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桑德拉的房子不大,但收拾的很乾淨,客廳當中擺着一個長條狀的玻璃茶几,白色的桌布上陳設着一個雙耳的藍色花瓶,裡面插着鮮紅的玫瑰花。
“它快凋謝了。”伯妮絲從桌子上撿起一片墜落的花瓣,放在自己手心裡,她看到花瓣的邊緣已經開始枯萎了。
“漢克總是每天更換它們。”亞歷桑德拉說:“但他到外面送貨了,好幾天沒回來了。”
“您沒有孩子嗎?”伯妮絲問,這一點當然很重要了。
“沒有。”亞歷桑德拉拿起了水壺:“我們考慮過,但我們經濟條件不太好,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不能給孩子提供最好的——”亞歷桑德拉微笑着說。
“喝茶嗎?”亞歷桑德拉把熱水注滿:“我這裡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招待你了。”
“茶就很好了。”伯妮絲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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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妮絲和亞歷桑德拉靜靜的坐在那裡,喝着茶,看着窗外搖曳的玫瑰花枝,就像每一個平凡的下午茶時刻一樣。伯妮絲看一眼亞歷桑德拉白皙的皮膚,又把目光轉回那些嬌豔的玫瑰花,她知道平靜中正在孕育着什麼,而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窗外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且越下越大,雨絲夾着風捲進了亞歷桑德拉的房子。
亞歷桑德拉皺着眉頭對伯妮絲說:“你爸爸要是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什麼?”伯妮絲的謊話編的快,忘的也快。
“孩子,你爸爸找不到你會着急的,我居然留你喝茶,瞧我的記性。”亞歷桑德拉開始在屋子裡翻找什麼東西。
“沒關係的,夫人。”伯妮絲說:“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亞歷桑德拉說:“我得先把我的雨傘找出來,平時可不怎麼用得上它,今天的天氣可不常見。說起來,你爸爸到底買什麼去了?”
“嗯,香菸吧,我想。”伯妮絲吞吞吐吐地說。
“哦。”亞歷桑德拉決定對此不加評論,她的漢克可從來都不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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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禮貌的敲門聲,節奏把握的幾乎完美,伯妮絲在心裡評價道。
“嘿,海蒂。”亞歷桑德拉打開門,熱情的迎進來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子,她修長的腿足以讓每一個女人心生嫉妒。
伯妮絲緊張的站了起來,她是個吸血鬼,伯妮絲知道。
“你有客人?”海蒂同樣看着伯妮絲:“真巧。”
“一個孩子,她從美國來的,就在這裡待一會兒。”亞歷桑德拉說:“我們要出發了嗎?”
“車已經準備好了,”海蒂說:“雖然下雨了,但你不介意吧?”
“當然。”亞歷桑德拉說:“實際上我剛剛在找我的雨傘,你不介意坐一會兒吧?”海蒂坐下了,亞歷桑德拉給她也倒了一杯茶,但海蒂只是象徵性的碰了碰。
“你是誰?”海蒂看着戒備的伯妮絲,用只有吸血鬼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在這裡幹什麼?”
“我正在想這位好心的夫人能不能給我一頓午餐,我餓死了。”伯妮絲說。
“很不幸,”海蒂晃了晃她捲曲的長髮:“她已經在我的菜單裡了。”
伯妮絲知道自己不想起衝突,但就這麼離開好像很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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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又有人敲門了。
伯妮絲和海蒂一起看着那扇白色的門,一個強壯的影子在門外晃盪着。
“誰啊?”亞歷山德拉跑過去開門,她想不出除了海蒂她還會有什麼訪客。
“夫人。”一個意大利警察站在外面:“我是當地的警察蒂莫西*託納託雷,我們接到舉報說您有危險。”託納託雷從門邊掃了一眼略顯擁擠的小屋子。
“危險?”亞歷山德拉不明白了:“我不明白,什麼危險?不會是什麼人開玩笑的吧?”託納託雷的話還是讓她感到有點兒不安。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託納託雷堅持。
亞歷山德拉讓他進來了:“您要喝杯茶嗎?我剛剛泡好的茉莉花。”她拿起一個茶杯。
“不,謝謝。”託納託雷隨口說。他查看着這棟平凡的房子,毫無出奇之處,除了兩個美得不像凡人的女人,她們讓一旁的紅玫瑰都感到羞慚了。
“這是您的家人嗎?”託納託雷問亞歷山德拉。
“海蒂是旅行社的嚮導,我參加了去沃特拉城的旅行社,”亞歷山德拉說:“我丈夫出去送貨了,我一個人實在是沒什麼事幹。”
“哦,您一個人要格外小心。”託納託雷詢問的看着伯妮絲。
“她是從美國來的,到這裡旅行,我請她進來坐坐。”亞歷山德拉說:“您真的不喝杯茶嗎?”
陌生人的存在讓託納託雷很緊張,特別是這個陌生人還和那位旅行社的嚮導長的像一家人,都同樣美得不可思議的一家人。
但託納託雷找不出發難的理由:“您確定沒事兒?”託納託雷暗示性的看着伯妮絲和海蒂,爲什麼亞歷山德拉就不覺得奇怪呢。
“當然。”亞歷山德拉溫和的笑着,她把額前的劉海捋到了耳後:“謝謝您過來。”
託納託雷在屋裡重重的跺了兩下腳,離開了。
“現在的孩子就是喜歡開玩笑。”亞歷山德拉對伯妮絲和海蒂說:“他們——”她張大嘴巴,看着飛奔着離開她的屋子的伯妮絲。
“天呢,我是不是在做夢?”亞歷山德拉問。但海蒂以同樣的速度穿過了那扇白色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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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襲擊警察。”海蒂對着伯妮絲喊,但已經來不及了,伯妮絲已經在享受她來之不易的午餐了。
“天呢,天呢。”亞歷山德拉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園裡發生的一切:“發生了什麼?”
海蒂回過頭去,她毫不猶豫的在亞歷山德拉吵醒其他人之前解決了她。
“快點收拾乾淨。”海蒂吼道。
伯妮絲也聽到不遠處一輛汽車開來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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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麪包車從路邊駛來,一個男人從車窗裡伸出頭來:“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們沒事吧?”眼前的一切遠遠超出他所能想象的,他的腦子顯然不夠用了。
又一輛跑車來了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麪包車旁邊,亞力克從裡面飛身出來,把那個男人的脖子扭斷了。
伯妮絲馬上拋下了那個意大利警察的屍體,衝向了麪包車上的男人。
“你開那輛麪包車,海蒂。”亞力克吼道:“把這裡的人都帶走。我們不能讓人發現有三個人同時被吸乾血液而死。”
海蒂打開面包車的後備箱,把亞歷山德拉的遺體扔了進去,伯妮絲還在努力進行自己的加餐,海蒂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一起推進了車子的後座,亞力克帶走了意大利警察託納託雷。兩輛車以飛速離開了犯罪現場。
波馬蘭切離沃特拉很近,謝天謝地,一路上什麼事也沒發生。
亞力克和海蒂一起開着車進了那個地下停車場,這裡看起來像是沃爾圖裡私有的,因爲伯妮絲沒見過其他人使用。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海蒂。我叫人處理這些屍體。”亞力克下了車。
“出來。”他粗魯的把伯妮絲從海蒂的車裡拉了出來。
“你不能襲擊一個警察。”他們回到了普奧利宮殿的地下,亞力克對伯妮絲吼道:“你想讓全人類都知道我們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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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傷了,”雖然伯妮絲不知道那個警察是怎麼搞的,但那樣誘人的味道傳到了她的鼻子裡,她怎麼可能把持得住:“我怎麼控制的了呢,這不怪我。”
“我告訴過你控制你自己。”亞力克更生氣了。
“我就是做不到。”伯妮絲纔是最委屈的那個呢。想到亞力克在北大西洋上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害怕的發抖。
“這裡發生了什麼?”是凱厄斯的聲音。
太好了,今天會是她最幸運的一天,伯妮絲惡狠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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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伯妮絲不明白爲什麼亞力克面對着凱厄斯就猶豫了。
“她襲擊了波馬蘭切的一個警察,在戶外。”海蒂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她看起來不比剛纔的亞力克好多少,因爲伯妮絲莫名其妙的出現,打破了她的獵食計劃:“幸好當時在下雨,外面沒有人出現。”
“我已經跟阿羅強調過一個奇怪的新生兒對我們可能產生的威脅了,”凱厄斯看起來對這樣的結果很愉悅:“很遺憾阿羅總是太仁慈了。”凱厄斯的樣子像是要馬上吃了伯妮絲。
“對不起,凱厄斯。”亞力克居然道歉了:“是我把她帶出去的,我本來應該想到……”
“我們都知道破壞規矩的人要怎樣。”凱厄斯就像沒聽到亞力克在說話似的,他只想把伯妮絲生吞活剝了。
“我沒有破壞任何規矩。”伯妮絲強忍着內心的恐懼說道,雖然她不認爲自己的解釋對凱厄斯有任何的作用:“我們沒有被人看到。”
“那你一定很幸運。”凱厄斯慢吞吞地說:“可惜我們的安全不能一直仰仗於你的幸運。”
“我發誓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伯妮絲知道自己的眼淚讓自己看起來更軟弱了,但她同樣控制不了這件事:“求你了,凱厄斯。”
“菲利克斯。”凱厄斯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