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虹趕到於慶國單位的時候,於慶國已經下班走了,她一邊暗罵殷正武耽誤事,一邊騎着自行車往於慶國家裡趕。
袁虹一敲門,於慶國打開門,看見敲門的人是袁虹,立刻把臉拉了下來。
“你怎麼找到家裡來了?”於慶國話語中透着膩煩的情緒。
“大哥,我能進去說嗎?”袁虹滿臉堆笑。
“不能!有啥話就在這兒說吧!”於慶國一點不給袁虹面子。
“大哥,我被分到中藥廠了,你知道嗎?”袁虹直奔主題。
“那又怎麼了?”於慶東語氣冰冷。
“不是說好去衛生局嗎?怎麼把我分到企業去了?”
“袁虹,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分到中藥廠還不知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分到中藥廠我認了,可到中藥廠後把我分到最艱苦的洗藥車間,這活兒我也幹不了啊!你能不能打個招呼,給我換個崗位啊?”
“不能!”於慶國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給我換個單位也行,要不把我調到縣醫院吧?”
“你以爲你是誰啊?說去哪就去哪?袁虹,我奉勸你腳踏實地,幹好當前的工作,這樣你還是有救的,如果你拈輕怕重,挑三揀四,去哪都是個廢物!”
袁虹聽完,眼淚奪眶而出,她哽咽地說道:“大哥,那我回明德還不行嗎?”
“你要是想回明德,我倒是可以幫你協調一下!”袁虹一哭,於慶國似乎心軟了。
“那你把我調回衛生院吧,我在這兒實在受不了了!”袁虹哭出聲來。
“你可能沒理解我的話,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回到衛生院上班了,你回明德就只能是當農民!”
“於慶國,我尊重你才管你叫大哥,你怎麼能這麼羞辱我?好歹咱們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你就不念一點家鄉情嗎?”袁虹惱羞成怒。
“你威脅我的時候,你念同鄉情了嗎?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你怨不得任何人!你走吧,以後也不歡迎你來!”於慶國說完就要關門。
“姓於的,你既然不念舊情,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明天就去你們單位門口舉牌子!”袁虹擦去眼淚,惡狠狠地說道。
“你願意去就去吧,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只要去鬧,肯定會被單位開除!”於慶國毫不在意。
“我就是被開除也不讓你好過!”袁虹狀若瘋狂。
“我忘了告訴你,換屆工作已經結束了,你好自爲之吧!”於慶國說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袁虹呆呆地看着冰冷的房門,大腦一片空白,她以爲可以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斷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袁虹失魂落魄地下了樓,等她去取自行車的時候,卻發現自行車的鞍座不翼而飛,竟然被人偷走了。
一連串的打擊讓袁虹徹底崩潰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引來路人圍觀。
“老天啊,你爲啥這麼對我?我啥都沒有了,可咋活啊?”袁虹泣不成聲。
“姑娘,別哭了!你遇到什麼難事了?”有好心人過來問袁虹。
“滾開!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假惺惺地關心我,不就是想跟我睡覺嗎?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袁虹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心人氣得直罵。
“你纔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我用你問了嗎?你裝什麼大尾巴狼?”袁虹喪失理智,破口大罵。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好心人揚起巴掌。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這就是個精神病,別搭理她!”有人勸道。
……
袁虹哭夠了,思維慢慢迴歸到現實。她又冷又餓,飢寒交迫,可想一想那個冰冷鬧鬼的宿舍,根本就不敢回去,可不回宿舍又能去哪呢?
袁虹推着沒有鞍座的自行車走進漆黑冰冷的夜晚,她就像個孤魂野鬼無處安身,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大街上,不知遊蕩了多久,飢餓和寒冷最終打碎了袁虹最後一點尊嚴,她哆哆嗦嗦地掏出了衣兜裡的那張紙條,看完後辨認了一下方向,推着自行車,漸漸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袁虹機關算盡,結果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落到如此下場。她本以爲到了西登就能過上讓人羨慕的好日子,結果卻成了無處安身的孤魂野鬼。
袁虹走後,沒有厭煩的人在身邊晃來晃去,小蘭心情舒暢,她每天都很忙碌,但卻很充實,小蘭的臉上掛着微笑,像一朵流動極致綻放的花朵,盡情釋放着青春的魅力和芳香。
於慶東的工作越來越順利,他的課程也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認可和讚許。鄭權兌現諾言,果然給他派了一個助手,於慶東計劃着每週再增加一次課程,所以只要有一點時間,就和助手黃小靈下屯子作動員。
郝年華的病在小蘭的精心治療下也逐漸好起來,她犯病的頻率越來越少,而且即使犯病也不像以前一樣非常痛苦。郝年華隨着病情的好轉也變得越來越開朗,這個勤快美麗的姑娘感恩知禮,每天忙裡忙外,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大大減少了小蘭和於慶東的後顧之憂。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唯獨何玉和大志遲遲未歸讓小蘭每日都惦記在心。
晚飯後,小蘭對於慶東說道:“慶東,我想抽空去趟九里堡把嬸子和大志接回來!”
“是該接回來了,可你自己去可不行!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和你一起去!”於慶東說道。
“不用,又不是辦啥大事,我自己就行!”小蘭知道於慶東很忙,一時半會兒抽不出時間。
“你又不是不知道韓山河是個什麼樣的人,萬一你去了,他跟你耍無賴怎麼辦?你自己去接肯定不行!”於慶東連連搖頭。
“喜子哥一直沒回來,要是他在就好了!”於慶東接着說道。
“是啊,大明哥和唐蕙也沒在,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小蘭接口說道。
兩個人正在商量着去接何玉和大志的事情,外面忽然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
“是不是喜子哥回來了?我去看看去!”於慶東說完趕緊出了門。
於慶東出了大門,看見一輛吉普車緩緩停在虎老七家門口,一個人從副駕駛位置推門而下,於慶東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