬上跳了過去,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讓亞力克重複第三遍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
亞力克鉗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牀上,被反剪的雙手傳來鑽心的疼痛,他們爲什麼都喜歡這麼幹,她想起了德米特里對她做過的事情。
“我對你說過什麼?”亞力克問:“你知道在船上殺人有多危險嗎?”所有船上的乘客都會成爲被懷疑的對象,這不是謹慎的沃爾圖裡會做的事情。
“我餓了。”伯妮絲的聲音發悶,因爲她的臉被摁到了牀墊裡:“你知道我忍不了這麼久的。”
“你必須忍着。”亞力克纔不會跟她講道理呢。
“你真殘忍。”伯妮絲恨不得把最惡毒的詞彙加在亞力克頭上,她就知道他是故意折磨她的。
“你還沒見識過最厲害的。”亞力克稍一用力,伯妮絲知道她的胳膊一定骨折了,奇蹟的是伯妮絲居然生生地把那聲尖叫壓在了喉嚨裡。
“很好,看來你已經學到一點關於‘低調’的東西了。”亞力克說。
“你想要見識更殘忍的嗎?”亞力克壓着她受傷的胳膊:“你應該知道吸血鬼的胳膊可以隨便扯下來,就像玩具一樣——”當然,是力量更強者的玩具。
“我會尖叫的,”伯妮絲威脅說:“我會把人引過來的。你不想——啊——”伯妮絲知道自己會發出世上最撕心裂肺的叫聲的,因爲亞力克居然真的將她的胳膊扯了下來,那截斷臂就躺在離她不遠的地板上。
但亞力克用不可抵抗的力量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威脅我?”亞力克在她耳邊低語:“我可以讓你無聲無息的死去,明白嗎?”
伯妮絲拼命點着頭,屈辱的淚水沾溼了百合花的牀單,她現在明白了。亞力克慢慢的放開了伯妮絲,她在柔軟的大牀上無聲的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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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陽光燦爛的正午,伯妮絲所乘的大船終於順利抵岸了。當然,順利,是指除了船上有一個小女孩兒失蹤了這件事除外。傷心的母親一直在哭泣,但人們束手無策,哪裡也找不到小女孩兒的蹤跡,人們只好承認小女孩兒一定是失足掉進海里了。
“漫長的旅程,嗯?”亞力克帶着伯妮絲進入了沃特拉的地下宮殿,簡看起來像是在等着他們。
“只是有一點點長,姐姐。”亞力克對簡強調。
“阿羅、凱厄斯、馬庫斯都在等你們。”簡說。
“那我們最好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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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力克,你終於回來了。”黑色長髮的男人看着走進來的一行三人,他的皮膚白得透明,鮮紅色的眼睛上似乎有一層薄膜:“簡差一點就要去抓你們了。”他把目光轉向忐忑不安的伯妮絲。
“阿羅。”亞力克點頭示意,和簡一起站到一旁。伯妮絲覺得更不安了。
“所以,”阿羅動作緩慢的就像是他所生活過的永恆的時間一樣:“這就是我們的客人了?”
“伯妮絲。”伯妮絲小聲說。
“很好,伯妮絲,你的確看起來不大一樣,”阿羅慢慢的打量着她:“我們有個簡單的辦法瞭解一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阿羅對着她伸出了手。
伯妮絲訝異的看了阿羅一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讓阿羅握住它,雖然她不明白這是爲什麼。這看起來有點滑稽,不是嗎?她是說,他們又不是真的在握手。
“哦,我明白了。”阿羅慢慢的放開了她的手:“看起來你和亞力克有個愉快的旅程。”伯妮絲不明白他怎麼知道的。
“看起來小伯妮絲在轉化過程中發生了一點意外。”阿羅轉過頭去對他的兄弟們解釋:“她是被一個新生兒轉化的。”
“那不可能。”凱厄斯馬上說。誰都知道新生兒是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很多老吸血鬼都做不到這一點。
“她的確是。”阿羅好像對凱厄斯的懷疑一點也不生氣:“我不得不承認這也讓我很驚訝。但是——似乎新時代總會有新事物產生——我們不得不學着接受……”
“摧毀它們不是更容易嗎?”凱厄斯更喜歡直接了當的做法。
伯妮絲的心臟收緊了,如果不是它已經停止跳動的話,也許會從她的嗓子眼裡蹦出來呢。但是亞力克教給了她沉默的美德,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痛哭失聲。
“那是怎麼回事?”伯妮絲想要一個真相,哪怕下一秒他們就要結束她的第二次生命:“我是說,我想知道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看起來那個新生兒咬破了你的皮膚,把毒液注射了進去,卻沒有接觸到你的血液。”阿羅和藹的看着伯妮絲:“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果他碰到了你的血液的話,他肯定不會想要停下來的。”
“至於其他的——”阿羅看了看眼神不善的盯着伯妮絲的凱厄斯和漠然的馬庫斯:“也許我們會有時間慢慢發現。”伯妮絲心裡升起了希望。
“你們怎麼看,我的兄弟?”阿羅詢問馬庫斯和凱厄斯的意見。
凱厄斯用一聲冷哼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而馬庫斯擡起他的眼皮看了伯妮絲一眼,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沒看出任何危險。”
“那太好了。”阿羅響亮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歡迎你在沃特拉住下來,親愛的伯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