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緊了緊自己握着的雙手,或許在婚姻裡,她不曾是一位成功的妻子,甚至失敗得十分徹底。但在女兒面前,她依舊相信她是一位稱職的母親,只不過有些婚姻裡的手段,讓她知道,會出現一個什麼後果,林媛不知道,也不敢想。可她已經到了可以承擔這一切的年紀,隱瞞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是,”林媛鼓足勇氣,一一地給女兒敘說,“在我和你爸離婚之前,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外遇,而且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那個時候,你爸爸在單位如日中天,順風順水,爬的高,想吃的多,我知道的,我也可以接受這個結果,可我不能接受他給那個女人的承諾,我就率先動用財產。”
“我把你爸與我這一輩子的積蓄全部在買了一棟別墅,那棟別墅,只有我知道在哪。等到他想我提出離婚的那天,我沒有猶豫就在離婚協議上面簽了字,看到裡面的條款,我勾了勾嘴角,問過他,我們家的錢,你居然二八分?”
“‘你有什麼資格分錢?你不過是一個家庭婦女,這些年不是我在外任勞任怨的,哪有你們的好日子?’你爸這樣說,我很慶幸我提早動手了。沒有多久,他就發現銀行卡上的資金和基金股票,都沒有了,他便想到我,呵呵,說來也可笑,多年夫妻,居然要這般相見。”
“但是媽,”張木林拿着資金爲母親擦拭眼淚,“這是你們的婚內財產,你是沒有權利全部佔有,你們離婚協議也沒有這麼寫,是沒有法律效應呀!”
“我······”林媛從張雪峰結婚之後,就一直是家庭主婦,很多手段並不知道,轉移財產也不過是跟着電視劇學的而已。
“媽,你別擔心,那個房子在哪裡,我們還給他!”張木林倒是十分大氣。
林媛立馬嚴肅地搖頭:“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即使是到了法庭上,我也不怕輸,我有的是他出軌的證據!”
“你······”張木林驚訝地看着母親。
“做事要做全套,我不會給別人當嫁衣的,這兩年來,我沒有作聲,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會做,既然他要對簿公堂,我也不怕!是他先不義的!”
即使是夏日,即使客廳並沒有開空凋,但張木林真切地感受到了寒冷。多年夫妻,到最後就只剩下爲錢對簿公堂了麼?
次日,張木林一夜未眠。
“在幹嘛?”
張木林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應安浩發來微信。
“怎麼了?”
張木林不收應安浩日常化的關心,把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
“明天就上班了,趁着我今天放假,出來吃個飯,好好玩一下!”
話後附帶着一個蹦蹦跳跳的天線寶寶。
“下次吧,我今天有事,需要去處理一下!”
“有什麼急事麼?我可以幫忙的!”
張木林本想拒絕,手指頓了頓,自己也是最近纔回涪江的,對於律師什麼的都不瞭解,母親林媛對律師估計也是一無所知。
“你能幫我找位律師麼?”
“律師,你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了麼?”
“回頭給你解釋,迅速!”
很快,應安浩給張木林甩了一個聯繫方式,並說:“這是涪江最出名的律師,是院長的兒子,叫陳森!”
張木林盯着手機屏幕,癟了癟嘴角,手指飛舞:“他不行,換一個!”
應安浩發了一個表情包過來,又扔了一個聯繫方式過來:“這是陳森的對手,雷克。”
“好的,謝謝,回頭請你吃飯!”
張木林迅速給雷克打了電話,比起陳森那種冷冰冰的律師,張木林很滿意雷克的熱情與專業,迅速約定好了見面時間。
“媽,我約了律師,你把東西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出門吧!”張木林一邊梳着長長的秀髮,一邊走到母親的房間。
“恩,”林媛因爲女兒的緣故,很積極地準備資料,“你先去洗漱吧,我待會做飯!”
“好!”張木林暖意滿滿地笑了笑。
張木林對着鏡子刷牙,笑意從眉眼飛出來,她知道,她的能力不大,但她竭盡全力也會爲她和媽媽守好這個小家,沒有任何人或物,超越母親在她心中的重量。
張木林和雷克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在恆遠律所的樓下咖啡廳見面。
“您好!”張木林和林媛到的時候,雷克早已經到了,坐在門口不遠處的玻璃窗前。
一身修長的西裝,裁剪得恰到好處,舉手投足之間詮釋了修養與內涵,張木林輕皺了皺眉頭,她在雷克身上倒是看到了一點陳森的影子。
“您好,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
“今天週末,堵車!”雷克偏瘦,戴着一副細邊眼鏡,看上去平易近人,笑得卻很職業。
“我剛纔在電話裡,把大概情況已經給你說過了,但可能說得有所不詳盡,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詢問我母親!”張木林客套地對雷克的說。
雷克拿起面前的黑色文件夾,翻開,認真地詢問林媛事件的時間,地點,緣由。
張木林趁着沒事,起身走到前臺點咖啡。
“您好,三杯拿鐵!”張木林沖着店員笑了笑。
“好的,請問是在帶走麼?”店員點了點頭,例行公事地詢問。
“不,就在這裡!”張木林轉身指了指林媛和雷克做的位置。
“好的,您稍等,我們待會可以送過來!”店員把小票遞給了張木林。
張木林轉身卻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對不起!”張木林率先道歉。
面前的人冷笑了笑:“這麼多年了,依舊走路沒有張眼睛呀!”
張木林聞聲,立即擡起頭,對上俯視的陳森:“你······”
“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們最近的第三次見面,還是不打算認真打個招呼麼?”陳森上前了一步,把張木林抵在了前臺石櫃。
“你認出我了?”張木林這句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三次了,名字都知道了,怎麼可能沒有認出來。
“你以爲你減了個肥,我就認不出來了麼?”陳森笑了笑,低頭,在張木林的耳畔輕輕地說,“你即使整容了,我都認得出來,畢竟你是我的人!”
“你好呀,好久不見!”張木林迅速打了一個招呼,趁陳森不注意的時候,落荒而逃。
陳森回頭,看着坐在林媛旁邊,緋紅着臉頰的張木林,陳森滿足地勾了勾嘴角。
“呦!”前臺的店員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人,“這是桃花開了呀!千年鐵樹也開花了!”
陳森不好氣地回了一句:“老規矩!”
“誒,怎麼?對剛纔那個女孩子,就那麼溫柔,到我這就給我橫啊!”
這位是陳森的堂弟,陳恆,也是這間咖啡店的老闆。
陳森冷冷地看着他,未說一句。陳恆打了一個冷顫,把一個保溫杯遞給他:“你這麼冷,有幾個女孩子受得了你呀!那個小姐姐一看就不會喜歡你這種的!”
“不喜歡我,喜歡你啊?”
陳恆瞪大了眼睛,這個哥,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不要臉了?