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西登的路上,黃賢東問起了郝年華,小蘭就把柳陽和郝年華之間的事情如實告訴了黃賢東,黃賢東沉默了好久,看來他對郝年華還是有些念念不忘。
黃賢東把小蘭送到了縣醫院,告訴小蘭,等他辦完事會來縣醫院接小蘭一起回去,然後開車走了。
小蘭來過縣醫院好幾次,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張大可住院的病房。
小蘭一進病房,發現靠窗的一張病牀上張大可正在睡覺,他的媳婦兒曲紅蓮正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看着窗外發呆。曲紅蓮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見小蘭後馬上從凳子上站起來說道:“車大夫,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大可!”小蘭一邊說一邊把手裡拎着的四瓶罐頭遞給曲紅蓮。
“大可現在怎麼樣?”小蘭輕聲問道。
“大夫說沒啥大事了,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等在家養好了再來拆線就行了!”
“沒事就好!”小蘭點頭說道。
“車大夫,你來肯定是有事吧?”曲紅蓮知道自己家和小蘭沒什麼過往,小蘭不可能特意來縣醫院看望張大可。
小蘭知道,想要張大可不追究牡丹的責任,曲紅蓮這關也必須過,於是就委婉地說明了來意。
曲紅蓮越聽臉色越難看,等小蘭說完,她冷冷地說道:“車大夫,我一直很尊重你,可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我真不愛聽!大可讓那個狐狸精差點捅死,你一句話就不追究了?我看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是你家老爺們兒被人捅了,你會原諒兇手嗎?”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要麼你打我一頓出出氣,我絕對不還手!”
“我吃飽了撐的,打你幹啥?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兒,你趕緊走吧!對了,把你拿的罐頭也拿走!”曲紅蓮面若冰霜,拎起罐頭遞向小蘭。
“嫂子,你別生氣啊!你聽我慢慢跟你說!”小蘭笑臉相賠,沒接罐頭。
“我沒工夫聽你瞎扯,拿上你的罐頭趕緊走!”曲紅蓮沒好氣地說道。
“嫂子,你也是當媽的人,你不知道牡丹家的孩子有多可憐,我知道你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你就原諒牡丹吧!”
“哼!你少給我戴高帽,我從來不是啥善良的人!要想我原諒狐狸精也行,你讓她自己來跟我說!”曲紅蓮冷哼一聲說道。
“她要是能來,我肯定讓她來了!”小蘭苦笑着說道。
“那咱倆就是吃冰棍拉冰棍——沒話!”
曲紅蓮的聲音越來越大,張大可被吵醒了,當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和曲紅蓮說話的人是小蘭時,立刻目露兇光,大聲罵道:“我說早上怎麼聽見烏鴉叫,原來是要來死鬼!你他媽的沒有一塊豆腐高,一肚子壞水,我現在就是起不來,要是能起來非把你捏死不可!”
張大可指桑罵槐,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明顯罵的就是小蘭,小蘭雖然聽出來了,但卻裝着沒聽出來,面帶笑容對張大可說道:“張哥,你醒啦?”
“你他媽的跟頭驢一樣叫喚,我能睡得着嗎?小矬子,你和牡丹是一路貨色,我不想看你這張死人臉,你給我滾出去!”張大可直接翻臉。
張大可極盡侮辱的語言讓小蘭動了氣,但她有求於張大可,所以只能剋制自己的情緒,耐心地說道:“張哥,你傷口還沒有好利索,千萬別動氣!”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給我滾!”張大可大聲咆哮道。
“張哥,我來是有件事想求你,你看能不能不追究牡丹的責任!”小蘭既然來了,怎麼也要說出自己的目的。
“你他媽的是不是做夢呢?你再嗶嗶一句,我砸死你!”張大可說完,伸手在牀頭櫃上摸索打人的東西。
小蘭知道再談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於是對張大可說道:“你消消氣,我在病房外等你,你啥時候氣消了,我再進來!”
“你他媽的怎麼那麼多廢話!”張大可說完,抓起一瓶罐頭扔向小蘭。
小蘭一躲,罐頭摔到地上,灑了一地。
“你別抻着傷口!”曲紅蓮大聲對張大可說完,轉過頭來對小蘭說道:“你趕緊走吧,別在這兒惹他生氣了!”
曲紅蓮連推帶搡地把小蘭推出病房外,“砰”地一聲關上了病房門,小蘭站在病房門口,耳邊不時傳來張大可的污言穢語,不由得無奈地嘆了口去。
小蘭正在病房外等待,忽然看見張兆峰端着飯盒走了過來,不由得喜出望外,趕緊迎了上去。
“張叔,原來你來醫院了啊?我早上去你家找過你,你沒在家!”小蘭高興地說道。
“車大夫,你怎麼也來醫院了?”張兆峰感到很意外。
小蘭也沒隱瞞,把自己來的目的和張兆峰講了一遍。
張兆峰沉吟片刻說道:“我知道肯定是大可把牡丹逼急了,不然哪會用剪刀捅他?這件事我跟大可說,讓他不追究牡丹的責任!”
“那太謝謝張叔了!”小蘭看事情有所轉機,心中高興。
張兆峰進病房不大功夫,房間裡傳來爭吵聲。
“你還是不是我親爹?我差點讓人捅死,你居然還替那個娘們兒求情,你是咋想的啊?”
“你不去人家宿舍撩閒,人家怎麼能捅你?”
“她要搬走了,我去看看能幫上什麼忙,結果她不分青紅皁白就用剪子把我捅了,我有什麼錯?”
“那她怎麼不捅別人?還是你幹了啥對不起人家的事!”
“爹,啥事我都能聽你的,這件事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原諒那個狠心的女人!”
“牡丹跑了,孩子現在都沒人管,你就忍心看着她家破人亡嗎?”
“你原諒她我不管,剪子和錐子是扎到我的身上的,誰遭罪誰知道,反正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
過了一會兒,張兆峰面帶怒容出了病房,對小蘭說道:“車大夫,實在對不起,我教子無方,這混犢子根本不聽勸!”
“張叔,你盡力了,我謝謝你!”小蘭說完給張兆峰深深鞠了一躬。
“你可別這樣,我沒把事情辦成,你不怪我就行!”
“張叔,你該忙啥就忙啥去吧,我在外面等着,等張哥氣消了,我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